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翼是是谁?
他可是离璟玄的贴身暗卫之一,对离璟玄的性子可以说相当了解,他深知主子的用意,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回南离,他又怎会让队伍因此而滞留两日?
立即命令到:“那就带上所有的人去填,今日之内必须启程。”
扔下这句话一转身就走了,留下那个倒霉的侍卫,只能刻不容缓的去集聚所有的侍卫,连马车夫都没拉下。
子瑶不慌不忙的听着门外锦翼的禀告,冷声到:“大人何以见得今日内可启程?若是时辰晚了,可是要本小姐夜宿山林?”
锦翼毫不在意的说道:
“此番离开南平城后,便是山林,除了山贼营寨,再无城镇,哪怕不耽误行程,晚上也得扎营夜宿的,委屈小姐,还请担待。”
声音听不出一丝的尊重,言辞冷冽,略带讽刺。
可子瑶完全不在乎,笑了笑,温和的说道:“既如此,大人且自行安排即可,子渊并无异议。”
门外的锦翼一怔,倒是没想到这娇养的千金会这样豁达,自己言辞无状对方似乎也等闲视之,
加上这几日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这女子倒是给人一种恬淡自信的感觉,似乎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心境。
就这份气度,看起来倒是并非完全配不上自家主子,本来心里对敌国女子还很排斥,现在倒也有些改观,一瞬间还有些可惜此女命运。
锦翼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便也不多说什么,不做停留,一抱拳就离开了。
擎烈冷眼看着下首跪着请罪的烈焰,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这就是你向本王拍着胸脯保证的所谓没有两日别想填实的塌陷?”
烈焰头上直冒冷汗,他也没想到会南离方面会如此固执,除了那个带头的一直守在驿馆,其他人、甚至赶车的都拿着铁锹干活去了。
更没想到会突然冒出好多“过路百姓”以方便妇孺之名,统统加入填坑大队,什么时候冷漠的人性变得如此有血性了?
更可疑的是那真的是百姓吗?一个个看着好像不起眼,实则都是练家子,所谓行内看门道,行外看热闹,行家一出手,他这个懂行的就知道对方有没有了。
天擎国外围突然出现一批可疑的人,虽不是他这个陪皇子偶尔路过的大侍卫长的责任,可他到事发了才发现端倪。
若是这批人有歹意要行刺皇子,他也要到人出现了才发现吗?如此严重的渎职之罪,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顶着头顶上方巨大的压力,烈焰老老实实的坦白承认到:“殿下息怒,是卑职的疏忽,请殿下责罚。”说着就一抱拳,表情认真肃穆。
“责罚?”擎烈露出一抹极其冰冷的笑容:“责罚你就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吗?责罚你就能拖延嫁队行程吗?
责罚你那些突然出现的可疑人员就不存在了吗?若不是看在你以往的功绩上,莫不是你还以为自己有命跪在此地吗?”
烈焰不着痕迹的微微蹙眉,心中暗自认命,哪怕这次真要被踢回鹰击营他也认了,谁让自己犯了那么严重的过失。
擎烈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首跪着若有所思的汉子,若不是和他一块儿长大,又深知他的忠勇,擎烈真想立即踢他回鹰击营。
他知道将烈焰踢回鹰击营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因为鹰击营就是烈焰一手打理的,
里面出来的每一个能征善战、武艺高强的勇士都是烈焰一手调教的,若烈焰被贬回那处,岂非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
可擎烈虽然恼怒,却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明显他知道,时下并不是责罚烈焰的最好时机。
自己本来就没带多少人,现在局势意味不明,若再责罚烈焰,便又少了一个能用之人。
眼下他们人还在边关地带,此处的太守也不知怎么回事,防御竟如此松懈,任凭可疑人员靠近,究竟是巧合还是……
擎烈不仅蹙眉,要知道南平城可是天擎的咽喉要地,虽然城外东南方驻扎着威远军,但军队是一向不可干预地方政务,这是铁律。
这批可疑人员虽未进城来,只是出现在外围,可是当地守卫的警觉性竟然如此之低,这些人若不主动现身,他们便也毫无察觉,莫不是真以为这南平城固若金汤吧。
擎烈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没记错的话,这南平城守卫汪恺成是太子擎易一脉的人,究竟是此人玩忽职守还是太子故意为之,若是后者,看来他这个大哥是真的急了,其所图不小!
随即又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烈焰,有种扶额望天的冲动。这厮运气实在是好,做下了那么混的事儿,虽然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可经他这么一闹腾,却也将潜在的危险暴露在明面上。
这南平城弱不禁风的防御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这要是离璟玄那战争狂人打过来,此城被占领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却是让他意外的发现了其中的诡异之处,这算不算将功赎罪了?便也不再为难于他,先欠着,以后再收拾他。冷声到:“现在进展如何?”
“殿下,午时末刻卑职过来之时,已填完大半,卑职预计申时前后便可将路段修补个大概,届时铺上木板即可通行。”
“哎!是天意吗!”擎烈喃喃叹到。想到那张倔强的小脸,虽然有些惋惜,但却也松了一口气,他尽力了,只是天意不可违,这样他也不用令子轩为难了。
猛地一甩衣袖,仿佛可以挥掉矛盾的情绪一般,转过身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通知烈风,计划取消,让他把人送回去,不要暴露。”
下首的烈焰一听,立即颔首称是,风一样的离开了低压地带。
烈焰走的飞快,所以错过了擎烈下达完命令后,那一瞬间的精神透支的表情,仿佛刚才讲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
回到案前,猛地坐下,喘了一口粗气,擎烈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脏有些僵硬,有些刺痛,呼吸有些困难。
一切仿佛都按着子瑶所预见的进行着,简直不差分毫。
未时末刻,子瑶便已经正襟危坐在房内,听到门口回廊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坚而有力的脚步声后,便起身走到门口。
就在那脚步声停在自己门口的时候,猛地从屋内打开木门。
锦翼还悬在半空中准备叩门的手,僵硬的维持着要叩门的姿势。连一贯以来的尊卑礼仪都顾不得,
吃惊的直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红衣女子,一瞬间突然有种面对自家殿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