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陆西北部,科罗莱那城。此城为光明教廷总部所在,向来是光明信徒眼中的圣城。
今日,约有数万信徒聚集在了教皇的宫殿前。只因光明教廷要处罚穆丁,而穆丁向来受南大陆教徒敬爱,是以,众多教徒均是自发前来。但他们并不会为穆丁求情,在他们心中,教令高于一切,聚集到此,只是要为穆丁祈祷,以减轻穆丁所犯下的罪孽。
此时,穆丁正跪与宫殿外,四周有数百人维持秩序。
少顷,教皇领数十人出来。行到穆丁身前,一位老者从教皇身后走出,大声道:“穆丁,你公然违抗教令,今日便禁锢你的修为,仗责一百,送你去圣塔反省,你可有话说?”
穆丁眉头一皱,他先前可未曾听说要仗责一百,但他十分单纯,抬头看那老者,说道:“穆丁既然犯错,自然愿意承担责任,审判长不用再问了。”
审判长双手一挥,又有四位老者上前,围在穆丁四周,双手相连,很快有光幕罩住穆丁。
教皇轻叹一声,好似不忍见穆丁受罚,转身回了宫殿。
穆丁被光幕罩住,只觉体内功力迅速流失,虽生性仁厚,清心寡欲,然其苦修十数年方有如今之修为,只片刻内便要化为乌有,心中也是极为不舍。
待光幕散去,穆丁已然昏迷。审判长令身后两人唤醒穆丁,取了军棍,执杖刑。穆丁修为已失,只几棍下去,背后肌肤已打得稀烂,却咬牙未吭声。
直到三十多棍,穆丁终是招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后,再次昏迷。
那审判长眼中有凶光闪过,冷笑道:“许是装晕,且以水将他泼醒。”
执刑的两人各自挥手,自有水弹接二连三的砸在穆丁身上。穆丁醒转,只觉浑身皆痛,问行刑之人已打了多少棍。一人道:“方才二十棍。”
四周终是有人见不惯,大叫:“分明已有三十多棍,怎能胡说?”有一人带头,其余之人立刻响应,纷纷大叫。
审判长大怒,高声道:“莫不是要违抗神的旨意?”
众信徒听他如此一说,立刻沉默,宗教信仰已深入脑海,如何敢顶撞教廷。
审判长向行刑之人使了眼色,军棍立刻又往穆丁身上砸去。一连五十多棍,穆丁身后已血肉模糊,先后昏迷数次。被水浇醒后,穆丁不住咳血,问左边的行刑之人打了多少棍,那人答道:“方才三十五棍。”
穆丁双眼一闭,已然明白,今日分明是要处死自己。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所犯之错本不大,判了这般的大罪已属不该,偏是教皇好似未见,竟不闻不问。正寻思,军棍已再次落下,未挨几棍,已听得骨裂之声,顿时又痛昏了过去。
宫殿内,教皇眉头紧皱,双拳紧握,正盯着穆丁,眼中有怜悯,有惋惜,还有不舍。旁边厅内突然走出来四位青年男子,一人笑道:“教皇,你不舍得么?”
教皇咬牙道:“我不明白,即使穆丁帮了皇图城又如何?为何要如此对他?”
一位青年对教皇冷笑:“秦寒月曾扬言,要对付武斗与魔斗两山,其后,他与武斗山冲突,并险些被杀。武斗山的宇浩动了手脚,命东大陆各国攻打皇图城。这些事情,本为我们所乐见。且魔斗与武斗两山还有些渊源,我也曾答应宇浩,助他一臂之力。却不想,到出发有事务缠身,未能前去。这也就罢了,区区一个皇图城,两山之人也不会放在眼中。谁知武斗山数十弟子及四位师伯均惨死在皇图城外,至今并无具体消息传来,只知秦寒月就在城内。你说,只凭穆丁与秦寒月交好,我是不是该杀了他?”
教皇暗叹,穆丁乃是由他抚养成人,他实不忍心穆丁惨死在眼前,于是说道:“穆丁并不知光明教廷与魔斗山的关系,即使有错,也罪不致死。”
当先一位青年冷笑道:“我说他得死,他就得死。”
教皇知多说无用,长叹一声,出了宫殿,盯着穆丁并未说话,神色极其哀伤。
秦寒月与紫萱共乘一骑,在云层中如闪电般前进。紫萱靠与秦寒月怀中,笑道:“白泽就是当日救了你的天马么?”
