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自习下课之后学生基本都回寝室,橙还在2号自习室,里面人多到基本没有空位,他不会坐到后面去,不会坐到两侧,一定是前三排中间的位置,一瓶葡萄味饮料摆在桌上。路过的那一刻,陈佳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感慨道:“真不明白,为什么都聚到一起。”
每天都是1号和2号自习室爆满,3号、4号、5号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
5号自习室最后一排不起眼角落里,我俩掏出零食跟小说,她是言情的,我是恐怖的。
“晚自习你又逃了,下课去找你没在。”
“恩,跟班长在篮球馆打球。”
陈佳思索了一下,疑问道:“不会真的像传言说的喜欢他吧?”
“传言还说我喜欢你呢!要不要信?”
“你本来就喜欢我。”
我没吭声,人世间的很多事都特别荒唐,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事情,跟女生依旧偶尔牵牵手、打打闹闹、搂搂抱抱,这种事情却随着外形的改变而被当成同性恋。
陈佳搂过来,把一个巧克力棒塞进我嘴里,嘟囔着:“我们班体委也逃课了。”
“啊,晚上打球的时候他也在,”一边说一边咀嚼着,忽而看到她明亮发光的眼神,略微迟疑一下:“你不会真的那么喜欢他吧?”毕竟从认识以来她喜欢的男生多了去了。
“是啊,”越说越贴上来,连胳膊都能感觉到她胸前软绵绵的,嘴巴附上我耳旁悄声:“我喜欢他喔,又阳光又帅气,”满脸欣喜表情,抿嘴偷笑。
“唉!”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说的全神贯注而我却没有认真听,因为就在她整个人都贴上来,气息喷洒在我脸上的刹那间,温赫锡刚好抱着教科书走进来,而且好死不死看见我俩这副缠绵的模样。
我是觉得无所谓,这种事情在两个女生之间发生很正常,好歹我也是性别为女啊!可他的表情好像不会那么认为,愣了一下,满脸的尴尬,犹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该坐下。
陈佳一丁点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来了精神,悄声道:“完了这下,我看不进去书了。”
“要我帮你不?”
她的表情和眼神诉说着“好啊!”但言语上却一句都没有。
“喂!”
“啊?”
温赫熙呆滞的回应着我,似乎还没从我跟陈佳亲密的状况中理解出来。
“跟你商量件事呗!”
他一脸失措表情,仓促问道:“什么事?”
“我还有事要回寝室,你能陪陈佳在这呆到她看完书吗?咱们学校虽然是封闭的,但现在都9点多这么晚……”
不用把话全说完吧,他那么聪明应该能懂,突然转头望一眼陈佳,犹豫道:“你们?”
我用力的摇头,否定他脑海中错误的想法,“刚才只是在说悄悄话。”
“喔,那好吧!”
或许我跟陈佳之间是同性恋的误会已经盛行已久,而我却全然不知,要不然温赫熙为什么那么吃惊?只是两个女孩子贴在一起而已啊?很正常啊!
重新路过2号自习室,橙倚靠在墙上,低头垂目双手插兜,直觉告诉自己他在等我。没有声音、没有疑问,我也站到他旁边不说话。走廊里的灯光很刺眼,墙的另一边全是翻书、写字声音。
要说男子汉气概的话他全没有,没到变声期,连说话都不够爷们儿,甚至阿强转学来第一天还误会他是女生。
我到底是喜欢他的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因为当察觉到自己感情的时候,已经是喜欢好长时间之后了,就这样只有结果而不知道过程。
“送你回寝室吧!”
这话让我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他会这么具有男生绅士风度是我意料之外的。
“喔!”
然后跟着他往女生寝室方向走去。
“梁晓亦,你觉得会有女生喜欢我吗?”
他问我?他竟然问我?
“也许有吧。”
“我喜欢一个女生。”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我的小心思不会是被他发现了吧?应该不能啊!没做什么可以显露出的事情啊!也没跟任何人提过啊?
“喔!谁啊?”
许久,久到已经到了寝室门口他才吐露心声道:“陈佳!”
“喔!”
洗漱完回到床上良久我都睡不着,橙喜欢陈佳?可是陈佳喜欢男生的类型跟他差好远的,根本就没希望啊!所以我的睡不着一点都不是因为伤心,到有一点点八卦的成分在里面。
陈佳没回自己的寝室住,爬到我床上悄悄描述着她刚才在自习室跟温赫锡的过程,刚开始两个人都没话说,后来范铎进来之后叫嚣着“本来自习室人就少,又都是一个班级的,坐那么散干嘛。”于是三个人坐一起,再就是要到了温赫锡的手机号。
快要睡着的时候,一条短信发进来,陌生的号码内容写着。
“你应该是喜欢袁守橙吧?”
吓傻了,理论上来讲应该没人知道我喜欢橙的事,没跟任何人讲过、没说过任何多余的话、没做过任何多余的事,所有的举动都应该看起来像普通同学一样。跟我提起他名字最多的人是班长,但班长绝对不会用匿名的短信给我发,他的性格应该是很直白的说出来,或者向我求证才对。
回复一句:“你是?”
他回答道:“猜。”
有一个我不知道是谁的人,正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密切关注着我,并且非常享受这种耍我的心态,真的很讨厌!感觉特别焦躁不安,恐惧!
没过一会儿,他又发过来一条:“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对吧,其实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只是不说而已。”
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