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世界,东州,琅琊国。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山脉,绵延无边。但看烟波浩渺,霞光万丈,灵气充盈,端的一派洞天福地景相。
琅琊国十大门派之一的雪山派驻地烟霞洞天就在此处。
清晨,静谧的山峦间,山峰林立,云雾缭绕,远处亭台轩榭,阁楼隐没于山峦云雾之间,宛如人间仙境。
在那半山腰一间低矮的屋舍里,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光着上身在房间里不断出拳,汗水顺着额头滴下,将地面都打湿了一片。
看他出拳虎虎生风,显然对这套拳法已经有了一定的领悟。
在房间的一角,一块沉重的石盘、一把其重无比的砍柴刀随意的摆放着。少年打完拳,浑身热气腾腾,又去背起石盘勤练深蹲。
少年叫做秦昊,半个月前被守卫处的蔡云峰师兄送到这杂役处,听说是个孤儿。
突然,砰的一声响,打破了四周的静谧。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声冷哼传入房内:“小子,挺勤奋啊,一晚没睡的修炼?嗬,你真以为炼气期一层是那么容易练上去的?出去,给老子砍材挑水去。”
房门哐当一声撞向一旁,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杂役服的魁梧汉子,满脸横肉,一脸凶狠的盯着秦昊,讥笑道。
半个月的时间,张虎总算摸清楚了,这小子就是个毫无背景的孤儿,这会他就打算来好好教训下这小子,让他知道该怎么做个新人。
“小子,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砍十五捆柴,挑十五担水,听到了没有?不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张虎挥挥拳头冷笑威胁,凶悍之意溢于言表,恐怕一言不合就要暴揍他一顿。
秦昊沉默,停下动作,盯着张虎。
他认得这人,杂役处的一根老油条,好几年了都没法晋升炼气期一层。先前杂役处执事王群训话的时候,他就在马兴旁边站着,不时搔首挠腰,一脸不忿。
王群都说了每人每天只要十捆柴,十担水,这人一早过来就说要十五捆柴,十五担水,这分明就是欺他弱小。
他年纪虽小,可从小养成了宁折不弯的性子,初来宗门,他不愿惹事也不想被人欺负。而且,若是答应,对方更会得寸进尺,日后恐怕有的罪受了。
秦昊的迟疑落张虎眼里,正助涨了他的嚣张气焰,他呵呵冷笑着一步步逼近:“还不快去?”
秦昊抗议道:“凭什么要我去?”
张虎狞笑着欺身上来:“你是新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不去?这可由不得你。”说罢,就要擒拿秦昊。
秦昊岂能如他所愿,揉身而起,斜刺里一窜,敏捷的避过了张虎砂锅大的手掌。
从小跟随爷爷在天巫山脉里搏杀野兽,秦昊的眼力跟速度比一般人强了可不止一筹。
“还敢逃?找死!”
张虎显然没想到秦昊小小年纪,居然敢反抗,怒吼着,双手扑来。这一手却是用了雪山派的功法,但见双手挥舞宛如漫天掌影横盖四空,封死了秦昊的每一个退路。
秦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漫天掌影,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
“难道真的要被逼做那苦力活?不,我要修炼,我还要报仇,我不能窝在这里被人欺凌,一定有破绽的,一定有破绽的……”
在那一瞬间里,秦昊的小脑袋瓜子想了很多,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扑来的双手。
张虎砂锅大的巴掌猛地一下拍在秦昊脸上,秦昊小脸顿时红肿起来。
“我跟你拼了!”
秦昊脸上闪过一丝凶厉之色,大吼着顺势猛然抱住张虎的手臂,拼命的咬了下去。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哎呀,痛死我了。哎哟哟,你快松口,松口!”
秦昊这一口拿出了搏命的力气,一口咬住张虎的手臂,任凭如何甩动,死都不松口。
“松口,该死的,你给我松口。哎呀呀,痛死我了。”张虎嘴里抽着冷气,痛得脸都变形了。
他也就是做杂役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强壮,会几招雪山派的功法,平日里晋升无望,就想着些歪招欺负下新人,哪知道会遇到这么个狠人。
“再不松口,老子打死你!哎哟哟,松不松口?松不松口?!”张虎痛得狠了,对着秦昊就是拳打脚踢。可即便拳打脚踢也都无法让秦昊松口,反倒越打咬的越深,血肉模糊,似乎要生生咬下一大块肉来。
惨叫声传出石屋外,引起了其他杂役的注意,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一个杂役前来劝架。想来这张虎在众杂役中名声也不怎么样。
石屋外的山石上,杂役处执事王群正在打坐,只见他双手压下一口气息,这才睁开眼来,结束了晨起的修行。
眼光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秦昊石屋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小子属狗的么,性子刚烈,宁折不弯,倒是不错,唔,张虎这小子算是吃了个大亏了。”
他陡然神色一冷,怒叱一声:“叫什么叫?杀猪呢?”
王群的声音落入大汉耳中,立刻吓得他他身子一哆嗦,尽管痛的面色都变成猪肝色了,可却再不敢大声惨叫。
张虎痛得头上满是冷汗,低声求饶道:“小祖宗,松口啊,哎哟哟,痛死我了,大不了我不要你砍柴挑水了,求你,松口,老子要痛死了……”
秦昊脸上、嘴上都是鲜血,眼神狠厉如同野兽,露出血花花、白晃晃的牙齿,如同野狼一般盯着张虎。
张虎心中害怕,不敢直视。
“呸!”秦昊松开了口,一口鲜血喷在张虎脸上,面色冰冷如同杀神。
“滚!”
张虎抱着手臂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临走连狠话都不敢甩。
秦昊仿佛做了一件平常的小事一般,神色平静的拿衣袖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整理好衣袖施施然走了出去。
王群暗中点点头,此子不错。
其实屋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审视之中,秦昊的表现让他满意。这等小事,他向来是不管的,就是要让这些杂役知道,修仙途中,各种争斗不断,良善之辈,最遭人欺。
秦昊神色平静的走出去,路过院子时朝山石上闭目打坐的王群恭敬的鞠躬一拜,之后默默的从角落里挑起半人高的桶子前去挑水。
待秦昊走远,王群这才睁开眼睛,自语道:“倒是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凝气一层,要是能突破一层,倒是可以给几个师兄山峰推荐推荐。”说罢,复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
杂役处的作用不仅是苦其心志,劳其体魄,更重要的是借此来观看弟子的秉性,挖掘有潜力的弟子。
若是不能领悟个中真谛,说明悟性太差,踏上仙途也是无法长久,白白浪费了宗门的资源,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个杂役,至少性命无忧。
这一整天,所有杂役都躲着秦昊,显然被他的无敌钢牙给吓坏了,连张虎那么彪悍的人都灰溜溜的逃了,其他人哪里能敌?
秦昊沉默的做完任务,领了盘地瓜就回了石屋。
盘坐在床上,沉默的捏着地瓜,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逝去的爷爷,又想起石武那狗贼竟然一把火烧了祖屋,让爷爷尸骨无存,秦昊捏了捏拳头,眼中喷出仇恨的火光,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报仇。
不自不觉间,秦昊觉得特别的劳累,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屋角那把其重无比的砍柴刀居然悬空起来熠熠生光,旋转中发出一道乌光遁入秦昊眉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