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死亡中来,亲眼见识过这世上的炼狱,然后我变成了两个我,一个是佛一个是魔……
“哇哇……”孩子的哭声在空荡荡大殿里回荡,上气不接下气,让听闻者心碎。
“哦哦……”年轻的奶娘轻轻地摇着孩子一脸的心疼“殿下,莫哭了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是好,都是大人们作孽,何苦要让孩子受累啊?”
孩子伸出小手在空中挥舞,像是想要被谁抱着,却是捞的一手空,委屈的大眼睛里都是眼泪,张着嘴巴哭的撕心裂肺。兴许知道了以后再不会有母亲拥抱他,不会再见到那即使是恨着自己却也温柔过的世上最亲近的人。
傅雅一死,即便她最后死的也算光彩,宫里的人不敢明面上谈论,背地里却是高兴的很,她作威作福多年,宫里哪个人没有受到过她蹂躏?她这一死,其他宫的娘娘便明目张胆的将她殿里那些个训练有素的宫人要了去,剩下的那些奴才早就受够了她,便将一腔怨气撒在孩子身上。孩子虽然是皇子,但他的母亲和外公是反贼,注定了他一生都不能得志,那些奴才们便更加肆无忌惮。
赫连云烨生性是个冷性子的主,他身为皇上与那傅炳冷血相当,傅炳为了成就大业利用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赫连云烨却也何尝不是利用了他们?对于这个孩子的早产,还是出自他对傅雅下的催产药,真正的情感却没有几分。孩子受了苦,那奶娘早已来禀报过,他却是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要让那孩子自生自灭。
孩子哭累了,吃了奶娘的奶睡了过去,睡着却也不安稳,隔一阵便要嘤咛两声,一双小手虚空的抓了又抓,一张小包子脸上还留着泪痕,惹人心疼。
流萤在家里歇了小半个月,借口不用上早朝,不用去沧澜阁报道,小日子过的当真是舒坦了。整天在家里和柳尚香斗斗嘴,带着兮朝在小院子里溜溜弯,时不时去赫连云轩的王爷府上体验一把锦衣玉食的生活,开心的不得了。
詠诗楼里,秦砚和某人对视而坐。
秦砚从侍女手中提着的小桶里舀出一勺清泉倒在流萤面前的杯子里,旁边便侍从将一朵淡蓝色的小花放进清泉水之中。要说这冷水是泡不出茶香的,所以流萤十分好奇,秦研见她心急的模样一笑,从腰上挂的小袋子里夹出一小撮淡紫色的粉末,丢进杯中。
流萤盯着杯子里接触到那紫色粉末便瞬间沸腾起来茶水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只手激动的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
秦研直起身,手掌一番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折扇,儒雅的扇起来,他嘴角一勾,那一缕胡子便勾一勾:“这水是从千里之外的‘天下活泉’葉城取来的,蓝色的是毒经里出名的‘寞思’,本是奇毒,但遇上这紫色‘解思’便将一身毒性解去,泡茶味道十分的甘甜,只是这么冒险的法子,天下人敢尝试的还没有几人。‘寞思’被解了毒性了以后香味欲浓,香气在人身体里的久久才散,江湖上的制毒世家的小姐们便用它来浸出体香。”
“你放的量够吗?要不再放点?”流萤巴砸着嘴,一边盯着杯子里冒出清香的茶水,一边又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
秦研不言,笑着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顿时那“寞思”的香味便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流萤不待,伸手去从他手中抢过来的杯子,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口下去,一双猫瞳瞪的圆滚滚的:“好喝,果然不是一般的茶水能比的,比妖孽王爷府上的贡茶还好喝,上次他还跟我吹他府上的贡茶天下少比呢,骗子。”
“噗。”旁边侍候的女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秦研用折扇挡着脸,无奈的碰了碰自己的脑门,招招手,旁边有人端上来精致的菜肴。
流萤一手抓着一个的鸡腿,另外的一只手去夹盘子里的菜,吃的满嘴油腻腻的。
“没想到的今年的探花郎大人私底下竟然是这样天真直率的人儿。”某把声音甜腻的传出来。
流萤抬头看她半晌,认真想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这是第三次见到这碧霞姑娘了,第一次见她她正窝在妖孽王爷的怀里,第二次见到时她又窝进了的秦砚的怀里,这次见面她又是这幅笑里藏刀的模样,每一次都不能的让人产生好感。
见流萤不理她,碧霞心中的鄙夷更甚,径直走到秦砚面前,端端正正的作揖:“爷,上次是碧霞有眼不识泰山,这次就让碧霞陪酒,给探花郎大人的陪陪罪。”风尘之中的女子,向来善变,知道刮什么风使什么舵。
秦砚不语,扇着扇子看还在苦命奋斗在餐桌上的流萤,看起来是想做壁上观。
碧霞本是有些畏惧秦砚的,现在看到秦砚竟然没有为流萤出头,稍微放心下来,便大着胆子坐下。