秦寒月轻轻抚摸白泽,又想起白泽为救自己险些惨死的情景,沉声道:“紫萱,白泽就是我四岁时,在岚风高价买来的啸风。自岚风一别,从未相见。后来,岚风有了战事,啸风一直未等到我,秦府又被攻下,它便逃离了岚风。谁知在中途进化为天马,一路去了离天原。在我去离天原时,它已发现了我,却被众多天马所阻,未能相见。直到我命悬一线,它才舍身相助。此恩此德,我今生难忘。”
紫萱心地善良,听得眼眶已红,叹道:“白泽有情有义,咱们一定要好好待它。只是,它又如何有了这般能力?观它一身白色光芒好似火焰一般,其实力更是惊人至极,莫非另有机缘?”
秦寒月不便隐瞒,却也不好将一切托出,说道:“你该记得在皇图城外,我曾以一颗白色光球让隐龙军师死而复生。白泽能有今日实力,其实是因为它融合了那颗白色光球。至于其中隐情,我日后再慢慢告诉你。”
紫萱大为惊讶,如何也想不到魔兽还能够与那光球融合,更不知道世上有何种神器能与人或魔兽融合,只觉得秦寒月身上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但秦寒月不说,她也不会去问。这是夫妻之间的信任。
白泽的飞行速度极快,早间出发,只半个时辰便到了科罗莱那城上空。秦寒月定睛看去,远处有座白色高塔耸入云中,塔下又有巨大宫殿,殿外已是人山人海,而穆丁,赫然在殿外。见了穆丁的惨状,秦寒月与紫萱皆气得浑身颤抖。双拳下意识地紧握,秦寒月怒道:“竟如此对待我的兄弟,岂能不诛那教皇。紫萱,你且在空中候我。”
他这话恰好对了紫萱的心思,紫萱知道魔斗山与光明教廷的关系,自不想出面,于是虚立于空中,说道:“你要小心。”
秦寒月点头,伸手抚向白泽颈间。白泽感受到秦寒月的杀意,只瞬间落到穆丁身旁,前蹄飞快踏出,已将行刑的二人踩成肉泥。秦寒月扶起穆丁,大呼数声。穆丁这才醒转,见了秦寒月,喜道:“寒月,你没事了么?皇图城如何了?”
秦寒月见穆丁到这时还想着自己,心下感激莫名,哽咽道:“穆丁,我没事,皇图城也没事。你怎么样?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那边审判长已知秦寒月身份,急令身旁之人围过来,喝道:“秦寒月,你这魔头竟敢来我光明教廷滋事,今日岂容你离开。”
光明教皇立在殿外,见秦寒月为救穆丁而亲来,眼中有赞赏之意一闪而过,但职责所在,只得上前,说道:“秦领主,穆丁违抗教令,当受此罚,你还是莫要包庇他了。”
秦寒月冷笑:“既然你们说我是魔头,那我今日就做一次魔头。”白皇突然出现,只光芒一闪,殿外数百人尽数惨死,唯独剩下审判长与教皇。
穆丁呆了一呆,急道:“寒月,怎可下此杀手?”
秦寒月怒道:“我若不来,只怕他们已将你活活打死。似这等畜生,岂能留他们存活于世。”
教皇虽对秦寒月颇有些赞赏,奈何秦寒月下手狠毒,已让教皇动怒,挥手间,一柄银白色法杖到已手中,喝道:“秦领主,你且放下穆丁,与我公平一战。”
秦寒月大笑:“哈哈哈,老狗,你尚不配与我动手。”白泽已知秦寒月心意,立刻就要向教皇扑去。
穆丁大惊,紧紧拉住秦寒月,吼道:“寒月,万不可对教皇动手,否则,我宁可死于此地。”
秦寒月见穆丁神情悲愤,急忙止住白泽,说道:“穆丁,你疯了不成?若非教皇作祟,你岂能落到这般境地?”
穆丁急道:“教皇待我恩重如山,今日便是一死,也难还教皇恩情。”
秦寒月摇头苦笑,叹道:“既然如此,你随我走吧,我不再动手便是。”说罢,将穆丁放于白泽背上。
审判长见秦寒月要走,忙对教皇道:“岂能教他们离开,还请教皇拦下他们。”
教皇打心眼里不想动手,能让穆丁离开,实乃他之本意,奈何审判长出言,他若放任不管,只会遭到殿内四位魔斗山弟子怀疑,暗叹一声,说道:“秦领主,烦请你放下穆丁。”
秦寒月杀机已动,持白皇眨眼间到了审判长身边,一剑将审判长刺死,喝道:“教皇,若不是穆丁求情,我早已取你性命,你若再纠缠,休怪我毁了你光明教廷的基业。”
教皇神色镇定,说道:“若光明教廷真毁于秦领主手中,或许是神之旨意。”手中法杖挥起,圣洁的元素之力已开始凝聚。
紫萱在空中见了,知秦寒月绝不会手下留情,她素闻光明教皇为人正直,德高望重,岂能让秦寒月击杀教皇,急忙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