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故意的吧?”一看她这样,就是故意忙活事,不想理她。
好个女人,居然还跟她矫情上了,敢不理她?
“什么故意的?”钟情歪着头问她。
这小白装的,快让肖蜻蜒吐血了。
肖蜻蜒跺跺脚,自己回到了房子里。心里气不过,跑到屋里,进去厨房,看到钟情留在厨房的食物。
打开盖子一看,是一锅汤,还有一些饭菜,这其中有钟情自己喜欢吃的,也有她喜欢吃的。一探温度,有些凉了,这让她怎么吃?
好啊!她看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弄这些冷的东西来糊弄她,这样她不仅可以跟哥说她照顾她吃喝,还能坑她,想借机整她?
“嘭!”一声巨响,那个装汤的锅子被肖蜻蜒一掌扇到了地上,紧接着,厨房里传来一连串的稀里哗啦声,什么锅碗瓢盆的全都被肖蜻蜒扫到了地上。
还不解气,手抓到什么就摔什么,恨不得要将这座楼拆掉。
坐在院子里的钟情手一顿,抬头朝厨房的方向看去,声音此起彼伏,摇摇头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心里却还是有点乱。现在的她,不啻于和一个疯子住在一起。动不动就摔东西,玩崩溃的游戏,差使别人就跟差使奴才一样,你对她好被她视为理所当然的,而且和这种人,几乎是没有一点道理可以讲的。
钟情越来越觉得有必要搬出去的,因为再和肖蜻蜒在一块住下去,不仅她会成为疯子,自己也会疯掉。
肖蜻蜒的情绪实在是怪得很离谱,而且她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她这个人脑袋上有病。不是骂她,而是真的有这种感觉,一个健康的人,怎么会像她这个样子?
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很危险的,钟情真切地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安全受到了威胁。她还没有忘记肖蜻蜒上一次跑到她房中,将她房中破坏殆尽的事情。难保她盛怒之下,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自从上次事情过后,钟情即使在家里,哪怕只是从楼上下来走走,也会把房门锁上。不是她这人度量小,而是肖蜻蜒真的让她放不下心。
钟情这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像肖蜻蜒这样的人,你和她说什么道理都说不通,你待她再好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自然而然的把你想象成一种什么样的人。而这种想法一旦形成,就会在她的脑子里变得根深蒂固,不管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
甚至,钟情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就发展成今天这种样子。肖蜻蜒视她如洪水猛兽专门和她过不去,要和她抢东西的坏女人,而她对她戒备日深,也越发地厌烦这个女人。
真的,在这之前,钟情还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讨厌一个女孩子,或者说是畏惧。是的,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对肖蜻蜒,她内心里有一点畏惧在里面的。
因为她做事不顾后果,不顾自己的脸面,也不顾忌外界的说法,她只要她哥对她好就行了。变脸就和翻书一样,似乎已成为她身体的本能,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一刻还亲切地叫你“情姐姐”的女孩子,下一刻就会变得喜怒难辨,任性胡为,完全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听着厨房里传来阵阵的响声,钟情没有回去,也没有试图阻止她。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但没用,而且会让她越发的嚣张,甚至还让她收拾残局。然后掩盖一切发生的痕迹,在杨昳面前她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发了脾气,砸了东西,不仅一点事没有,还要别人收拾残局。那个收拾残局的人是不是很窝火?而且这个收拾残局的人还是惹她发脾气的根源,她发火就是要给这个人看的。
这口气是个人都咽不下来,这种事谁做谁就是笨蛋!
钟情在外面仍然坐得老神在在的,就像没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一样,绣着手上的活计,不时仰头看一看明媚的阳光。
为了离是非的中心远一点,也为了不想进屋看到那凌乱的厨房触了眉头,钟情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后就去外面馆子找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是个很健谈也很热情的人,见这个有钱人家的贵太太难得出门一趟,还专门到她这里找她聊天,十分的高兴。
相处之后,她发现钟情一点富太太的毛病都没有,而且还主动提议要和她学习做早点,她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这一整个下午,钟情都在这小餐馆里,跟在老板娘后面学习如何做点心。学了老板娘做点心后,钟情还特意教了老板娘几个古代的小点心,老板娘连声说好吃。
到傍晚的时候,杨昳回来了,经过餐馆的时候,看见钟情在里面,便带着钟情一起回家了。
临上车的时候,老板娘还一再地让钟情有空的时候多过来坐坐,下一次还要请她多教她做几种小点心。
钟情满口答应下来,又谢谢她今日教自己做早点,有劳她招待之类的话。
杨昳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副驾驶上的钟情:“你今天怎么想着到这里来了?”
