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元逸面无表情地走近,坐在了她的身旁,也不说话,倒是拔出了腰间的笛子,送至樱色的唇边送气,慕容仇觉得又仿佛回到了那一夜,月色清美,人更清雅,笛声幽幽,传得很远很远……
甚至传到了凤宫里。
太后正在用膳,突然听到了笛声,脸上的表情缓合了许多,象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竟然有了少女般的表情,嘴角幽幽地道:“这样的笛声,有二十多年没有听到了……”
但随即反应过来:“去瞧瞧,谁在宫里吹笛子。”
很快,宫女回来了:“回太后,笛声是在如华宫响起的,听说是皇上奏的……”
闻言,太后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表情,半晌将筷子放下来,眉眼间全是冷意。
听着笛声,慕容仇靠在他的肩头,仿佛做着极美的梦,眼底充满了柔情,一曲终,她哧地笑了:“对着这样的丑颜,你的笛声竟能一点儿不乱,真真的佩服。”
“是呀,若换作你,定然又会嘲弄我一番有多丑。”拓拔元逸嘴角勾起。
慕容仇有些脸热,幸好涂了药,她笑着道:“那不是以前嘛,我不懂事。”
“其实,那会儿的你,挺有趣。”
“哦,你那意思,是喜欢那时候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了?”慕容仇不讲理起来。
拓拔元逸转过头来看她,一脸的正经:“谁说我喜欢你了?”
这样的一问,慕容仇倒是喃喃地道:“什么?你不喜欢我?那……”
她下面的话竟然问不出来了。
原来自己还一直仗着他喜欢,才这么得意,大摇大摆地跟着他入京,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到。
看着她尴尬的眼神,拓拔元逸突然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慕容仇看着他,算是松了口气:“你这样正经的人,就不要开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你若是不喜欢我,带我回京干嘛,难道还想利用我,都说过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没有利用价值,我还有,我带你去见项天南。”他说着站了起来,不过看了看她的脸又道,“还是过两天,否则他不会相信你。”
慕容仇这一次飞快地点头,样子乖极了。
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和拓拔元逸之间真真假假,也是极有趣的。
慈安宫。
太皇太后正在数佛豆,皇太后坐在下首,神情恭敬:“母后,元逸这孩子,真是让我操心,他的事情您可是有所耳闻?”
太皇太后将手里的佛豆放下,转过身来:“我这一天吃斋念佛,耳朵里听的都是伦语佛音,哪里还听得见别个?”
“母后,元逸的婚事可真是愁人,他呀,带回来了一个女子,母后猜猜是谁……”
“能有谁,想是那慕容可欣吧,这孩子当时不是为了她差点连江山都不要了吗?他当真和他爹是一样的脾气,瑞王那时候,不也是只娶你一个,连先皇赐的妃子都不要,几乎与先皇反目,所以,你也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只要不立她为后,又有什么。她一个女人,还能在这个皇宫里掀出多大的风浪?”太皇太后说到这里,又想了想道,“只是怕她的儿子,忘之可是使不得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进宫来,那孩子绝对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将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