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大泽。”月老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乖乖的弯下腰。
“二拜远古众神”
我再次弯下腰。
“新人对……”
月老的“拜”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诵予的声音截断了。
“且慢!”这两个字真正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连着仙乐都停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转身看向站在凌霄宝殿入口处的诵予。
“冥王这是来参加孤与冉冉的婚礼么?”天帝的声音冷漠的紧。
诵予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朝天帝答道:“当然不是来参加你的婚礼,我只是来接冉冉回去而已。”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又开始冒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天帝还没说话,青君像是唯恐天下不够乱,插话道:“冥王这是要抢我们天界的天妃了?”
诵予淡然地撇了青君一眼,“青君怎能这般乱说,不怕咬到了舌头么?”然后环视了大殿一圈,朗声道:“天界众仙都应该知道碧冉在七千年前就嫁于了魔界的尊主为妻,此番天界是要趁着那魔被封印的时候强迫碧冉当你们的天妃吗?”
诵予的话音刚落,大殿又是一阵哗然。
有些仙龄比较短的就凑过头去问身边仙龄长的仙人,“这碧冉仙子怎么会是魔尊的妻子?天帝难道真的是看上了人家的妻子要强抢过来?”
这问话被周围的仙人听了去,大家又开始讨论魔尊和天帝哪个更适合碧冉。大殿之上一下子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我饶有趣味地听着那些嘴碎的仙人和周围的同僚们嘟嘟囔囔。这些仙人思维的发散能力真真是让我甘拜下风。
天帝的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但他的仪度仍旧在,“当年冉冉嫁于离谙本就是权宜之计,做不得数。”
“那天帝可否向碧冉解释清楚你口中的权宜之计?”我缓缓开口。
我当年嫁于离谙在天帝口中怎么就成了权宜之计了?做不得数?莫不是天帝在七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便烧坏了脑子吧?我这个失去记忆的人都清楚自己当时嫁于离谙本就是心甘情愿,只有天帝才会将这些当做七千年前大战的借口。
天帝看了我一眼,“冉冉你本就是孤的天妃,若不是七千年前离谙将你掳走又逼你成亲孤怎会集合天兵向魔界开战?”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天妃?”
“冉冉不记得了也无妨,还记得仙居山的掌门吧,你的师父,总该不会骗你。”
天帝像是还想说些什么,诵予倒是再次开口:“天帝莫不是脑子不好记不清了,仙居山的掌门早在百年前就闭关修行,此时如何让他证明你话里的真伪?”
天帝没有正面回答诵予的话,转头看我,“冉冉不信孤?”
我摇头,“天帝你骗我可不止一回两回,碧冉虽仙术比不过你,但是记性却是顶好的。”
大殿的众仙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我也不愿在他们面前和天帝讨论那些个陈年旧事,索性道:“冉冉地位低微,配不得天妃这称号,这华裳自然也是承受不起,碧冉有自知之明,多谢天帝的抬爱,愿天帝重新觅得心仪的天妃,长长久久恩爱和谐。碧冉就此别过。”
说罢示意诵予离开。手上的玉如意和身上的华裳在走之前都抛于天帝,华裳扬起的绚丽色彩成了凌霄宝殿上唯一的颜色。
和诵予驾云走出很远,这才将速度放下来。
诵予的脸色这才有些凝重,语气也不复之前的随意:“天帝怎么会想让你做天妃?”
“怎么?觉得我不够格?”我揶揄道。
“冉冉,我不是开玩笑。”
我笑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天帝没有派天兵追来说明他说的那些根本就是骗我们的,我怎么会是他的天妃。至于他为什么想娶我做天妃,这恐怕和离谙有关系。”
诵予没有再说话。
我盯着诵予看了很一会儿,“你知道离谙和我的事对吧。”
平平的语气没有起伏。
诵予的眼睛看向我的眼里,“你曾在七千年前在冥界放了一份记忆,当时你说希望我可以好好保存,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希望由我交给你。”
“那份记忆我曾在机缘巧合的时候见到过,现在想来该是天帝做了些手段。当时我还误以为自己进入了幻境。”
诵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想来那些事他不愿意再提及。如此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你一直不休了你宫里的那位宠姬,难不成你真的爱上她了?”
诵予显然没有想到我的话题会转的这般快。
有些惊讶地看向我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关注我感情上的事了?莫不是冉冉你其实是想和我琴瑟御好?”
“跟你说正经的,你的宠姬有问题!”
“哦?冉冉当真?”
我点头。
可是诵予明显不信,“那时候我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可是你一手促成的,冉冉你果真是记性不好?”
诵予这一提醒我当然是记起我当时是怎么促成他们之间的喜事。
我只不过是当时看不过去这冥界第一美女被冥界那些坏家伙欺负,所以就怂恿诵予英雄救美。这就刚好顺着人间的那些话本发展成美人对英雄一见倾心,所以就非君不嫁,然后,诵予后来就不得不将她收为宠姬了。当然,中间的那些几番转辗我还是不要回忆的好。
看着我表情的变化,诵予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危险,“冉冉这是想起来了?现在觉得你说我的宠姬有问题合适了么?”
我朝他假意地笑笑,“诵予,我当时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么?冥界的第一美女可不知有多少冥界子民觊觎,成为你的宠姬可是你的福气。我今日说她有问题也绝不是信口开河。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加快速度离开。
诵予那声“冉冉”从身后传来,我没有理会。
天际偶尔有云朵飘过。我的心却一直是惴惴不安。
身边没有任何人,我也就不必装出个安好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殆尽。
离谙,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好。
天帝将我从狂山带走的时候离谙并没有现身阻止,那就证明那时候要不他就离开了狂山,要不是真的不在意我了。
不在意我?我伤他那么深,如若有人将我伤的那样深,我是绝不会再搭理伤我的人。
可是我如今不甘心怎么办?
我们之间空白了七千年的时光,也造成了延续千年的误会,就算他不再搭理我,我也应该将误会解释清楚。
如此一想,便往我看到的记忆里魔界的地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