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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潮汹涌

慕容扬奉旨戍边,在家中呆了数日便匆匆离开了,慕容家四小姐进宫之后被封为敏夫人,楚家小姐被封为楚夫人,两人地位等同,平分秋色。慕容婉还记得四姐入宫前,两人的谈话。四姐当时明媚的脸上带着少女的梦想,当日宴饮,皇帝与自己琴曲相通,必是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带着对皇帝的幻想,擦拭着自己的琴,不去管其他的烦恼。四姐一直养在深闺,不谙世事,慕容婉不禁为四姐担心。后宫凶险,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杀人于无形。其实慕容瑾一直中意慕容婉进宫,慕容婉试图阻止父亲,但是慕容瑾岂是那么被说服的,后宫与前朝密不可分,慕容瑾是不会让楚家的势力在后宫独大的。

慕容婉嘱咐四姐多加小心,切不锋芒外露,强自出头。若不能荣宠一身,明则保身也是一法。纵有在不舍也总将会离开,只能将宫里宫外打点好,让四姐在宫里的日子好过点。幸得有慕容家这个坚实的后盾,想必也不会被欺负了去。

慕容婉不禁觉得有些气闷,大哥和四姐的无奈,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老天的捉弄,谁又说的清楚呢。稍作打扮之后独自一人悄悄溜出了慕容府。熙熙攘攘的人群,慕容婉却是寂寞无比,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大街上的嘈杂丝毫不影响内心的平静。漫无目的的走着,浑然不知离闹市越来越远,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至不知名的地方。丛林深处让人更想一探究竟,好奇心总会害死猫,果然是真理,如果没有当初的一时好奇,也不会有最初的相遇,更不会有了之后的纠缠,无奈的纠缠。刀剑之声越来越近,慕容婉更加小心翼翼的逼近,隐藏在树丛里,看清被围困之人时,不禁大吃一惊,那清冷的面容,就算是困于险境依然从容,身上已有多处伤口,华贵的紫色衣衫被血色晕染开来,似一大片墨色的花,妖娆而又冶艳,像及了他这个人,神秘而又危险。刺客个个身手不凡,进退有度,显然是训练有素,将两人围困在中间,就等二人势弱之后群起而杀之,整个计划天衣无缝。陆子然拼死保护凌絮渊,白衣染血,格外的刺目显眼,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纵然是两人武功都不俗,可是对方亦不是泛泛之辈,几处要害都受了伤,自多在撑半个时辰,自己一倒下,凌絮渊势必危险。陆子然当下焦急万分,苦于没有脱身良策,看来只有拼死一搏,杀出血路让凌絮渊一人脱身。下定决心之后,对身后的凌絮渊说:“师弟,以后怕是不能一起抚琴品茶了,相识一场,得一知己,子然无憾,保重!”凌絮渊神色一变,听出子然话语里的决绝,而且陆子然叫自己师弟,并不是宁王。“师兄,今日我们共同进退,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凌絮渊一生坎坷,拥有的东西不多,所幸遇到师傅和师兄,不然何来今日的凌絮渊!”凌絮渊断然不会丢下陆子然一人逃脱。患难见真情,生死关头,陆子然才觉得自己对这个师弟了解不多,没想到凌絮渊竟然不顾自己的宏图霸业,要和自己同生共死,师弟平素行事狠辣,有时候甚至不近人情,却不知这是他的处事方式。或许每一件事后都会有他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师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走,我未必不能脱身。我们老地方见!”陆子然用起了缓兵之计。凌絮渊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手上招式越发的凌厉起来。

慕容婉十分不想管这等闲事,尤其是皇家恩怨,能出手杀宁王的人不多,略一推敲,不难猜想。两人最多撑不过盏茶功夫了,此时若不出手就来不及了,心念至此身已先行,慕容婉摘叶成器,扰乱众人阵脚,双方显然都不想到荒山野岭还有高手在此,趁众人愣神之际,慕容婉冲入包围之中,将两人带了出来。三人且战且退,“开分走!”慕容婉见对手确实难缠,一时也无法脱身,“公子,请将我师弟带到城西陆府,日后必有重谢!”看来陆子然定不会独自脱身,慕容婉只能将二人一起带走,刺客穷追不舍,陆子然体力有些不支,慕容婉只觉得他的身子越来越沉,不一会儿便滚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将陆子然藏了起来,随后在来救人,慕容婉和凌絮渊作为目标引开众人。凌絮渊只觉得呼吸之间都是淡淡的清香,不自觉的卸下了防备。

