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仇没有回身,太后已然瞧清楚,却冷笑了一声:“来人,把这个不知道规矩的奴才叫过来,先掌二十个耳光。”
慕容仇被扯了回来,按在地上,她恭敬地施礼:“民妇不知太后凤驾,还请恕罪。”
“还不掌嘴?”太后开口。
有个妇人上前,左右开弓,慕容仇被打得眼前金星直冒,牙齿硌破了嘴唇,一抹嫣红从嘴角洇出,在白玉般的脸上,红得倒是诡异地艳美,太后见她发丝散乱,两郏通红,更有病西施的美,竟然越看越生气:“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慕容仇依言抬头,平静淡定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的恐慌,反而还带着几分笑意,那笑意在太后看来,便是挑衅无疑了。
她这么大胆,敢跟着皇上回宫,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岂能容她?
“还不回话?”太后沉声道。
“民妇慕容仇,也就是原来的拓拔无极的太子妃,因为太后雷厉,变换江山,现在托祖宗的福,我还活着。”慕容仇用词上已经开始犀利起来。
太后闻言呵地冷笑了一声:“好大的胆子,你倒是觉得这是多荣耀的一件事情呢,在跟哀家炫耀不成?”
“民妇不敢,您是母仪天下的太后,民妇不过一粒草芥,无可炫耀之处。”
“掌嘴!”太后倒是不屑再说下去,简单地吩咐。
又有人上前扇了慕容仇十几个耳光,她只觉得腥气满口满鼻,但是笑容却更加的灿烂,虽然在别人的眼中,那笑简直如饿鬼得食一般,诡异的很。
太后看着她那张脸,她就觉得一阵的气闷,所有的媚惑,拓拔谦对自己的无视与背叛,都是因为这张脸吧,想到这里,她开口:“把她的脸,给哀家毁了!”
她就不信,这个女人还在她面前能笑得出来。
那些妇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抽出头上的发钗,就奔慕容仇的脸上比画了下来,慕容仇看着她,仍旧面上带着淡定的笑,仿佛那根钗子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她的眼睛扎瞎了都无所谓。
太后心里一动,突然道:“等等,哀家忘记了,今天早上刚吃斋念的佛,见不得血腥,再给她几巴掌,让她知道些规矩就罢了……哀家真是老了,见不得这些了。”
说完,便让人抬辇离开了,而身后的嬷嬷扇耳光的声音传来,远远的还能听见……
等人都走后,慕容仇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身后早就吓傻的小宫女如意上前扶着她:“主子,您没事吧?”
“你说呢?”慕容仇脸肿得已脱了相,而嘴角的血一直往下流,滴着身前那件浅蓝色的衣裙上全是星星点点的暗痕。
见她如此反问,如意立刻对另一个道:“快去传太医,快去禀告皇上……”
慕容仇闻言,嘴角悄悄地勾起,从这长街回如华宫也不过百米多,慕容仇走得比慢的还慢,几乎是在蹭,如意恨不得背着她走,见她面无表情,又不敢,终于先前的宫女跑了回来,而从远处掠过来一个身影,当她看到他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时候,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片刻间,便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想对他笑,却一下子‘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