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兴风就难得作浪。周希汉在科室里弄这么个动静,也不是仅仅为了让这个科室里的人得点实惠而已,人家还想引蛇出洞,那自己就等着别人引?难道自己就不能主动点,也让人家出出洞?
所以,他把科室打造出品牌来,制造出一两个“神医”,来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失为一着妙棋。最近,他“有意无意”地把改进的推拿针灸术慢慢“移植”到马主任等人的“知识库”里,就连屎壳郎也无意中接受了几门新知识,这样,针灸推拿科的整体水平突然得到了很大提高,在临江市,那绝对处于领先地位了。当然,要说真实水平,全国也领了先,只是一个知名度的问题。
说实在的,如果单单就针灸推拿技术来讲,这科室,确实可以成为一大名科,只是知名度还没到火候而已。
说到科室里的医生,莫名其妙地突然发现,自己的医疗水平,原来真的不低的时候,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一个医生的水平高不高,不在乎他的知识水平,主要在乎怎样打造好名气。
他们的结论是以他们切身体会作出的,那还有假?想想,不久前,他们还是垃圾一堆,晦男丑女,一无用处,现在,却是全临江人民心目中的品牌科室,一个个医生似乎都成了名医、神医,每天求医的人络绎不绝,远的来自青海新疆,据说海外还有一个团队,准备组队集体来求医。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周希汉拿出五万块钱,添置了硬件设施,再通过贿赂门急诊医生护士,让他们把病人往科室里送,再就是自己注意宣传,这样,一个“名科”的品牌就出来了。
不过,要他们想出其他理由出来,确实也想不出来,因为,周希汉教会他们一手通过他改良的推拿针灸术,外观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再一点,文人相轻,互相不服输的情况比比皆是,即使是学到了别人的手法,等过了几天,就忘记了这是哪里学来的,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本就会这门技术。
针灸推拿科的名气出去了,收入也就十分的可观了,内部的问题当然也就出来了。例如,想通过后门进来的人就在打通关系,马博超与邱一豹家里的客人多了起来;科室内部分配不均,闹意见的也出现了,同苦不能同乐的古训又一次被验证。暗地里私收费,肥自己腰包的现象人也大有人在;收医药代表好处费的医生成了公开的秘密;有钱了,嫌自己老婆或丈夫不配自己的,准备另结新欢的人也开始出现了苗头;走穴捞外快的“名医”“神医”越来越多,就连屎壳郎也走穴好几次了,每次都能捞到不菲的收入。等等,社会上该有的现象,现在在针灸推拿科慢慢都表现了出来。
周希汉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有多说,他想,只要他们没有闹出大事来,随他们去。
其实,科室热闹点好,周希汉要做的事,绝对不是在针灸推拿科,他现在盯上了一个留山羊胡子的男人。这人就是那次在咖啡厅里中毒的“东方某人”,这人已经在针灸推拿科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三次,每次他都是在就诊高峰时混在人群里,东张西望。
今天,他是第四次出现。他要干什么呢?
周希汉这时又一次感到有件事的进展太慢了,他还没有真正的帮手,现在扑捉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自己去跟踪?危险不说,且自己并没有在这方面受过训,此道,非自己的长处。
所以,他感到这样下去,自己将会无所作为。
眼看着那个山羊胡子又在这里磨磨蹭蹭溜达了半个来小时,脸带喜色地离开了,周希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山羊胡子离开不久,怪事出现了,一个科室十来个病人突然出现怪异现象,尿频尿急,身上的疹子透明透亮,眼睛看物时出现七彩光环、心跳时缓时急
这种症状用普通医学解释,连哪个系统出了问题都说不清楚。马主任着急了,医务科主任也着急了,就连邵子华也担心会出医疗事故。这怎么办?
周希汉明知是那个山羊胡子使的鬼,可是,从这症候上看,确实看不出中的是什么毒。不过,要解毒,那又是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那山羊胡子绝对不是要毒死这一批人,他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能够解毒,如果有,那又是谁有这能耐?
周希汉难住了。不解吧,自己的病人总不能让着这么下去,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解吧,那自己就完全了。让别人来打掩护?谁打掩护谁就成了炮灰,于心何忍?再说,下次再来一次、两次?哪有这么多炮灰可用?
现在真麻烦,办法还没想得出,已经有病人家属找麻烦了,看来,一场群体性的医疗纠纷就要发生。
发生就发生吧,越闹得大越好。周希汉心里有了主意。
周希汉抽手不管,这可就让几个人吃足了苦头。第一个是马主任,几十岁的人了,被一群病人和家属围攻着,质问、谩骂、羞辱那是少不了的。更可怜的是,还有几个不冷静的人,在马主任这老骨头上殴击了好几拳头。其次就是医务科长,他在医疗纠纷发生时,总是处在第一线。不过,他的经验多,见过的风浪不少,所以,他刚柔相济、用词谨慎、说话圆滑,眼前亏是很难吃到的。邱一豹是副主任,早做了兔子他爹,人影也不见了。邵院长明知有个人能解这困,但是,他绝对不敢说出口来。
新任业务副院长的匡一鸣,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能溜就溜,能推就推的人,他磨磨蹭蹭就是不到位,让医务科长和马主任对付着着一群群情激昂的病人和家属。
“你们把病人治成这样,还不想办法,就让着病人死吗?”病人家属质问道。
“嗨,这么多病人出了问题,你们到底怎么办啊?总得有个说话吧?”
“我们在想办法,请冷静,请冷静。我们马上组织大会诊,一定想法设法给病人治好。”医务科长说得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