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被敲门声吵醒,付良蒂这才发现身边的颜如玉早已不知去向,闷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是他第一天上朝的日子。望了眼明亮的窗外,太阳当空,显然时候不早,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看来真是这段时间陪着东跑西跑的折腾累了。
“付姑娘,您醒了么?”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回应,绿竹只好在门外喊道。
“啊?”绿竹这一喊,付良蒂这才醒过神来,“啊……醒了。”
话音方落,房门就被推开了,只见绿竹端着漱洗水盆笑盈盈的走进门来。
“姑娘一向早起,今儿个这么晚不会是身子不适吧?”将水盆放置在架子上,绿竹转身走到床前,关切的问道。
“没。”付良蒂摇了摇头,“兴许是这些日子有些乏,累的。”睡的越晚这精神反而不如起早新鲜,揉了揉闷胀的太阳穴,竟然还困的厉害,“对了,七皇子可回来了?”
“还没呢。”绿竹摇头,听到付良蒂说身体没事也就安心了,“奴婢伺候姑娘更衣吧,七皇子出门的时候吩咐厨房熬了莲子粥,说是姑娘醒来吃,这一晃都快中午了呢,本来不想吵姑娘的,可这要是再错过午膳,这胃可就该不舒服了。”
听着绿竹的话,任由她伺候着,付良蒂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付姑娘,一会儿午膳可是给您送房里来?”绿竹搀扶着付良蒂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一边熟练的给她挽着发髻,一边问道。
付良蒂随后就差点蹦出个随便来,不过及时改口了,“好,就送房里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绿竹愣了一下,随即去打开房门,看到是李管家,随即自觉的侧开了身。
“李管家有事么?”付良蒂很满意的抬手摸了摸绿竹给她盘的发髻,这才转头看向门口的李管家问道。
“付姑娘,安公公求见。”李管家哈了哈腰道。
“安公公?”付良蒂闻言一愣,别说真好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人了呢,这宁安突然找上门……不会是皇上老儿又想出什么折腾如玉的馊主意了吧?
“是的付姑娘,人这会儿正在客厅候着呢。”李管家应道。
“哦,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付良蒂皱着眉头,还真不愿意去见那阉人。
因为宁安的突然到来,午饭暂时是没得吃了,付良蒂去见宁安,可谓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碍于对方是那变态皇帝的人,她真想一脚将这老阉人给踹出门去。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这宁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远就见宁安等在客厅门外,要不是担心给颜如玉惹麻烦,付良蒂真恨不得让这老狐狸等个个把两个时辰。
“安公公找我有什么事么?”走到宁安面前,付良蒂勾了勾唇角,脸上却没有笑意。
“付姑娘可算是来了。”将付良蒂的不耐烦看在眼里,宁安似笑非笑的哈了哈腰。
“安公公不也刚来一会儿么?”付良蒂挑了挑眉,“安公公既然忙着,那么有事还请直言吧。”
“宁安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接付姑娘进宫的。”对于付良蒂的冷嘲热讽,宁安充耳不闻,态度拿捏始终恰到好处。
“太后?”付良蒂听得一愣,“太后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个洒家就不得而知了,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岂可妄加揣度,你说是吧付姑娘?”宁安甩了甩手肘搭着的拂尘。
“那……走吧。”付良蒂抿着嘴良久,方才点头道。说实话,她现在是半点也不愿意再踏足皇宫,那里面的变态实在太多了,稍有不慎,小命儿就给玩儿丢了,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再招惹上常贵妃那样的疯子,或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坐在进皇宫的马车上,付良蒂一直有些忐忑不安。颜如玉上朝都这些时候却始终不见回来,而这边,自己又被以太后之名接进皇宫,不会有什么事吧?
而且宁安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怎么会为太后跑腿呢?就算是太后要召见自己,怎么也该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才对吧?
不过令付良蒂大松口气的是,这次宁安并非诓她,而是真的把她带到了太后所在的庵堂。看来找自己的真是太后,提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了下来,可是,太后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太后就在里边儿,洒家不方便入内,付姑娘自行进去吧。”宁安带着付良蒂在距离庵堂大门十步外的距离站定道。
“有劳安公公了。”竟管非常讨厌这人,付良蒂还是要顾及面子功夫,冲人客套一番。
宁安哈了哈腰,没有多说什么,随即转身离开了。
看着宁安真的离开,付良蒂这才转头望向庵堂大门,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和进一般的庵堂不同,付良蒂这脚刚踏进庵堂大门迎面就见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嬷嬷走了过来。对于这庵堂里随处可见的不是尼姑而是嬷嬷宫女,付良蒂心里真是说不上来的别扭,不过也没什么奇怪就是了。
“付姑娘是吧?”嬷嬷走到付良蒂面前笑着打量了一眼,“太后就在佛堂,付姑娘请随奴婢来吧。”
付良蒂点点头,尽管心里疑惑倒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跟上了那嬷嬷的脚步。
庵堂清幽之地,不比皇宫别的宫殿,占地并不大,付良蒂跟着那嬷嬷没走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不远不近的木鱼声。
果然,刚拐个花圃,佛堂就近在眼前。
佛堂大门敞开着,只见太后一身尼姑素服,跪坐在佛像下的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打着面前的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高,却醇厚悠扬,佛号唱诵不用曲调,竟也闻似天籁。
“太后娘娘,付姑娘到了。”嬷嬷带着付良蒂上了石阶,在佛堂门口站定,并不入内,而是恭敬的向里面的太后福了福身道。
“进来吧。”木鱼声戛然而止,太后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整个人放松的跪坐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