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笑:“你做主吧,哀家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个碍事的人,不如将我禁了足,我眼不见心不烦。”
三公主知道阻卜达被放出来有望,心里欢喜,可是见到太后如此,又不禁心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拓拔元逸见到三公主哭,又见到慕容仇那个样子,他也不禁叹了口气:“儿臣知错,母后您保重身子要紧。”
“当真你还关心我的身子吗?不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太后失了魂一样,哀容满面,慕容仇不禁佩服这个女人,她演起戏来,比自己更入戏。
她这个样子,哪个当儿子的不难受?
果真拓拔元逸闻言跪了下来:“母后,让儿臣如何做才会宽心?”
慕容仇见他跪下来,莫名的难受。
她知道自己不爱他。
肯定不爱,可是仍旧难受。
太后见到拓拔元逸这样,不由地叹了口气:“我这颗心哪,除非死了,否则跟你都是碎了也不领情,你们一个个的,觉得哀家在这里碍眼了,哀家也知道,只是管不住自己,自己的儿女,哪个都是身上的掉下的肉,我能多疼哪个不疼哪个呢,女生外心也罢了,嫁人了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孩子,在这里哭着逼我放人,咱们也不说暗话,阻卜达真的与阿古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你们信吗?此次他回来仍旧贼心不死……算了,皇帝你想放他出来便放吧,至于这个女人……”
太后说到这里,仿佛被注进了一股子精气神,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仇:“你说,你罪该如何?”
慕容仇委屈地跪了下来,没有开口。
跪在拓拔元逸的身边,她心里百感交集,现在的情形是她想要的,但是心里并不畅快。
原因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太后又追问,“是不是在皇帝面前要扮演好娘子,温柔娴婌?在我的面前,你就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三公主在此,你以为你会得逞,挑拨得了吗?”
慕容仇仍旧不开口。
拓拔元逸道:“母后,您息怒,她是儿子选的女人,她犯的错,儿子来受惩罚。只求母后看在她心中还有怨气的份上,饶了她这个不懂事的。”
太后闻言摇头:“皇帝,说来说去,你是保下这个女人了?”
“儿子会接受惩罚。”
太后在酝酿着某些话到底说不说出来,可是看他的样子,她突然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多管了,你的女人自已看好,若是她再胡言乱语,影响的可是江山社稷……都退下吧,哀家累了。”
说着,扶着嬷嬷的手走过了屏风,连三公主都没有理,那背景苍凉至极。
三公主一下子哭出了声,跟了进去,拓拔元逸仍旧跪在那里,慕容仇站了起来,看着他低着头,脸上的血仍旧往下滴着,整个人宛如一座雕像,静静地透着蚀骨的哀伤。
她扯他的袖子,他没有看她仍旧低着头,并没有站起来,仍旧跪得挺直。
慕容仇又扯他的胳膊,他仍旧没有动,也没有理她。
慕容仇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很安静。
屋子里静得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所有的人都罩在了里面。连呼吸都困难了。
屏风的里屋传出来的声音也是若隐若无的。
终于慕容仇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