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仓洛尘是个在人前谨守礼数的人,但今日即便仓问生与顾全真左正名走到近前,却也未见她翻身下马。
仓洛尘的双手依旧紧紧握着缰绳,清瘦的身形挺得笔直,她听到了仓问生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父亲,可否扶我一把。”
仓洛尘今日很是奇怪,顾全真与左正名赶忙上前:“来来来,我扶你下马。”
但他二人还未近前,仓问生已经伸出手来。
仓洛尘满是血污的手覆在了仓问生的手臂上,翻身一跃这才下了马。
双脚立地,仓洛尘却依旧握了握仓问生的手臂,这才缓缓松开了手对仓问生道:“守城五日,属下不负使命,北疆两万先锋军灭于余阳峽中,我军三千守军仅余三百五十八人,余阳峽城,被我烧了。”
多日未进水米的仓洛尘语声有些嘶哑,她缓缓道出余阳峽战况,只那一句北疆先锋两万灭于余阳峽中便怔住了仓问生与顾全真还有左正名。
能守住余阳峽五日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了,得知仓洛尘回来了,三人都难掩激动,因为都知道这一战凶险,甚至都已经抱着她回不来的打算。
但是她回来了,如每次出战一样,无论多么危险,最后她总能化险为夷。
可这一次……她太令所有人震惊了。
三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听着仓洛尘的话,生生怔在当下说不出话来。
仓洛尘话必,也不管他三人,独自一人缓缓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仓问生的拳头紧了又紧,他身为嘉云关的守将,身为大越国的镇国大将军,这北疆来袭的第一战打的如此漂亮,他本该高兴才是。
可是高兴之余,看着自己女儿那满身血污看不清原本面容的样子,他身为一个父亲,却又亏责不已。
两种情绪在他身体内交织,令他既喜且愧。
仓问生三个人几步追上了仓洛尘,顾全真不免兴奋的问:“洛尘,你是怎么灭了那两万北疆军的,快给我们说说。”这一战打的太奇了,不但顾全真好奇,其实所有人都好奇。
仓洛尘神色不动,只继续缓缓前行口中淡淡道:“借势。”
“借势?”顾全真与左正名面面相觑,不知道仓洛尘借的什么势。
二人看向仓问生,但仓问生此时却是神色怪怪的,紧紧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走了几步,仓洛尘方又缓缓开口:“我命人挖开堤坝,将河水改道引流。”
顾全真和左正名又对视一眼,就连仓问生也抬起头来看向仓洛尘。
“大河决堤淹死半数,冲毁北疆军备战需,北疆军诋毁仓惶而逃,向地势较高的余阳城而来。”
几人听了眼中都是赞许。
此时仓洛尘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她缓缓抬手推开了房门。
顾全真和左正名正听得关键兴起出,当即追问:“那后来如何?”
仓洛尘入了房间,脚步沉重的似有千金。
“后来……”
“洛尘!”
仓洛尘刚一开口,咚的一声,整个人突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