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股劲风扑到,她右手下意识地一按机括,对面有人闷哼一声倒地,她心中大惊,又是两股劲风扑来,她再按机括,左右两人也闷声倒在地下,可是已有一只十分强壮的手抓住了她的左胳膊,跟着右手腕一麻,弓弩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一边挣扎一边呼救,可是没叫两声,脖子后面被抓住她的人猛地一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承玺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已被粗粗的麻绳捆牢,躺在一辆飞奔的马车上,车里除了她没有别人,不见宝蟾,想来歹徒的目标只是她一个人。她口中塞了衣物,无法呼救,此时天色尚黑,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她心里发急,可是捆她的麻绳太粗,根本挣脱不了,她略略挣了几次,便放弃了。
是什么人跟她有仇?他们是怎么埋伏在婚房里面捉她的?又要把她捉到哪里去?帝昙今天到底看见了什么?
她正毫无头绪,突然觉得马车跑得更加快了,甚至不择路途,道路两旁的树枝不停地抽打着马车两侧,发出刺耳的响声,车轮不停地磕在路中的石头上,颠簸得几欲翻车,承玺在车里颠得头晕反胃,可是她一日都水米未进,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好难受得趴在车底不作声。
她一边颠一边想,这辆车不会是在逃命吧?
正胡思乱想着,车外突然有陌生男子的声音:“糟糕,他们越追越近了!“
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也有了一丝慌乱:“别往后看,快走,快走!“这个声音是她所熟悉的,正是定国公嫡孙杨墨。
承玺心里疑惑,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定国公?看这架势,她的小命留不了多久了!
她猜得没错,定国公确实是要拿她的小命。自从上回帝昙在兵部查出定国公府蓄养的五千死士后,定国公便一直怀疑她将自己当年陷害陈王之事告诉了帝昙,引来帝昙对定国公府的报复。定国公之所以逼死薛尚,就是因为薛尚知道太多当年陷害陈王之事,定国公为避免薛尚向皇帝告密,便想方设法杀死薛尚。
帝昙查处了定国公府的死士,定国公心中既怕且恨,眼看着帝昙一日日获得皇帝的喜欢,他担心迟早会翻出陈王谋反一案,他不能坐待这样的事情发生。帝昙是皇子,他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但是薛府这个小姑娘,脑子太好使,知道得太多,必不能再留下。
定国公的计划,是在景顺郡王府的婚房中设下埋伏,等承玺送宝蟾进婚房时,一举将承玺擒获,悄悄带出王府杀死,方便处理尸体和凶器。他本想着,承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想得手十分容易,故而由杨墨带领三名国公府上的侍卫,专门在婚房中等候。
杨墨带着惯常使用的长剑来到景顺王府,趁新人拜堂之时偷偷潜入婚房,又吹灭了所有的烛火,只为在黑暗中迅速地抓走承玺。不料他等了许久,承玺和宝蟾还未出现,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身边的三名侍卫也有点不安。
正当他要冲出去一看究竟时,婚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打头的正是承玺。三名侍卫按照之前的安排从正面、左边和右边冲上去抓承玺,不料无声无息间,三名侍卫先后倒下,杨墨大骇,不知承玺使了什么手法,他顾不上去看三名侍卫的情形,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一把抓住承玺的胳膊,另一手将她击晕,拎着她便飞跃出王府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