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紫萱被吴极骚扰得不胜其烦,便要起身往房内行去。这时,却有位老者走进院子。
紫萱见到老者到来,忙上前见礼,说道:“见过师父。”
这老者正是紫萱的师父,无空。看了紫萱一眼,无空道:“你今日便要动身,与吴极去一趟离天原。”
紫萱皱眉道:“为何要去离天原?徒儿不想去。”
无空面色不悦,怒道:“怎的连师父的话也不听?我为你说了门亲事,男方是圣宗长老王仲的独孙,王恒,人家已往离天原去了,你二人可在那里碰面。”
吴极脸色一变,急道:“师叔,什么圣宗?你,我,可门中之人皆说你要把紫萱师妹许配,许配给我。”
无空转头看向吴极,冷声道:“我何时说过此话?不过是你等自己猜测罢了。至于圣宗,则是当世名派,然处事低调,其门人向不出世,你自未听过。”
紫萱早已与秦寒月订下终身,且心中唯有秦寒月一人,听无空如此一说,身子立时一晃,惊道:“师父,徒儿不管什么圣宗弟子,今生唯寒月不嫁。”
无空大怒,喝道:“紫萱,这也是掌门的意思,你还敢顶撞?那秦寒月表面上爱你,实则是要靠你与魔斗山搭上关系,你看不透么?”话锋一转,又道:“你要明白,圣宗虽人数不多,却都是修为高深之人,便是魔斗与武斗两山也要礼让三分。那王恒我也见过,长相极俊,修为已近虚级,此等青年才俊,莫非还配不上你?”
紫萱银牙紧咬,不住垂泪,哽咽道:“若不能嫁于寒月,徒儿情愿一生守护于师父身边。”
无空长叹一声,说道:“紫萱,自你八岁时,便被我抚养,我一直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此次为你择下这门婚事,无非是为了你好。那秦寒月虽极聪明,但其野心甚大,终究要玩火自焚,你若跟了他,此生注定孤苦。”
紫萱如何肯听,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是一直摇头垂泪。
无空已是不耐,沉声道:“紫萱,此事我已应下,你若不想让我受掌门责罚,现在就和吴极去离天原。”
紫萱心知无空让吴极跟去只是怕自己半路逃跑,心中更是凄楚,直视无空,哽咽道:“师父当真不顾徒儿的终生幸福么?”
无空神色复杂,叹道:“紫萱,你如何才明白?一时的幸福并不代表终身的幸福。罢了,你早晚会明白师父的苦心。现在,你去吧。莫要再闹情绪,否则,师父当真要发火了。”
紫萱无奈,在尊师重道的环境之下,她又如何能违背师言,只得向无空一拜,与吴极飞入空中。
一路飞去,吴极面色阴沉,显然是对紫萱与王恒的婚事甚为不满。半日功夫,二人已入南大陆。路过科罗莱那城时,紫萱遥望封魔塔,不由轻叹。吴极如何不知紫萱因何而叹,说道:“师妹,你想这些也没用,当今之世,怕无人能入封魔塔救人。”
紫萱怒道:“寒月可以,他一定会将隐龙等人救出封魔塔。”
吴极冷笑一声,不再接话。
一个时辰过后,二人终到离天原小竹峰。落到山顶,果然见到晨风身边有一青年。紫萱看也不看,上前对晨风见了礼。吴极知眼前青年便是王恒,心中极为不悦,细一看去。那王恒眉目清秀,面相倒是斯文。身着一袭白袍,更显得玉树临风,倜傥不群。
晨风将紫萱引见给王恒,笑道:“紫萱,王恒尚是第一次来离天原,你何不带他四处走一走。”
紫萱虽不愿,却不好拂逆晨风,于是对王恒道:“这山下有林子,景色甚美,公子可前往一观。”
王恒看向紫萱,笑道:“能与姑娘一道,何处都是风景优美之地。”
紫萱眉头一皱,她向来对花言巧语者不喜,且已有意中人,闻言更是恼怒,但此时也不好多说,遂领了王恒下山。
二人方走,吴极便嘀咕道:“师叔说圣宗弟子向不出世,依我看,这王恒已不知在尘世间泡了多久,否则,怎会说这些甜言蜜语来哄师妹。”
晨风瞪向吴极,怒道:“你小子莫要在背后嚼舌,那王恒每年顶多只在世间游历一个月,且为人正直,如何会哄你师妹,说出那些话,无非是心中之言。”
吴极哪敢顶撞晨风,忙告了退,下山去了。
树林中,紫萱一路向后观望,发现吴极未跟来,心下欢喜,随意找了处地方,说道:“王公子,你便在这里欣赏风景吧,我还有事,要告辞了。”
王恒转头看向紫萱,笑道:“不知姑娘要去何处?”
