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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对,今年十三,等过三个月,年后就十四了。”周氏虽然心里嘀咕,面上到是照旧挂着笑,也没直接问,就当寻常聊天一样。

蒋氏也绕了半天,想着是时候提正事了,“时间也快,一错眼娃儿都长这么大了,这个年岁也是时候说亲了,你家云儿之前可有来相看的人家?”

周氏心想自个还真猜中了,蒋氏今儿就是冲云儿来的,面上多少有些僵,声音也沉了几分,“咱家的事,栓子爹娘还能不清楚,云儿那头娃娃亲都已经好些年了,你老不会不晓得吧。”

“晓得,晓得,我只想着那时候娃儿小,你们两家是说的玩笑,并不作数,都怪我老婆子糊涂,既然这样,就当我今儿啥也没说。”蒋氏见周氏直接提了娃娃亲这事,她哪还能再开口说亲,还不如干脆啥也别提。

周氏这会面色稍缓了缓,露出笑说道:“栓子奶奶你也别这么说,你老人家在村里谁不敬重,再说咱们两家向来处得跟一家人似的,还有啥不能说的。”

蒋氏连连点头,他们屯田村里,活到这个岁数的也就她独一份,再加上栓子爹娘同章家向来亲厚,这样才会被人求上门,定要求她过来说这门亲,实在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开这个口,因此略略迟疑了一会,就道:“友庆家的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豁出老脸开这口了,我这趟来,也是受人所托,来求你们家云儿来的。”

这些日子,村里关于云儿的闲话那么多,这种风头上,哪会有靠谱的人家来求,周氏的确不怎么乐意,不过也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只能笑笑道:“你老这趟是替谁家来求啊?”

“咳咳,咳咳。”蒋氏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道:“这趟来,是为常铁木家的大儿子常满来求云儿的。”

周氏还没听完这话,脸就刷一下变了颜色,还未等她反驳,刚吃完玉米糊搁下碗筷,这会坐门槛上编篾竹筐子的章连根腾地站了起来,张嘴就嚷道:“要不是那小子,村里能传出这么些闲话来,咱们云儿也不能得这场重病,把人折腾成这样,还敢来求亲,我这就找常铁木去,咱们跟他家没完,娃他娘,去唤大庆他们来帮忙。”

自家公爹是个暴烈脾气,周氏心里清楚得很,虽自个也窝着把火,却不能不拦着点,“爹,你要这么做的话,求亲的事还不得传出去,到时候那些个嘴碎的指不定咋说,最后吃亏的不还是咱们云儿。”周氏上去拉着章连根,忙忙把其中的厉害道出来。

章连根脾气急躁,脑子却不糊涂,周氏这么一说,他就生生忍住了,呼哧呼哧喘着气,扭头瞧了眼门槛后头坐着的章云,这种尴尬场面,章云也不好留着,见所有人都往她看来,忙跑出堂回屋去了。

周氏也担心闺女,可眼下她只能先顾一头,忙安抚道:“爹,由他们怎么折腾,咱们不理,闲言碎语才能早些歇停下来,要是跟他们闹,反而越闹越浑,说嘴的人也会更多,咱们云儿实在经不起。”

周氏按捺下心里的火气,慢慢同章连根分析利弊,见他没再嚷着要打上门去,就搀扶了他坐下,继续道:“好了,爹你消消火,今儿总归不是媒婆登门,不算正式提亲,也就是探个口风,只要家里人不说,栓子他们一家不说,也没外人晓得,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别去理会不就揭过去了,栓子奶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对,对,不是正式提亲,你们要不乐意,就当没这回事,友庆家的,友庆他爹,你们放心,我老婆子绝不会胡乱往外说的,咱们家的人嘴巴也紧得很,今儿的事就到这为止,谁也不会再提起。”蒋氏连声附和,心里头也是不安得很,这算个什么事,要不是常铁木是自个老头子的远房侄子,两家沾着那么点亲,常满又求又跪的,她也绝不会走这一遭,惹得这么一身骚。

“爹你看,栓子奶奶也这么说,你放心好了。”周氏又劝了几句,就笑着道:“没事,没事的,咱们别再提了,还是说点别的吧。”

蒋氏哪里还待得下去,扯了几句闲话后,就寻了借口离开了,周氏送了栓子奶奶出院后,才有空闲进章云屋里。

一进来就瞅到闺女躺在炕上发愣,以为她心里又难过了,忙快步走到炕边坐下,柔声安慰起来,“云儿,没事,栓子奶奶说了,这事到此为止,栓子他们家人向来实诚,绝不会往外传的,你就安心养病,可别再胡思乱想,心思太重的话,身子怎么会好。”

章云撑着手坐了起来,听周氏安慰完后,就知道娘是想岔了,刚她发愣只是在想种菜的事,并不是什么难过伤心,她可不是原来的章云,为了点闲言碎语能闷出病来,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个上面,“娘,我没事,其实你们也别太怨常满,这事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不能完全怪他。”

见章云神色正常,周氏总算安心下来,可说的话她就不爱听了,“咋不怨他,要不是他糊弄你上青屯岭,你怎么会被阵雨淋得受了寒,要不是这样,也不能得这场病。”

