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妒霜也抱着碗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呃……。”秦晓晓语塞,一下子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形容词来描述那种绿叶植物,只得敷衍道,“就是一种有特殊香气的绿叶蔬菜。有的人特喜欢有的人特讨厌,两极分化相当严重。”
“没见过。”妒霜摇摇头,复又疑惑道,“小姐又是在哪里见过的?小姐见过的东西,奴婢理应也见过才是。”
糟了!秦晓晓心内暗道不好。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两个丫鬟是雍唐这里这个秦晓晓贴身长起来的,她吃没吃过什么见没见过什么自然她们两个比她自己都清楚。现在扯什么词儿也没用了,她们两个既然从自己回到梁府就存了疑,现在逮到了问话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以前从没听小姐说过这许多新鲜词儿,小姐肚子里也不会装这许多新鲜玩意儿。就说那次给老爷接风的那两道鱼吧,别说搁到以前小姐根本就不能想出来这么多花样儿的做法,她根本就不会敢碰的——不是一直传说鱼有毒么?”凌寒听了妒霜的疑问,自己肚子里的问号儿自然是不吐不快,“有毒的话,胆子那么小的小姐,又怎么敢去碰呢?”
秦晓晓一下子被她俩的疑问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好。总不能像对赵明佺那样对她俩直说自己的来历吧?我不是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只是用她的身体巴拉巴拉。看着两个丫鬟胆儿也不大的样子,这样说出来别再把她们吓傻了?她也不能指望再说越多人知道自己就越危险,两个丫鬟知道了不定哪天说漏了嘴给婆婆知道,再把婆婆吓出来个三长两短?不小心传到外人耳朵里,以后狗不理长大了,难道叫别人指着宝贝儿的鼻子说:你娘亲是个妖孽?
不行不行。秦晓晓脑子里面的齿轮儿转得飞快。现在的她远没有刚一来时那么鲁莽,现在做什么都要权衡利弊纠结半天,更别提这种关乎自身和这个家安危的关键问题了。两个小丫鬟像赵明佺那样淡定地听完,惊诧一阵儿之后平静地接受没闹出一点儿状况。当然那时候自己怀着身孕情况比较特殊。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个丫鬟,秦晓晓只得求助地看向赵明佺。
赵明佺看看秦晓晓那求助的眼神儿,再看看两个丫鬟有些不到黄河心不死那种刨根究底的神情,摇摇头。
“你家小姐生了狗不理之后就性情大变,应该跟你们说过。”赵明佺不动声色握住秦晓晓的手,侧了身掩住她不自然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儿。家里穷,请郎中来也瞧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再请了。他说是什么……什么来着?”
“癔症。”秦晓晓脱口而出。这个癔症可是在某档科教节目中的万能解释,什么离奇超自然的现象出现,一大通砖家调查之后绝对是这个“癔症”在作怪。秦晓晓本来特别爱看这档节目的,可是自打有一次它连着一周对不同的事件作出相同的解释之后,她便再也不相信了爱情。
咳咳,说远了。秦晓晓相信这万能的“癔症”君能唬住两个涉世不深的小丫鬟——更何况还是轻贱女子读书识字的雍唐丫鬟。
赵明佺挑着眉看着秦晓晓,秦晓晓冲他鼓鼓嘴叫他帮自己圆谎。赵明佺耸耸肩表示自己压根儿没有听说过“癔症”一词,秦晓晓撇撇嘴,去自圆其说。
秦晓晓其实也不记得多少,只记得是什么脑电波异常放电什么的。可是这些又不能说给两个没有外科解剖学基础的雍唐小丫鬟听,便只得摘着什么怀孕时心情不稳情绪不定之类的理由白话了一大通。
两个丫鬟连同赵明佺都被秦晓晓一张嘴说得云里雾里晕头转向,赵明佺准备对这些个新鲜概念秋后算账,而两个丫鬟听完之后,光顾着消化这一下子冒出来的大把陌生概念,连本来想要问什么都忘了。
总算糊弄过去了。两个丫鬟揽了刷碗的活儿,秦晓晓便与赵明佺提了水回卧室洗漱。狗不理已经在自己的小摇床里睡着了,粉嘟嘟的脸蛋儿和握着的小拳头,两只小手举国头顶,脚下还踹了被子。秦晓晓过去帮他掖好被脚,拧出来手巾把子递给赵明佺。
“离你考试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秦晓晓走到床边脱了大衣裳,也拧了手巾把子自己擦脸,“你可有信心?”
“自然。”赵明佺信心满满,“娘子还不相信为夫么?”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比你还紧张。”秦晓晓什么都好,就是从小考试落下个毛病——考试恐惧症。结果现在搞得,听见赵明佺要考试,更何况是这种生死攸关的考试,便像自己上考场一样紧张。
赵明佺倒是不以为意,作为当事人反而转过来安慰秦晓晓:“娘子安心,论学问,为夫还是有在乡试中得解元的自信。”
“骄傲使人落后你知道么?”秦晓晓擦干净身子,裹了亵衣爬进被窝,“谦虚一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免得到时候吃了亏。话别说这么满啊。”
赵明佺也收拾停当,开了门把水泼在院子里,把两条手巾在秦晓晓系在窗棂上的的绳子上晾好,栓上门,转过来道:“娘子怎么就不能对为夫有信心一点?怎么就认定了为夫不行?”
“不是认定你不行,而是我特别紧张。”秦晓晓半靠在自己改良过的枕头上,把被子满满抱在怀里,“我一紧张就消极,看什么都消极。”
“消极又是什么词儿?”赵明佺脱了鞋翻身上床,“为夫忽然觉得,娘子可比为夫渊博得多啊。”
秦晓晓的第六感告诉她,赵明佺今日没有安什么好心——她突然觉得身后汗毛倒竖,还隐约看见了赵明佺身后的黑线。
“今天好累啊。”秦晓晓假惺惺地伸了一个懒腰,又握着嘴假模假式打了个哈欠,一个出溜躺进被窝,“相公吹灯,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