“墨大人,上次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今日,小女子便以茶代酒向大人赔罪。”碧霞姑娘将长长的袖口轻轻一挽,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臂,执起酒杯。
塞了满嘴食物的某人微微歪着头,像一只迷茫的小鸟一样盯着咬文嚼字的碧霞姑娘,巴砸一下嘴:“可我是小人啊。”
于是碧霞刚刚抿的一口茶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勉强用袖子掩唇轻咳,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
“大人真是风趣。”碧霞姑娘自我安慰。
流萤低着头没有做声,嘴角勾起个弧度。
碧霞见流萤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心里有些恼,干脆转脸去对秦砚献媚:“爷,您真真是让奴家伤心,若不是听姐妹们说墨大人来了,奴家还见不到您呢。奴家跟随您这些年,竟还要借着墨大人的面子才能见上您一面。”说着说着,美眸中泪光隐隐流转,似是伤心极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秦砚用折扇当着自己半边脸,眉目轻轻一挑笑的有几分轻佻:“你知道我的规矩的,明知故犯,我也说不得别的。”
他说话的时候爱笑,看起来温文儒雅,却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狠劲。碧霞跟随他这么些年,比谁都清楚他的性子,也清楚他说的那“规矩”是什么,只是面对自己爱恋了这么些年的人,说轻易放弃却也是不可能的,心有不甘定然是要搏上一搏的。
流萤正在夹鱼,她不太擅长对付鱼刺,便干脆吃到嘴里嚼到鱼刺再吐,吃的小心翼翼十分辛苦。秦砚便习惯性的将整盘的鱼端到自己面前,仔细为她挑掉鱼刺,再夹鱼肉到她碗里。流萤欢喜的嚼着鲜嫩的鱼肉,眯起大眼睛,秦砚顺手去她脑袋上摸摸,便听到她满足的咕噜声。
这些动作在两个男人做起来应当是十分诡异的,但在他们两个人做来却像是天生应该如此,半点没有别扭。
碧霞咬着红唇,几乎要嚼出血来,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她攥紧了手心里帕子。勉强撑起一抹笑:“爷,您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规矩,墨大人却是做了例外。”
秦砚冷笑:“说多少规矩也是我自己定的,谁例外与否也全看我的欢喜。”
“爷你……”碧霞听他将话说的这般明了,竟然是真的对这墨流郢有情,气的眼睛都红了。她跟随秦砚多年,处处防备女子,也知晓他薄情,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输给了一个男人,这怎能叫她不气愤?
流萤从感觉到自己面上冷冰冰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手挠挠脑袋,转脸对上碧霞:“碧霞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就算你喜欢我,这样大喇喇的盯着我看看我也会不好意思的。”说着还“害羞”的低下头去。
碧霞对她恨的心痒痒,又见她装傻,当真是心中气愤难平,也不顾秦砚还在旁边,便恶毒道:“就算是瞎了眼,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媚术才蒙瞎了他的眼!”
这话说一个女人尚不好听,说一个男人就显得极为过分了,秦砚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拢在袖中,怕是随时便能要了这女人的命。
流萤不是真的男人,自然也不十分气愤,伸出油腻腻的手想去搭碧霞的肩膀。
碧霞见她伸手,以为是要打她,便将身子向一侧躲。
流萤见探不到她,便轻轻叹了一口气,遗憾似的作罢,继续吃饭。
秦砚看了流萤的动作,袖中握成拳头的手忽然松开了,露出了若有似无的笑。
碧霞等着流萤打她时才惊觉流萤还是五品大员,就算是没什么实权,但是要让自己这种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倒霉也是轻而易举的,正在懊悔间,却见流萤忽然的收回手,于是迷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身子缓缓的蹭了回了凳子上,于是三人谁都不说话,气氛尴尬。
可没做了一阵,碧霞便焦躁的凳子上小心的蹭动,只觉得自己屁股下像是爬了无数的蚂蚁,奇痒无比,想要用手去抓,奈何面前还有两个人。
“碧霞姑娘,你屁股痒吗?”这可恨声音的主人正一脸天真的看着憋的面红耳赤正小幅度磨蹭的碧霞。
碧霞心知是流萤捣鬼,却不能把她怎么样,气愤的站起身骂一句:“卑鄙!”便急匆匆的上楼去。
流萤一耸肩,舔唇,嘟嘟囔囔:“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还能忍得住痒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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