瞧着周氏一脸不忿,章云就不再劝说下去,怎么说这件事也间接害了人家女儿魂归西去,他们要怨也是应当的,不过,按她自个回忆起来,却觉得这事只能算是意外,说起来这些村里的娃儿,打小都是一处玩到大的,这种骗来骗去,戏弄人的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先哪里知道会突然变天,下起大阵雨来,这只能叹老天弄人。

章云自个想着没吭声,周氏却是想起来就气,小声骂了起来,“最气人的是,那小子居然没头没脑冲上山把你背了回来,平日看着也挺机灵,怎么那会犯了浑,要是来家里叫你哥去的话,又怎么会被村里人瞧见,生出这么些闲话来。”

章云心里叹口气,这就是古代封建思想的弊端,要是搁在现代,只不过是个男孩子背了衣服湿透的女孩子,根本不会牵扯到清白这种事上,原来的章云也就不会因此闷出病来,弄得一命呜呼。

“又提这些干啥,你咋这么嘴皮痒,还嫌闺女不够难受。”周氏嘴里刚骂完,门外就响起砰砰砰的敲击声,屋里两人全看了过去,见到门外头站着章连根,也不进来,只是用烟杆子敲着木门,冲周氏两眼一瞪,恼火起来。

周氏这才觉出自己多嘴了,忙站起身来,道:“娘要去收拾了,云儿你别多想了,快躺下歇息。”伸手轻轻扶着章云躺下,掖好被子后,周氏就出去了。

门外的章连根骂了那么一句,就没再开口,见着周氏往堂上收拾碗筷去了,才郁郁地将烟杆子凑嘴里抽了一口,吐出几圈烟后,定定瞅了眼炕上,闷声开口道:“娃,你别乱想,当年你才七个月就落地时,瘦得就跟小鸡子一样,你奶奶和你娘都怕你养不大,还特意去镇上的安宝寺祈过福,那会寺里的和尚给你算过命,说你命里带旺,往后定是个好命的,这话爷爷一直记着,你也别忘了,这坎过去了,往后会好的。”

躺在炕上的章云默默听着这话,侧转头看向门外,外边天已经黑下来,没有油灯照着,有些模糊看不清,夜色只能勾勒出略微佝偻的身影,闷声的话语却是清晰的,虽然说的事有些迷信,那份心思却是真诚的,让她有些眼酸。

“嗯,爷爷说得对,咱们一家往后都会好的。”章云眨眨酸涩的眼,说道。

章连根再没说其他的,背着手走了,这一夜,章云却是辗转难眠,听着爹和大哥他们回来的声音,也听着大哥在堂上骂常满的声音,等到家里人都歇了,那不时传来的虫鸣声,也让月夜没那寂静,直到半夜她才疲倦睡着。

等到第二日章云醒来时,都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幸亏她有养病的由头,否则农村里哪有这么晚起床的人。

章云醒来后,就爬了起来,拿着脸盆架上的木盆及布巾去了厨房,刚到院子里,就见到周氏坐在堂屋前,正收拾着玉米棒子。

“云儿,起来了,饿了吧,灶头锅里还闷着高粱粥,酱瓜丝放在水缸板上,你洗好后自个装了快吃点。”周氏连声吩咐道。

“嗳。”章云怪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就往厨房去了,在水缸里舀水洗了之后,又用碗装了水漱口,光漱口不刷牙,她还真不习惯,看来哪天要去找找,看村里有没有杨柳树,要有的话,就掰些杨柳枝来,据说古代都是用这个代替牙刷的。

洗完后,章云掀开锅子装了浓稠的高粱粥,端小板凳在水缸旁坐下,捧着碗就着微酸的脆口酱瓜吃了起来,吃完就出去在周氏身边坐下,帮着她一起扯玉米衣。

薄日头底下坐着,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章云坐了好一会,感觉舒服就不想起来,一直帮着慢慢做活,周氏见她精神好了许多,也就没催着她进屋去,等到几箩筐玉米都清理干净时,周氏就起身,开始忙其他的,只留下章云坐着晒日头。

到了日头偏西时,章家一家老少从玉米地里回来了,章程最先推着独木车进院子,见着章云就喊道:“云儿,我听爹说你想多整一些菜地出来,咱们都商量过了,待会我和爹一道动手,这地很快翻好。”

章友庆挑着担子也进来了,章兴听到大哥的喊声,吱溜就钻进院来,往章云跟前跑去,最后才是章连根,一进院子,第一件事还是抽出烟杆子,塞上烟叶抽起旱烟来。

“真的,那我也要去看。”章云听说这就要翻地了,高兴地站了起来,想跟着爹和大哥后面,去看他们翻地。

章友庆和章程也没反对,只是将一箩筐一箩筐的玉米搬进堂屋去,等搬完就扛着锄头、钉耙往后头去了,章云二话不说跟上,章兴自然不会错过热闹,也屁颠颠跟来了。

还没等他们绕过厨房,篱笆院外就冲进来一人,嘴里大嚷着:“友庆大伯,程子哥,你们快去瞧瞧,铁锁和常满为云儿的事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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