凌絮渊昏迷了一天才醒过来,看到熟悉的房间就知道已经安全脱险,一旁的侍女小心的伺候着,“陆子然呢?”“陆少受伤还没醒,大夫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静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凌絮渊算是放下心来,同时也陷入了沉思,原来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棋局之中,只是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竟然以凌絮墨的名义约自己出去,显然不知道凌絮墨和自己私下有往来,而且对凌絮墨了解甚多,刺杀自己的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是楚相还是慕容瑾,都很难说,或者两个人都不是。救自己的人跟慕容扬关系匪浅,想起慕容婉,凌絮渊的嘴角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慕容婉身上特有的香气。一个谜一样的人,据下人说,当日慕容婉将自己安全送回之后,又带人将陆子然救了回来,走的时候连名字都不曾留下,只是要了一千两银子作为报酬,不吃亏也不贪心。只是凌絮渊觉得很不爽,难道自己就值区区一千两银子?早晚会找到他。

氤氲的水气映出慕容婉妖娆的背影,佳人冰肌玉骨,嫣红的花瓣更显得慕容婉肤如凝脂,莹白如玉,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无限。若是让男子看见了,定被迷的神魂颠倒。慕容婉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似蝶翼轻颤。把玩着手里的花瓣,到底是谁会刺杀宁王,一场训练有素的刺杀,杀死宁王有什么好处,对当前的局势又有什么影响,宁王在这个时候回京,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角色,绝不是给太后过寿这么简单,而且宁王一向偏安蜀中,安安分分的做一个闲散王爷,慕容婉却觉得凌絮渊绝非泛泛之辈。也不曾听说过宁王的武功竟也如此深不可测,更不知道是敌是友,慕容婉当日出手救凌絮渊也是想以后能给慕容家留条后路。

“公子,我家主子有请!”慕容婉刚踏进重华楼,一袭黑衣打扮的男人拦住了去路,“哎,你谁啊?”桃儿率先冲了出来,怒视着挡住去路的黑衣男子,想要推开他,卯足了劲也无法撼动他分毫。慕容婉拦下桃儿,示意他带路。依旧是一袭紫衣,魅惑天成,肆意张狂,凌絮渊似乎特别偏爱紫色,神秘而又高贵优雅的颜色。慕容婉浅笑道:“不知公子叫在下来所谓何事?”凌絮渊挑眉,探究着打量着慕容婉,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兴趣。慕容婉不动声色的躲闪着他的探究。宁王肯定私下打探过她,现在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慕容公子,陪在下喝一杯如何?”虽说是询问,确实毋庸置疑的表情,慕容婉自不会拂了他的面子。“请!”素手执杯,凌絮渊只觉得玉手纤纤,杯盏剔透,相得益彰,不禁心头一动。端起美酒一饮而尽,芳香甘醇,压下心头的燥热。“慕容公子当真不知在下是何人吗?”凌絮渊盯着慕容婉,目光锐利。“确实不知,在下平素甚少出门,不知公子是何许人也?”慕容婉不露声色,“甚少出门,一出门就到郊外救了本王?”凌絮渊挑明的话语。慕容婉心头一惊,难道他以为当初救他是刻意安排,“宁王殿下误会了,确实是因缘巧合才救了殿下!”慕容婉不禁解释到,脸上也有了一些不安,凌絮渊似笑非笑的问道:“现在认识本王了?”慕容婉才知道被凌絮渊摆了一道,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凌絮渊看在眼里确是美人含羞,别是一番景色。“不知王爷究竟所谓何事?”慕容婉越来越猜不到宁王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这里呆的越久越觉得不安。“本王就是想见一见自己的救命二人,好好报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凌絮渊说的轻巧,却让慕容婉的心沉到了谷底,看来今日想要脱身没那么简单了,“在下已经收了一千两银子作为报答,王爷无须客气!”凌絮渊突然靠近慕容婉,鼻息间是熟悉的清香味道,“本王就值区区一千两?”慕容婉有些反应不及,已经被凌絮渊的气息包围,“呃,其实一千两是两个人。”慕容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凌絮渊脸色微变,这是说他连一千两都不值了。或许她还知道呢,随手将慕容婉束发的簪子拿下,墨色秀发倾泻而下,似一朵散开的墨莲花,丝丝缕缕滑过凌絮渊的手,只觉得酥酥痒痒,心莫名的悸动,从未有过的感觉。慕容婉确是大惊失色,没想到他查到这么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底细。“王爷请自重!”慕容婉起身退后,一种被拆穿的慌乱让她失去了平素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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