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幕:
一年后——
红毛小姑娘和青毛小姑娘在这儿待了八年多啦,照顾着一个幼小的十一岁女童。女童年纪轻轻倒是有几分姿色,那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不一样的璀璨光芒。女童给本来冷清的家带来了火烛般的温暖。
两年前,阿烈去世,她们搬了整整一天,才把家里那些酒罐子给扔了出来,放在了阿烈的坟墓旁边。那天,阿忒蔓才发现,这个相貌平平的大叔,其实早已在阿森尔的心中占据了比较重要的地位,疑似至亲。
但不可避免的,什么生物都总有一死。哪怕是堕天使也好,那次的灵魂摄取几乎取走了他的所有法力,一时间人心衰弱,死亡指日可待。
那么久才去世,也是老天网开一面。
“姐姐。”阿忒蔓把一件脏兮兮的衣物扔进了清澈的冷水中,放入洗衣粉洗衣。她看了看自己的姐姐阿森尔,阿森尔自己在那里忙着制作心爱的玩偶,听说还是要用来陪伴她和袁晓溟的。阿忒蔓轻轻一笑,真是受宠若惊。
可阿森尔不知道她喊了她一声,还是沉浸在玩偶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阿森尔寻找了她这么久,也没有放弃,她所给的报答,恐怕她也是报答不起,就别骚扰她了。
当年的风花雪月,阿忒蔓都一个人挨了过来,直到遇到了亲爱的姐姐。久别重逢,大家的处境都已经截然不同。值得庆幸的是,她们俩都好好的。但是……那个倔强的男孩子,却不知是死是活。
阿忒蔓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个香囊,解开香囊,里面藏有一个翡翠镯子。
“小溟!”她唤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袁晓溟,偷偷地把镯子塞到了香囊里,然后再交给懵懵懂懂的袁晓溟,“小溟,这是蔓蔓姐姐送给你的礼物,不要丢了哦。还有,不要让森尔姐姐知道我送了你这个,一个字也不许说!”
“哦……”袁晓溟小心翼翼地捧着翡翠镯子,点了点头,收了起来。
阿忒蔓满意地笑了。
……
三天过去了,离娅娅死去的那一天,已经隔了三天之久。
袁晓溟也决定了,要去兰蝶家族找蓝海夕了。虽然米端卿离开了这里,但呆在危险重重的米圣家族里,只会让她人心惶惶,彻夜不安。
蓝海夕现在是她的依靠。
…
好热……是什么?火?火!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惨状——巨大的废墟,一个危机重重的,在天上的起火点,蓝海夕、米陌、她还有一个少女,正坐在这危险的地方中央,死死地维持着脆弱的防护罩。
天上的女人一身红衣,释放出了无数个火球,砸了下来。
还有一个貌美的女人,是米昕薇!她与旁边的白色孔雀站在一起,好像是要攻击……还有天上那个凝聚灵力的男人,挥舞着狂雷鞭——米端卿也在那儿。
还要很多很多的人,簇拥着那个红衣魔女,她夸张地弯着嘴角,但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袁晓溟却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是……她明明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人。
她慌张地问道:“蓝海夕,这儿发生了什么?”
蓝海夕却没有应允,倒是旁边的少女虚弱地掩面哭泣:“我们的家都毁了……我们也快要死了……凯燊,音萧奈何,怪我们没有好好地保护你,反倒是要把你们牵连进来……”这熟悉的声音……
袁晓溟一下子想不起美丽的少女到底是谁。
正当她要问清楚的时候,眼前一片乌黑——
她醒来了,从那个布满火焰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袁晓溟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的棉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那里,到处都是飞着的灰,那里的空气那么稀薄,那里的处境那么危险……不知道蓝海夕她们三个如今怎么样了……
希望那场景只是一场梦,永远不要发生了。
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
夏季的太阳总是那么美,那么勤奋,“一大早”就升起来了。
“啪啪。”
袁晓溟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穿着粉白色的睡衣跑过去,一脸迷茫地打开了房门。她现在的状态半梦半醒。
来者笑眯眯地问好:“您好。请问,是袁晓溟小姐吗?”她看了看手里的包裹,再看了看眼前如此邋遢、不讲究的少女,苦笑一阵。
“嗯。”她揉了揉眼睛。
“这是……一个人让我交给你的。她……好像说,要你好好保管这个东西,还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拥有这个东西。当然,我们只是邮政公司,不负责解说,或是安检。既然你就是收件人,那么,再见。”一身绿色长裙的少女微微一笑,随意地将那个看似沉甸甸的包裹一放,就匆匆地扭头走了。
袁晓溟呆呆地拿着一张十元的米币:“钱……你还没取……”
算了。见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她只好把钱放回了一个小型的钱囊里。蓝海夕说,像袁晓溟这样的小家碧玉就应该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钱囊,而不是学那些乱挥洒的土豪拿着一个鼓鼓的手提钱包,好像迫不及待地等着别人来打劫一样。
一切都办妥了,她就跑来那个包裹旁边了。
她试着提了提,看似装着很多东西的包裹其实很轻。
袁晓溟把包裹打开了。她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东西,其实是非常漂亮,也很华贵的——一只翡翠镯子。她愣愣地看着镯子,那种莫名的似曾相识让她觉得十分厌恶。她把镯子拿了起来,却又颤抖着放下。
拿着翡翠镯子的感觉,就像是……在摸着一个凝固了的血镯子。
天知道她为什么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镯子压着还有一份信,是属于女孩子娟秀的字体,而且称呼得十分“得当”——小溟。
袁晓溟微微一笑,好像引起了那童年时候的许多回忆。可她又轻轻叹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会那么和蔼地笑着叫她“小溟”了。那个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信里的内容比起那些长篇大论也算简短:
亲爱的小溟:
时光冉冉,过了那么久,你依旧是如此美丽,如此动人,就像那些令人回忆的往事中,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你现在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当年答应了,要保管这个镯子,而你莫名其妙的消失,却并没有带走这个镯子。拜你所赐,我费尽心思让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人偷走,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那可是暴殄天物。谁让你天生就有这种魔力,就有这种使命?既然你回来了,就助我一臂之力吧。永远不要走了,帮我……消灭他们。不要以为,这个镯子不重要,也不要告诉你那所谓的“朋友”,这个东西的力量,足以毁灭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蓝海夕?对吧?由于是你,我也不用太拘束,太讲究,就直接写到这里吧,其余的,好好领悟吧。
信写完了。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没有祝语的一封信,多么的可笑。但是信里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
虽然很高兴自己有着一种“魔力”,不用拖他们的后腿,也可以帮助别人去消灭其他人。但是……这个镯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就像是……
…
裹着黑斗篷的人坐在袁晓溟的房间窗前,勾起嘴角,看着那个迷惑的少女,十分有趣。
袁晓溟似乎看不到那个人,她嘟了嘟嘴巴,什么都不管就又睡下了。她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记忆匣子就要打开了,小溟。快回来吧,亲爱的你。”
那个人走来袁晓溟的身边,吻了吻她的睡颜,慢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