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会啊,你休得欺骗本宫。”陈娇雪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面对刚刚听来的这一切,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这是不可能的,皇上怎么可能灭我陈家。”陈家在萧亦楠执政这三年说不上是汗马功劳,但也是功不可没,皇上怎么说灭就灭。
陈娇雪嘴上说着不可能,不相信,只是眼角却是眼泪不停,明显在她心中已经相信了这一种可能。
她知道当今圣上最是无情,当初就连他最爱的女人都能下得下手,对他们陈家怎么会心慈手软。
或许,萧亦楠打一开始就又灭陈家之心,只是陈家在朝堂之上根深蒂固,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这才一忍再忍,等到适时的时机,挥下手中的斩刀。
“想必过不了一会,会有人将你押进天牢,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不,不可能的,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肚子里有皇上的骨肉。”陈娇雪使劲的摇头,拼命的让自己往好的一面去想。
“骨肉,陈娇雪,这么多天,难道你就还没有像明白吗,你肚子里面的根本就不是皇上的骨肉,所以不要再自欺欺人。”尖锐的纸条画在陈娇雪的脸颊之上吗,“皇上早就放弃了你,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陈娇雪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初云推了一把,初云倒是不妨,被推开了两步。
“不是这样,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初云也来气了,上前两步,一把抓着陈娇雪的头,朝着地上使劲的磕了几下,用力太猛,瞬间地上便染上了血迹。
陈娇雪整个人也被磕晕了,整个人的气势慢慢的弱了下来,不再自欺欺人的否认,而是无力的趴下,脸颊贴在地上,目光散漫。
“活像一条烂狗,这样子哪还有母仪天下的模样。”初云忍不住的讥笑,对于这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人,是一丁点的怜悯之心也没有,“要是萧亦楠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说他这辈子还会记起你陈娇雪吗?还会想你吗?”
“不要,不要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陈娇雪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惊坐起来,带着央求的口气道,“不要让他来看我。”
伸起自己缺失纤手的手臂,失神的摇头,“陈家已经完了,想必我也很快就会完了,不要让他再看见我这福鬼样,或许将来他还能想起我。”
“真是痴心啊,可是据我所知皇上对你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初云火上浇油的说道。
“皇上本就是薄情之人,他最爱的人从来只有他一个,所以我也不奢求他所有的感情,希望夜深人静时,他能想我一下。”陈娇雪撑着身子努力的坐端正,让自己有精气神。
此时的她神情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正所谓,当没有希望,对某人不抱有感情时,将自己置身于事外时,才看清了整个的事情,也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
“一个恨不得让你死的人,怎么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你。”初云故意说道,“陈娇雪,你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萧亦楠这个人,对你,他没有一丝毫的感情。”
“不会的。”陈娇雪平淡的摇头,目光坚毅的说道,“他有的,只是很少而已。”
“那你说,对你有感情的人为何在你常用的药里加入那些让伤口腐烂的药。”
是的,当初初云拿到陈娇雪所服用的药渣后出宫让人检查,得到的结果却是里面有一种让人伤口一直溃烂的药物。
也就是这种药物,让陈娇雪的左臂从里到外的开始腐烂。
抓着陈娇雪流着黑色血液的断臂,放到她的眼前,“你看看,你就是你深爱的男人赐予你的,如果不是他,这只手可能早就恢复了吧。”
贝齿紧咬着苍白的唇,想要开口反驳,却怕自己一张嘴,只剩下哭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泣。
眼泪不停的流,打湿了眼前的衣衫,头发也乱糟糟的,哪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初云看到她这幅模样,自知她心里防线已经崩溃,她这个人已经完了。
不再逗留,挥手抽回手中的红丝,毅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女人已经完了,她所依仗的陈家完了,她最爱的男人早就抛弃了她。
她一无所有,等待着她的也只是死亡。而且,死亡还是她最爱的男人赏赐与她的,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心死的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
“你是谁?”在初云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娇雪突然开口,“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如今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只是一个前来复仇的冤鬼。”初云顿下脚步,冷声道。
“复仇的冤鬼嘛。”陈娇雪哈哈大笑了两声,“那你现在报仇了嘛,你报仇之后,得到了你要得到的一切嘛,云离歌。”
陈娇雪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三年来她几乎不会让人在她耳边提起的这三个字。
云离歌,她这一生唯一的一个敌人。
初云的沉默不言让陈娇雪更加确定了自己猜测的正确。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眼中只有仇恨的女人便是三年前她最大的仇敌云离歌。
这世间恨陈家的人不少,可是也只有云离歌这一个女人会对她,会对云家恨之入骨,也只有云离歌会有常笑走的那么的近,也只有她能走进当今圣上的心里,得到他贴身的金牌。
“我没有猜错你的身份吧,云离歌。”陈娇雪孱弱的支起身子,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没有死,当初我记得我可是亲手将一把匕首插在了你的心口。”当初我明明记得你已经断气了,而且断气多时之后才将你抛尸乱坟岗的。
“是的,我没有死,正是因为我没有死,才有你的今天。”转过头,露出妖媚的笑容,纤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拜你所赐,我也拥有了这般绝世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