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王逸扬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像着东京大学附近的情形,试图找到一个最为直接、最为妥当的刺杀方法,一个个方案被他罗列在纸上,又一个个的被自己推翻。
可他并不着急,他在组织里受训时,教官就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一个杀手绝非拿着狙击枪在远处对着目标开上一枪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那么简单。做为一名出色的杀手,要能够为自己制定一套甚至数套刺杀方案,包括潜入、射击、远遁等一系列的问题,还有临场发生突变时的临场反应等等。一个好的方案成形,那么刺杀计划也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有好的方案盲目的去暗杀只能成为别人枪下的冤魂。拿着狙击枪在远处对着目标开上一枪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的背后不知道包含着杀手多少的心血。
王逸扬拿起手机播通了马特教官的电话,电话里传来马特没睡醒的声音,“天蓝星,你不知道现在正是半夜吗,有什么事”?
王逸扬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笑了一下,“我需要目标最近三年所有外出的影像资料”。
“好,没问题,三个小时后到你的车里去取”。
挂断电话,王逸扬穿好衣服走出酒店,坐计程车又去东京大学四公里的范围转了一下,在途中买了一台手提电脑,他需要仔细的看那些影像资料。
当他再次回到酒店时,已是五个多小时后了,走到停车场里,环视周围,四下无人,打开车门,从后排座椅上拿出一个袋子来,关上车门回去了房间。
他一遍遍的观看着那些影像资料,试图从那一段段的影像中找出野田光男的弱点。
一直看了大约四个小时,王逸扬发现了野田光男的近两年来才养成的习惯,那就是在他上车离开的前一刻,他必定会再一次探出身来向他的拥护者们挥手致意,大约会持续五秒钟,而这期间由于位置的关系会有两秒钟的时间脱离保镖的保护而直接把头部在与车头呈30度角的位置,这个位置就是他致命的地方!
王逸扬回想了一下东京大学外围的建筑,决定把狙击地点放在距东京大学三公里的一座在建的大厦。那座大厦高达60层,站在顶楼上看东京大学一览无余,最关键的是大厦与东京大学门前的那条公路呈30度角,给了自己开枪射杀目标的机会。
就算目标的安保措施再严密也不可能会注意到三公里以外的地方,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从三公里外进行暗杀。
可惜,王逸扬就是其中之一。
王逸扬合上电脑,把电脑内的光盘拿出来用手捏的粉碎,只要在另一个方向制造一点意外,让道理不通,那么目标回程的方向就由自己决定了,目标的性命也交由自己了。
王逸扬拿出那只装枪的皮箱,从里面把狙击枪的部件装到另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提着走到酒店大厅里,然后把钥匙递给前台小姐,“退房”。
走出酒店叫下一辆计程车,王逸扬消失在大街上,也消失在茫茫东京城。
十月十二日,东京大学。
校园内彩旗招展,旌旗飘飘,大道两旁也被一盆盆的菊花占满,校园里满是欢迎的横幅。
而在东京大学大礼堂内,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野田光男正在那里发表他的演讲。
“当今世界格局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强硬,只有我们强硬的态度才能让他国产生畏惧,从而为我们创造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外部环境。退让,只能让我们的敌人更想前进;回避,只能让我们的敌人窥探我们内心的弱点。所以我们要想让我们的声音更加的响亮,我们就不能退、不能避,要勇敢的面对,要用我们强大的武力去护卫我们的先辈为我们取得的荣誉,不能让我们的先辈的血白流”
礼堂里响起如雷的掌声,一些学生甚至痛哭流涕,日本人的大日本情结又一次在这些人心里爆发。
野田光男很满意这次演讲的效果,自己的声望在东京大学中取得了空前的高涨,对自己参加明年的首相选举极为有利。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而此次的演讲也接近尾声,野田光男突然站起,对着话筒说道:“我提意,让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先辈默哀致敬一分钟”,说完低下了头,主席台上的人和下面礼堂里的师生也全体站立起来为他们的先辈默哀致敬。
默哀完毕后野田光男就在他的一众护卫下离开了礼堂,准备离开东京大学。
就在他们刚离开礼堂时,他们回程的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交通暂时被封闭。
护卫组的成员赶紧把这一消息报告给了护卫组组长。组长想了一下,又请示了野田光男,野田光男看了看时间,“从另一边走吧,我还有会要开”。
他轻轻的一句话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死神的手里。
距离东京大学三公里的一座在建大厦的顶层上。
王逸扬面无表情的放下电话,把狙击枪架到窗台上,手指一点点的调着瞄准器。
就在刚才马特教官通知他事情已经办妥,那条路现在成了单行道,王逸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来了”!王逸扬的眼如针孔般盯在瞄准器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
“五,四,三,二,一”!
“砰”!狙击枪特有的声音响起。三秒钟后,野田光男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由狙击枪弹造成的特有的枪孔,鲜血喷了离他较近的护卫一脸,倒地而亡!
狙击成功!
王逸扬把一只天蓝色的五角星星放在狙击枪安放的位置上,又快速的把狙击枪拆解放进枪盒,拉开手雷的手环丢进枪盒,潇洒的一转身走下了楼。
负责保卫野田光男的职业佣兵们拔出枪四处张望,却未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突然间远处一座高楼上传来一声爆炸声,那些佣兵失落的垂下枪,呆呆的看着爆炸的楼层冒出的烟。
第二天清晨。
王逸扬开着车在东京宽阔的道路上行驶着,一张张大屏幕户外电视上播放着一条震惊日本的消息。
“现在播报特别新闻。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称,尚未有组织或个人对此次刺杀事件负责,而在现场办案人员发现了一颗天蓝色的五角星,警方猜想这可能是杀手的标识物,而警方同时表示至今为止这颗星星尚未参与到其他案件。据资深人士分析此次刺杀野田光男的行动应当与明年将要举行的首相大选有关,疑为政敌所为。但此资深人士又表示,并不为自己的分析负责,纯属个人猜测。本台将继续关注此次刺杀事件的后续处理。现在我们来看下一条新闻”
王逸扬刚把车开到一座僻静的公园,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马特教官打来的,输入密码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马特兴奋的声音:“天蓝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就知道我当初没有选错你,第一次做这么大的生意就那么出色,干的真棒,简直天衣无缝,天蓝星你他妈真是个天才!雇主刚刚打电话确认了任务已经完成,佣金已经打入了组织的账户,属于你的五百万美元除去执行任务时交给你的一百五十万我刚才已经把其余的三百五十万打进了你的户头。小子好好休息下,享受一下吧,有好的任务我再通知你”。
挂断电话,王逸扬一个人走在初秋的公园里感受着生命的调零,一阵秋风吹来,卷起片片落叶在空中飞舞,不一会儿,落叶终是落在了地上。
落叶,终是要归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