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去上班的时候,从一楼的保全人员到八楼的高层主管秘书,都对我投以同情的目光。
刚到秘书室,可爱的黄小姐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一副我做错事了的表情,还没等我开口,她唯唯诺诺的声音就送了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顿时有些头疼。我最怕别人对我说对不起,因为这说明她做了有损我利益的事。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大约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我的上司庞客怀先生,在他父亲60岁生日的当天,也就是前天晚上,经过董事会的全票通过,以此担任庞氏企业的总裁。
庞老光荣退休,膝下长女喜得良缘,独子又年轻有为,本是喜事一桩。奈何宴席尾端,庞客怀面对母亲的催婚,却是大发雷霆,更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是无婚主义者,全场哗然。
这本与我无关,只是我与庞客怀关系愈发亲近,这是全公司有目共睹,庞老夫人也婉转表示对我的欣赏,关系好些的同事还曾私底下叫过我“庞夫人”,此刻庞客怀的无婚主义不仅说明了他对婚姻的态度,更是否认了我的存在。
我虽然对同事的调侃,竭力解释过,也曾说过我和庞客怀的关系并非情侣,只是弥漫在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却是无法隐藏,也许在我心底深处也和他们一样,以为在不久的某一天,我会成为庞客怀的伴侣。
可惜现实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我隐隐有些被伤害的郁结,却又不免自嘲,也许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在我自唉自叹的时候,总经理办的电话让我过去(还在交接中,所以庞客怀还在总经办),在隔壁黄小姐饱含深意的目光中,我走进了庞客怀的办公室。
这本是高层之间的话题,却被天真的黄小姐散播了出去,她反复强调自己是无心之失,我笑笑,却觉得可爱的黄小姐突然不再可爱了
庞客怀还是和往常一样,面带微笑,可我却再也不觉得温柔可亲了,我真是个小心眼的人。
“阿晴,走过来点。”他对我招手。
愣愣看着他,我一阵恍惚…
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爸爸说想生一个像妈妈一样的女儿。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爸只顾着刚生完孩子的妈妈,完全把我忘在脑后,在医生登记出生证明的时候,随口说了个周像情的名字,幸而当时是个大晴天,于是医院的实习小医生,便自作主张的在姓名处写下了“周向晴”三个大字。
据说一直到一个星期后我妈出院时,我爸才发现这个大乌龙。
自小,为了区分我和妈妈,别人都叫我向晴,只有我爸妈喊我阿晴。
我和庞客怀相遇的第一天,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他便喊我阿晴。
那天下大雨,我妈出去打牌没带伞,而我刚好还在放暑假,等我拿着伞找到我妈的时候,帮我开门的正是庞客怀。
对于他是我妈的牌友这一点,我至今仍觉得稀奇。
我妈看我拿着伞进去,忙招呼我,“阿晴,快过来帮我打两局。”说着自顾自去了厕所,我无奈,只得上去。
只打了一局,我妈就回来了。另一个大妈又让我替她搭把手,我只得换座位再上。
事后,我才知道那个大妈是庞客怀的母亲大人,他正是被他妈强行拉上去凑数的,毕竟三缺一是十分痛苦的事。
过后,又来了个阿姨,我妈不愿意这么早回去,我只得留下把伞,独自先走。碰巧庞客怀也要回去,我撑着伞把他送到车库,他却邀我同行,于是我们从这个牌局走上了另一个牌局的不归路。
“阿晴!”
我回神,庞客怀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怎么了?好像没什么精神。”
我没出声,只是歉疚的看着他。
我对他感到抱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并且无所图,也不求回报,怎么看都是值得感谢的事,可我却因为他没有满足我所有的要求而去责怪他,我为此感到愧疚。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后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感冒还没好呢,脸色那么难看。”
他对我的关心让我更加自责,我只得转移话题,“听说你升总裁了,恭喜啊。”
他无所谓的笑笑,说:“这不是迟早的事么?恭喜什么。”
他一直如此自信。
“怎么说也是升职,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想吃什么?”揉揉我的头发,他的语气里透着无奈,声音却满是宠溺,“中午我去找你,你现在回去想想要吃什么,好么?”
作为一个吃货,我对这个提议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