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男子的声音有些焦急。
田欣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撇开：“你什么你。”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那个吻又算什么。”
“没……”田欣一时语塞，她忽然意识道自己是在害怕，害怕真相，害怕刘亦城的真实身份，害怕自己会害了许子秀……却又在害怕许子秀离开自己。
矛盾着，所以不知所措。
“你说话啊。”这些天田欣躲躲闪闪的举动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许子秀伸手握着田欣的肩膀：“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子秀……”田欣看着他急切的目光，脑中乱成了一团。终究睁开了他的双手，转身不顾一切的跑进了雪里。
男子愣愣的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心中钝痛：她跑了，她居然就这么跑了……
到头来，自己什么也不是么？
田欣没有跑出多远，一直躲在大门的外面，外面的雪已经是看不真切，但是落在脸上，可以感觉到，依旧很大。
她不是真的想逃，只是心乱如麻。
“子秀，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不顾一切的回来了，只是想要待在他身边，却忽然害怕自己的靠近会变成他的危险。
矛盾，纠结。
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和着融化的雪水，分辨不清。
有脚步声踏雪而来，田欣猛然抬头看见来人，四目相对，男子深深一愣：“你怎么了？”
大雪停歇了之后，整个村庄一片银装素裹。
田甜看着田丰跟许子严正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两天的大雪，积累了将近一寸厚。
“其实我觉得，不清理掉挺好看的。”田甜倚在廊下，双手缩在袖子里，这两天趁着下雪，她哪里也没有去，在家忙里偷闲。
“可是那样家里人进出不方便吧，尤其是你婆婆。”
田甜侧脸看着田欣稚嫩的脸：“我听说你跟子秀闹别扭了。”
“四哥说的？”
“嗯。”田甜点点头，“他说那天看见你在门口哭，吓了一跳，似乎以前都没怎么见你哭过。”
“我十岁之后就不怎么跟他们相处了啊。”田欣听见他们铲雪的声音，“再说，从小四哥就特别爱跟你一起玩，听说他也特别喜欢姨娘。”
田甜闻言微微一愣：“是么。”
“是啊，我娘为此没少数落他没良心呢，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呀。”田欣说着看着田甜，“我听说你跟许子期也吵架了。”
“不算吵架吧。”田甜想起那天的不愉快，“顶多算是闹别扭。”
“为了什么呢，我一直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跟你闹别扭的性格啊。”田欣搓了搓手，雪后的气温格外的低。
“我也不知道，那天以后他就不怎么跟我说话了。”田甜眸子一黯，她之前减掉许子期好多课，就是为了让他备考，这几天可好了，打着看书的幌子，能不理她就不理她了。
田甜自认也不是个千依百顺的人，许子期不理她，她也就对他视而不见了，冷战变得顺理成章了。
“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了。”
“顶多是我一激动握了妙郎中的手啊。”
“就这样啊。”田欣有些失望，“你们关系那么好，我们都习惯了啊。”
“你也觉得吧，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跟我生气吧。”田甜想起那天的情形，“可是他转身就跑了，也不听我解释，自己也不说话，甚至都没有跟我发脾气。”
田欣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你也不知道的原因。”
这一点田甜已经想了几天了，搜索无果之后，决定暂且搁浅。
“说说你吧，你还没告诉你跟子秀为了什么吵架呢，你不是为了他回来的么。”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因为这是事实啊。”田甜理所当然的说道。
田欣一脸的无奈：“没有吵架，顶多算是闹变扭而已。”
田甜看着她：这不是我刚才说的话么。
“你是不是在刘亦城那里发生什么事啦。”
田欣一愣，看着她：“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回来这么久了，对刘亦城只字未提，我就想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况且他已经承认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回去调查他的，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呢。”
田欣闻言，微微垂着眸子，咬牙道：“以后你别再调查他了。”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田甜看她如此，更加急切了起来。
田欣手心紧了紧：“说了别问了。”说完转身就要走。田甜无奈的说道：“明天陪我去趟镇上吧。”
“什么事。”
“杨老板生辰，我去做客。”
田欣回头看着她：“你不跟许子期已到去么。”
“不带他去。”田甜撇撇嘴，“正好我们两个心情都不好，一道去说说话，让他们两个男人一边凉快去。”
田欣闻言，终于浅浅一笑：“好。”
田丰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铲子，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见廊下的两人一直说这话，所以没有去打扰。直到田欣进屋了，他才走过去。