紫萱道:“不需你管。”说罢便要离去。
王恒眼中似有冷光闪过,忽然拦住紫萱,仍是一脸微笑,说道:“姑娘,听说你已有意中人,名叫秦寒月,是么?”
紫萱恨不能立刻逃离此地,见王恒拦了自己,怒道:“你既然已知我有意中人,便该禀明师门,放弃这门婚事。”
王恒笑道:“姑娘所言极是,但这话不可我一人去说,还需姑娘与我一道。”
紫萱几不能相信王恒会说这般话,喜道:“你真愿如此?”
王恒点头道:“似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王恒岂忍伤害。待向双方师门说清此事,自会让姑娘与如意郎君相聚。”
紫萱喜不自胜,说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王恒叹道:“能见姑娘开心,王恒也跟着欢喜。但你现在可不能再提离开之事,否则,此事便办不妥了。”
紫萱忙道:“这是自然,不知王公子打算何时回师门?”
王恒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每次出山皆需一月时间才可返回,此乃师门规矩。我这次出门才用去一天,尚需二十九天。若姑娘不嫌,咱们可结伴而游,待一月之期一到,我马上带你去圣宗,取消这门婚事。”
紫萱虽不情愿,但又恐拒绝之后惹来王恒不悦,只得应下。
不经意间,王恒眼中又有精光闪过,笑道:“称你姑娘太过生分,日后便直呼姓名罢了。紫萱,你且随我回小竹峰,向晨风前辈说明之后,咱们便可四处游玩,岂不是美事。”于是转身往山上去了。
紫萱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魔兽之森,穆丁从一座山峰下来,径直回了皇图城。恰好遇到楚天在城门处散步,穆丁上前见了礼,又见楚天面有忧色,奇道:“伯父因为忧虑?”
楚天不答,说道:“穆丁,你自伤愈后便在魔兽之森修炼,现今的修为如何了?”
穆丁不便说出秦寒月传授功法之事,忙道:“虽不如从前的修为,但根基却更稳,相信日后的成就定会超越从前。”
楚天笑了笑,遂向城内走去。
穆丁更是疑惑,入城找到凤儿,问及缘由,凤儿道出隐龙等人被囚于封魔塔之事。穆丁听得大惊,一言不发便快速离去。
凤儿心情不佳,任由穆丁离去,却未跟着夜晚,秦沧海与楚天共同吃饭。楚天谈到穆丁回城之事。秦沧海道:“穆丁在何处?”
楚天道:“这就不知,许是回了自己房间。”
秦沧海忙道:“穆丁是寒月的好友,他既然已修炼归来,自要唤来一起吃顿便饭。”
楚天便让下人去将穆丁唤来。少顷,那下人回来,称穆丁不在房中。
秦沧海奇道:“会去何处?”
楚天看向秦沧海,沉吟道:“许是四处散步去了。”
秦沧海并未想到旁处,于是不再细问。
没人看见,穆丁早已从城内飞入空中,往南方去了。
一日后的清晨,穆丁已踏入科罗莱那城,只因这城内皆是信徒,穆丁为免被人认出身份,便换了身服饰,并戴了帽子,遮了脸面。随后找了处客栈歇下。只待天黑,便要入封魔塔救人。
午时,穆丁正坐在窗边向外张望,忽见一道熟悉身影,不禁大惊,那人正是紫萱,但身旁却有一位青年,直教穆丁甚是疑惑,又见紫萱与那青年有说有笑,忙下了楼,跟于二人身后。
那青年自是王恒。他昨日领了紫萱向晨风道别,便来了科罗莱那城。一路行来,紫萱见他彬彬有礼,又极幽默,已然将他当作朋友一般。
穆丁却是不知此中关系,只觉紫萱与那青年很是亲密,自是不快。行出数百米,王恒忽然止步,看向紫萱,笑道:“你头发上有根草,我帮你吹了。”于是将头凑到紫萱耳边吹了口气。紫萱下意识要躲,却未躲开,心中已然发火,终是忍了,说道:“王公子,我累了,要回去休息。”转了身子便走。
王恒忙跟去,行走间瞟觑穆丁,冷笑一声,很快与紫萱入了人群。
穆丁被这二人气得七窍生烟,怒道:“紫萱果真变心了么?竟与那男子如此亲密。如此说来,我还不能入封魔塔,须当在此等候寒月,务必将紫萱之事告诉他,免得他被骗。”打定主意,便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