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叶桑是在饺子的诱惑下起床的。昨晚一家人围着桌子一起包了几百个饺子,虽然被叶母挑剔饺子包的像包子,馅塞太多绝对下锅就散架,可是好歹是自己第一次动手做菜。
“我的韭菜鸡蛋猪肉大饺子!”叶桑急匆匆地刷了牙洗了脸就往厨房奔。
“别急,饺子是重头戏,放在年夜饭吃。”叶母笑呵呵地把叶桑赶出厨房,“别耽误我准备晚饭,出去帮小森收拾房间。”
叶桑满心不情愿地跟着叶森收拾,东捣西戳,不添乱就不错了。
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年夜饭。叶母宣布一锅饺子里有一个糖饺子,吃到的人今年一定会好运。
饺子皮薄馅大,汤鲜味美,叶桑几乎放弃了其他菜把所有胃都献给了饺子,一心想吃到糖饺子。结果还是被向来人品极佳的叶森吃了。
叶桑羡慕地眼都红了,“凭什么啊!你运气已经够好了,还要有多好的事给你碰上啊……”
“人品问题,认输吧。”叶森淡定地答道。叶桑更郁闷了。
酒足饭饱后,一家人围着电视看春晚,看小品看的正欢,叶母的手机突然响了。叶母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屏幕上挪开,去隔壁房拿手机,过了一会,又叫走了叶父。
“叶森,我怎么又种不好的预感啊?”叶桑隐隐有些不安。
叶森捏捏她的脸,用打趣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的第六感从小到大就没准过了,叶桑你真的是女的吗?”
“滚!”叶桑一个抱枕打过去。“我总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淑女!”
“我看我是等不到了。”叶森笑着揶揄她。
这时,叶父叶母走过来,表情有点严肃。
“小森你过来一下。”
看着叶森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开,叶桑有点急了。
“爸爸妈妈,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叶母看着焦急的叶桑,柔声安慰:“没什么大事,有点事要和小森先单独谈一下,小桑你一个人先看会电视,我们很快就说完了。”
叶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电视里热闹欢乐的节日气氛与电视外的沉寂压抑格格不入。叶桑尝试多次始终不能把注意力转回春晚上,气馁地躺在沙发上数时间,心里被无形的锁链束的喘不过气,叶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隔壁房封闭的大门终于打开,叶桑猛的跳起来,跑到叶森身边。
叶森脸阴沉沉的,看不清表情。
“爸,妈,我带小桑出去逛逛,很快就回来。”叶森的声音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叶母有点担心的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窗外,叶父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去吧,去吧,别忘了回来就行。”
叶森一把拉住叶桑的手往外走。
“叶森,叶森,你怎么了?”
叶森越走越快,叶桑小跑着跟着,有些吃力。左手被他握的隐隐生疼。
叶森转头瞄了她一眼,放开她的手,放慢行走速度。
除夕之夜,人们都回到家里围在电视旁看春晚,户外的街道空空荡荡,人迹鲜至。叶桑想起一个小时前一家人一起看春晚的快乐,心情无比低落。
啪啦。一朵银色的大礼花在夜空中绽放。
“叶森,看!是新年烟火表演!”叶桑叫着。
两人昂起头,一束又一束烟花射向漆黑的夜空,绽放至最盛,再渐渐消逝。壮烈而短暂,美丽又脆弱。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
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最后一朵烟花消散时,叶桑听见叶森在自己耳边说,“小桑,你知道我不是你哥哥。”
那个不能说的秘密,终究有暴露在阳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