“你们聊什么了。”
“没什么。”田甜伸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那你问她前天为什么哭了么，是不是跟许子秀吵架了。”田丰觉得有田甜这个妹妹简直是太幸福了。
女子收回手：“问了，她不肯说。”
“什么叫不肯说。”
田甜见他如此关切的模样，不禁浅浅一笑：“好啦，我会好好跟她聊聊的，你就别操心了。”说着看了看院子，“雪铲好了吗。”
“就快了。”
田甜看着他，想起了田欣刚才的话，又想起了王氏之前的叮嘱，于是说道：“等过几日书院放假了，你跟田欣一道回去看看吧。”
“放假？”田丰疑惑的看着她。田甜神秘一笑：“自然是放寒假啊，寒冬腊月的怎么忍心让孩子们寒窗苦读呢。”
“放过久？”
“还没想好，估摸着要到正月十五吧。”
“这么久啊。”男子握着铲子，“那还不都玩疯了。”
田甜笑笑：“不会的，山人自有妙计。”说完便转身笑吟吟的走了。
清晨，田甜跟田欣就出了门。她们还要去镇上挑选寿礼。田欣是一直呆在刘亦城身边的人，田甜觉得，她的眼光固然是高的。
“我要先去一趟书院拿钱。”
“你自己没有么。”田欣一脸疑惑的看着田甜。
女子狡黠一笑：“这等支出自然算是公账了，是要让田丰记下的。”
“不明白。”
“不用你明白，你只要想想什么寿礼合适就行了。”
田欣点点头，只消自己这番去吃个酒席，心情能好些：“你发现没有，我们早上出门，他们一个也没问我们去哪儿。”
“这很正常啊，田丰那个大嘴巴有什么都说出去了吧。”
田欣一愣：“他知道啊。”
“是啊，我跟他说了。”
“哦。”田欣此刻也不知道这心里是舒服了，还是不舒服了。
田甜找田丰拿了银子，出来的手看见周义正在跟等着自己的田欣说话，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聊什么呢？”
“没什么。”田欣见她出来了，便挽着她的胳膊，“好了么。”
“嗯。”田甜点头看着周义：“周先生跟我家欣儿还有话说么？”带着调笑。
周亦挠挠头，笑道：“只是遇见了随便说两句，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去忙吧。”
“那我们走了啊。”
“嗯。”
一路上，田甜总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田欣，对方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嘟嘴道：“你究竟是要说什么啊。”
“我只是觉得周义也不错啊，你们之前不是处的挺好的么。”
“胡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别，我可不信这套。”田甜自顾自的说着，“怎么的也算得上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田欣红着脸瞪了她一眼：“那你跟妙郎中也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喽。”
田甜忽然想起许子期沉着脸的样子，吃了一个憋：“死丫头，不说就是了。”
平水县。
大雪过后的天气极好，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田欣许久没有出来晃悠了，一下子就跟小孩子似地到处蹿。
想想她也不过才十六啊。田甜看着田欣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自己分明是十八的身体，二十八的心。
“田甜，你快来看看。”田欣站在人群的那一端，回头朝着田甜挥手。
田甜回过神，笑道：“你看着点路。”说着就往她那边去，却忽然听到有很喊“小心”，下一刻就被人代进了一个怀抱。
微微一愣，抬头看见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下一刻便像触了电似的弹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
刘亦城含笑看着她：“我刚才可是救了你呀。”
田甜闻言，回头就看见一个男子使劲儿的向自己道歉：“真是对不起，我赶时间，所以冲撞了姑娘，对不起。”
田甜没有在意：“没事的。”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还是说着“对不起”就匆匆离开的。
田欣见刘亦城忽然出现，在原地愣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姐夫。”
田甜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抬头看着刘亦城：“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又不是你家，本公子爱在哪儿就在哪儿呀。”男子淡淡一笑，“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呢。”说完不等田甜反应过来，就转身淹没在了人群中。
这回田甜更加疑惑了：“难道是我太自恋了，他真不是跟着我来的？”说着看着田欣。
田欣回过神：“或许吧。”然后就拉着田甜往反方向走，“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一家不错的店。”
“是么，去看看。”田甜兀自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管刘亦城了。
一家古玩店里，田甜手里拿着一把壶，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还挺艺术的。
“你眼光不错啊，这把壶挺好的。”田欣正站在一副画卷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