李玹宇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自嘲的笑了笑,眼中再没有了光彩,一片死寂。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明明看到了希望,就在他伸手想要去触碰那道希望的光,那个给他光的人却抛弃了他,放任他再次沉入冰冷的水中。
杜槿汐坐在房间里,脑中回放着她父母去世前的那双眼睛,那样失望,自己最喜爱的女儿竟然未婚先孕,还生下一个孩子,就那样晕倒在地再也没醒过来……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本已淡去,在李玹宇叫她娘的瞬间所有的痛苦又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少爷,你怎么了?”云岚见他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终于受不了内心的担心折磨,跑出去去找他,结果在一家酒肆看到了喝的烂醉如泥耍酒疯的李玹宇,嘴里时不时叫着晓筱,时而低低地唤着娘,时而像个小孩子哭得一塌糊涂,云岚松了口气,将他抬回了客栈。
他一觉醒来,因为喝酒的缘故,头疼得发紧,看着自己是在客栈里,他甩甩头实在想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偏过头却看到云岚那张清秀的脸,猛地想起了什么,心下一阵感动,这么瘦弱的人拖着烂醉的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吧此刻她侧头而睡,玉容微微泛红,浓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紧锁的眉头透着些许愁意,黑密如云的长发垂于肩头,如春水荡漾。
“少爷……别哭了。”一声梦呓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神情一愣,呆呆地看着眉头紧锁的云岚,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秀发,却不料她睡得极浅,手刚刚碰上她的头就醒过来了,李玹宇尴尬地抽回手,自顾自地下了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换了,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头埋得很深的云岚,恍然大悟,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云岚反应过来,顾不上害羞,立即道:“少爷,你先洗漱,我去准备早餐。”说着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李玹宇看着她的身影,眼前浮现了林晓筱的身影,忽而又闪现杜槿汐决然的背影,忍不住一阵心痛,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窗外发呆。
涞水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碧玉丝带,蜿蜒着流向前方,两岸青山相对出,水面倒影着碧蓝的天空和漂浮的白云,一切都那么美好,不管有多么伤心,它总是这样冷眼看着世间纷争,不曾改变些什么。
请输入章节内容“哇……真的好漂亮啊!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林晓筱和宵风离开娜扎的部落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月了才算看到天山
,巍峨连绵的群山,山顶是终年不化的积雪,给人一种静穆的感觉,不自觉想要跪在这片山脚下膜拜一番,林晓筱终于知道为何会有那么多信徒行走在西藏那片高原之上,连绵的雪山庄严肃穆,有种净化心灵的魔力。
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虽然山脚下是莽莽苍苍的草原,甚至还能看到雪山积雪融化形成的一条小河,隐隐升起一片烟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幻化出一道道彩虹,很是奇妙。
林晓筱跳下马,翻出行李中带的速写本和铅笔,寥寥几笔便将盛景记录在本子上,她对比着还远在天边的天山,不时做些细微的修改,好半晌才算满意地笑了,看着宵风赞叹的眼神,扬扬手中的本子,得意地笑了。
宵风看着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的天山,脸上浮起一丝奇异的表情,他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话,嘴里喃喃地念着些什么,林晓筱凝神细听,却听不出到底是些什么,好奇地捅捅他,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睛里的好奇,只是淡淡的笑了,没有说话,半晌才道:“我受训练时的师兄是个牧民的孩子,但因为战乱流落到西凉,后又被选中受训,成为一名暗卫,他经常和我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再看一眼天山,那个牧民心中的神山”他顿了顿,语气充满了了落寞和伤心,“后来一次任务他牺牲了,为了救我这个年纪最小的同伴,他再也看不到了,可是我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了……”他一脸平淡的叙述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林晓筱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分明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心间隐隐作痛,轻轻握住了他紧握的双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片天空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你要不要再走近点看看?”宵风冷不丁的说了句话,林晓筱一愣,轻声笑了,说道:“不了……这样的景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更何况站在这里我都感觉有点冷,再近一点我会受不了的!有的时候还是不要靠太近比较好。”她一边说着,隐约听见一声杳不可闻的叹息,从脑海深处传来,让她一阵晕眩,紧紧地拉着宵风才缓缓清醒过来,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二人策马狂奔,林晓筱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经典情节,不禁心生熟悉之感,嘴里开始哼着那朗朗上口的小调,最后声音越来越大,茫茫的草原上都回荡着激荡起伏的旋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唱出青春年华……
一路上的风光早就看过了,两人往回走的速度明显比去时快了很多,走了大半个月了就已经过了喀什湖,估计再有半个月的功夫就可以走出这片草原,正在商量着以后该去哪里玩,突然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一直赖在林晓筱怀中的银火窜了出来,飞速向前方奔去。
林晓筱定睛一看,前方散落着几座帐篷,她不明就以,追着银火,越接近她才发现那些人都是娜扎那个部落的人,心下一喜催促红云飞速靠近,只是才离开没有两个月,怎么会变得如此狼藉不堪,她停下马,在人群中找寻娜扎的身影,终于她在一个角落看见面露痛苦缩成一团的娜扎,心像被针扎一般难受,分别才多久重逢竟然是这样的情形,她快步走上前,抱起她,焦急地唤着:“娜扎,你怎么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眼林晓筱,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晓筱,你真的回来了?”话还没说完,胸透剧痛,一阵急咳,便支撑不住晕死过去了,林晓筱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女子,想起初见时那个爽朗大方的样子,怒上心头,四下望了望,几乎没有一个没受伤,甚至是小孩子都被伤得惨不忍睹,忍不住高声吼道:“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