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黄昏的楼下,楼上的那盏灯没有亮。
正是下班时间,道路显得窄了不少,寂寞没了空隙。林恺隐隐感到了不安,顾小西也只是在车里打开音乐睡了起来。
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售票厅也只剩下打扫卫生的保洁员们。
“糟了,咱们只能明天再走了。”
“那就明天走喽!咱们今晚就露宿街头吧。”
“不至于,咱有车!”林恺把手里的车钥匙在小西面前晃了晃,像是一种炫耀,“娘娘大人,您要去哪儿,奴才为您开路!”
“我想回家。”小西抬起头看着林恺,他站在灯光下,发梢,睫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顾小西和林恺并肩站着的时候,只到他肩膀的位置。高一那年,也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碰面,林恺还没现在那么高。只是那时年少的他,和同龄人比起来成熟太多。
“.。”
“我说的是家,不是这里的那所房子.我想回去看看。”
“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顾小西就是我林恺的家。”
车里狭窄的空间,躺在那里就动弹不得。林恺把车里唯一的一条毯子裹在小西的身上,从背后抱住她。一只蚊子不识相的飞来飞去,林恺没有抽出胳膊和它一较高下的准备,只能向蚊子吹气,开始了一场眼神战。
“你为什么那么好?”
“天性使然!”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是林恺,而你是顾小西。林恺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顾小西,以后只对她一人好!”
“我要哭了。”
“好,我会接住你的眼泪,等凝成珍珠,明天卖钱!”
“.”
火车上,听到的是各地的口音,还有打扑克的嚷闹声。
“查票了啊!查票了啊,把你们的身份证还有车票都拿出来了啊!”穿着制服的列车员,灵活的避开了过道里所有的障碍,拿起身份证和乘客们一一确认,那眼神很犀利。
“林恺是你吗?”列车员小哥。
“是我。”
“她的票呢?”
“她放在包里了,不过她熬了一夜了,刚睡着,等会儿再来的时候拿给你看吧!”
列车员怀疑的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其他乘客递来的车票吸引了过去。
“起来吧,查票的走了。”
“哈哈,好玩儿!”
“大姐,你心还真大!”
凤城是个小站,车只停两分钟。林恺拉着顾小西站在拥挤的走廊里,生怕还没来得及下车,火车就出发了。
出站口被栏杆挡住了出路,带着大盖帽的工作人员站在小台子上:“排队,排队去,一个一个来!”
到了林恺的时候,顾小西都快粘到林恺身上了,却还是被叫了回来:“你们俩车票呢?”
“对不起,我车票丢在火车上了?”顾小西被发现了后,无辜的站在工作人员面前。
“去那边补票,出站。真是,就百十块钱的还逃票。”
“求求你了,我真的买了,让我出去吧!”
“你跟我说没用,小张把她带去补票。”工作人员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叫来个彪悍的同事就把他俩打发走了。忘了说,那个时候还不是实名制购票。
顾小西看了林恺一眼,恨铁不成钢!
只是林恺也是无奈的耸耸肩,在大汉背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再明显不过,三个林恺也不是他的对手。
从补票处出来的俩人就像是被霜打过后的茄子——蔫了!
“真丢人!”
“还不是你想玩刺激。被抓了吧!知道丢人了吧!”
顾小西白了林恺一眼:“我乐意,丢人也好玩。霸王餐什么的弱爆了!”
“冲啊!”顾小西把背包向林恺怀里一扔做出超人的标志动作向出口处跑去。
“喂,你最好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