她平时不是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哦......是这样,在家呆得有些闷了,想出来透透气。”在这里她也不认识谁,只有老板娘,和她打过几次招呼,在她那儿吃过几次早点。贸贸然前去打扰,钟情一开始还有点担心,现在看起来老板娘还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赶明儿有空,她就多来走动走动。
杨昳没说什么,一转方向盘,车驶回了院子里。
杨昳帮钟情拉开车门,下得车来,和他一并排走回屋里。
“中午事情多,随便吃了点,这会儿有些饿了,杨太太,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钟情没吭声,站在厅里没有动。
杨昳诧异地回了头,“怎么了?”
钟情摇摇头。
“累了?”杨昳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钟情头一偏,躲开了。
钟情抬头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满身疲惫地上楼了。
杨昳疑惑地歪歪头,想了想,他说错什么了?在路上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刚才脸色那么难看。不过杨昳还是看得出来,钟情这次没有在跟他生闷气。只是神色间有些不对头,似乎有股淡淡的幽怨。呵呵!幽怨,瞧自己想的是些什么,她怎么会对他悠远呢?
钟情不给他做吃的,那他就自己去弄。厨房里一定还有其他吃的,可能他只需要随便加加工就可以吃了。
杨昳打定主意,直奔厨房。
这还没进厨房呢,就在厨房外面,就在地上踩到了一块瓷片。杨昳蹲下身,捡起那块瓷片,细细瞧了瞧。
这里怎么有碎瓷片呢?
杨昳带着疑惑推开厨房的门,门一推开,被眼前看到的情景给惊到了。
只见厨房的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瓷片。有些灶具倒在地上,翻了个个儿。几个煲汤的锅子盖子和锅子分了身,锅子本身倒在桌子旁,而盖子在厨房的另一个墙角找到。锅子里的汤水洒落一地,把地上弄得斑驳一片,留下难看的痕迹。厨房里就跟被土匪打劫之后的一样,让人不忍注视。
杨昳瞪大着眼看着这面前的一幕幕,禁不住心惊。
心中一动,有些片段从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今天怎么想着到这里来了?”她平时不是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杨昳望着坐在副驾驶上的钟情,注意到他在问她这句话时她神情里有丝落寞和无奈,不自觉地闪避着。
“哦......是这样,在家呆得有些闷了,想出来透透气。”钟情的语气很不自然,仿佛在跟他隐瞒了些什么。又像是有话没有明说,样子颇为烦恼和困惑。
家里呆得有些闷了,想出来透透气?就是因为这个事吧,所以她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所以这才走出了宅子,到并不熟识的老板娘这里来得到一点清静。杨昳甚至想钟情是特意在老板娘那里等他,要和他一起回家。因为家里发生的一切让她猝不及防,让她害怕,也厌倦。不知为何,也许是平日相古董香久了,慢慢的也会相人了吧,他就是能够明白钟情的心思。只是一想到钟情白天受惊,还不得不躲到外面去,心里就涌起一丝歉疚来。除了歉疚,还有一丝隐隐的心疼和不忍。
几乎不需要理由的,杨昳就知道这一切不会是钟情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即使在在这之前的那段日子,她变得易怒,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他仍然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即使在那些日子里,钟情再发脾气,也从不见她摔过东西。她只会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独自难受,就算是发脾气,也不会拿这些可怜的东西发火,她的脾气更多的是对着自己。
杨昳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他越发的觉得之前可能误会了什么,也许许多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还有钟情莫名其妙地变得易怒,这背后的故事似乎都不是那般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