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华跪拜在陆姮面前,只见她双手伏地,额头碰地,这样的礼数在后宫之中也算得上大礼了,陆姮示意她起来说话,若华仅是直起了身子,依然跪在陆姮的面前。
“娘娘,您曾救若华性命,对若华有再生之恩,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若华只信任您一人。”若华娓娓道来,陆姮点头赞同,她也曾信任她。
“若华入宫一月有余,日日称病方才躲过侍寝之忧,如今却怕是躲不过了,所以特来求娘娘。”若华的话,着实让陆姮有些心惊,她没想到若华竟然为了不侍寝,佯装生病一个多月,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是皇上的女人,伴君左右是你的责任与义务,皇上对你又是喜爱有加,你为何要逃避?”陆姮反问,若华在她面前简直是一个令她看不透的迷,第一次见她寻死觅活,如今又佯装生病,她的心底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若华摇摇头,她眼眶里已泛泪花,“皇上是君,伺候他是若华的本分,可那不是若华的本意。”
听到若华说的这些话,陆姮轻咳一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若被有心人听去,想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娘娘,若华说的全部是心里话。”若华毫不在乎自己的大不敬,她眼神里的坚定与决绝似乎告诉陆姮,她今天豁出去了。
“娘娘,若华心里早有良人,实在不能伺候皇上左右。”若华小声的的说,如今她说出了心底的秘密,即便九死也无悔了。
虽然陆姮心里早就猜出一二,但听到从若华口中说出,还是有些后怕,她压低声音,“你身为皇上的女人,这样的话语,以后切不可乱说了!什么良人不良人的?皇上就是你的良人!”
然而此时此刻的若华已经毫无畏惧,铁了心的要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与其行尸走肉的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去了,什么家族荣誉,什么父母性命,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的肩上真的承担不了这么多。
“娘娘,我与岳大哥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但求娘娘,助我离宫。”若华恳求的朝陆姮拜了三拜。
陆姮感动中带着些许无奈,她摇摇头,“且不说本宫如今无权无势帮不了你,就算能助你出宫,只怕到时候已是物是人非。
“我相信岳大哥不会负我的。”若华很肯定的说,“求娘娘助我一臂之力。”
陆姮莫不作答,这件事牵扯甚广,岂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见陆姮并不答话,若华跪行两步,“我知道这件事一旦败露,必定让娘娘受到牵连,可是我真的没了办法,求娘娘成全。”
陆姮轻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最难割舍的便是情了,她又岂能坏人姻缘,“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法子。”
若华一听,立刻来了劲头,如此看来她当真是找对了人了。
“只是我现在既不得宠又无权无势,这件事实行起来怕是难于上青天。”陆姮略有发愁的说,这次她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若华见陆姮有心帮她,心里不甚欢喜,她深深叩首,“娘娘您与皇上也是情比金坚,难道您啊觉得奇怪吗?”
陆姮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眉头轻挑,若华紧接着说,“我相信皇上对您的感情不是假的,如今皇上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想必存在隐情。”
陆姮心里一惊,她一直都认为他负了她,却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件事,因为她怕,真相会再一次刺痛她破碎不堪的心。
可是如今她想为这段似梦非梦的感情找一个圆满的句点,她握紧拳头,“你帮我调查清楚这件事,我便帮你。”
若华心里一颤,她赶忙摇摇头,“我本不想与皇上有所纠缠,如此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陆姮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没了昔日的温度,“本宫自然有办法,让皇上碰不得你。”
看到若华犹豫不决,陆姮进一步说,“再深的感情,分开的时间的久了,终究会有淡去的一天,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若华深深叩拜,“臣妾定当不负娘娘重托。”
陆姮微点下颌,她凝视远方,今后的路,怕是险之又险,等着她的或许是阴谋,或许是伤害,可是无论是什么她都要走下去。
凌霜她们候在殿门之外,不免有些担心,两人已经在里面聊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半点动静,正在菱俏准备敲门之际,殿门吱的一声,露出一条缝隙,紧接着陆姮便走到了殿门处,“去把江太医唤来。”
凌霜一路小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江瞻便出现了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弯腰行礼,陆姮直接把他领到若华面前,“江太医,你来看看韩美人的体质如何?”
江瞻蹲在若华面前,为她把脉问诊,“美人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陆姮摇摇头,“江太医,你再仔细瞧瞧,我看韩美人精神不太好。”
江瞻再次把手放在若华的腕部,片刻之后,只听到江瞻如此回答,“美人脉象不稳,臣不敢断定。”
陆姮淡淡一笑,“韩美人呕吐腹泻,脉象紊乱,已经一个月不能侍寝了,如今看来,还要再修养几天才是。”
江瞻明白的点点头,“娘娘所言极是,待微臣为美人开上几副补药,相信美人不日便可康复。”
陆姮满意的点点头,她侧头看看凌霜,“跟着江太医去抓药吧。”
陆姮微笑的看着若华,“药要按时吃,这样才能有效果。”
若华点点头,两人意有所指的寒暄了片刻,凌霜已经把药抓可回来,她把药递到紫筱手里,“江太医说了,一日一包,切不可多服。”
若华看着那一包包草药,她咬紧牙关,只要能离开皇宫,只要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再苦的草药她都要吃下去。
“娘娘,你真的要帮韩美人?”送走若华,凌霜问道,她脸上有一种难言的担忧,这种担忧陆姮岂能不懂?
“娘娘可知,这一旦被揭发,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凌霜接着问。
陆姮淡淡一笑,“我当然知道,如今父母双亡,九族之中或许也就我一人了,我又有何惧?更何况帮她也是在帮我自己,有些事我该面对了。”
见陆姮做了决定,凌霜也不能在说什么。陆姮凝望窗外,走上这一步,她似乎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或许真相会让她崩溃,但也不可否认也可能是一线希望,就像若华坚信的那样,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应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