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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孬庄庄主

一场细雨过后,灰蒙蒙的大地,被涂了黄,染了绿,点了红,缀了彩。丝丝甜雾中,才子佳人、雅士墨客,纷纷走出家门,去远郊近野,踏青。去欣赏那浅浅的春笑……

词曰: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桑种已生些。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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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在这文人墨客踏青品春之际,已经牙牙碎语、蹒跚学步的孬,随着婆婆也走出庄园,来到柳黄吐绿、嫩草初茸的原野。在一块嫩绿如毯的芳草地上,尽情嬉戏。

头戴虎头帽、身穿百纳衣、脚踏虎头鞋的孬,虽然还走的不太稳当,但却乐的如同出了笼子的小虎崽,欢蹦乱跳、东奔西跑、翻跟头打把式,疯狂地欢笑着。

开始,大家还都目不转睛地盯住这个宝贝疙瘩,生怕有什么闪失。后来,渐渐地放松下来。因为,在这嫩绿如茵的草地上,就是跌倒,也摔不坏,实在是出不了什么问题。

慢慢地,侍女仆妇开始形成自己的圈子,忙里偷闲地自己找点乐趣。

而孬儿,却在大家的视线里,东跑西颠,或追赶他的小狗,或跃跃欲试地捉蝴蝶、飞虫。

几个十几岁的小侍女,正围拢在一起,做少女猜谜的游戏。孬摇摇晃晃从一边跑来,鬼头鬼脑地来到一个侍女身后,松开小手,将一条小毛毛虫,悄悄地放进这个侍女的脖子里。

“娘哎……”少女一声惊叫,在草地上翻身打滚,狂呼乱叫。

孬儿见了,呲着小虎牙,乐的直跳脚。

而小侍女吓的休克了,才由一个胆大的仆妇,将毛毛虫取出来。

“孬儿,你可真孬!这么小就这么孬,长大可得了?看奶不打你……”轩辕老太太,将孙儿拉到怀里,笑眯眯照他的小后面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不知道是教训还是欣赏地嚷嚷。

但孬却当做受到奖励一般,呲着小虎牙,哏哏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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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孬家庄。

三年过去了。孬所在的农家小院落,已经发展成一个庄园。

因为孬家庄是因孬而出现的,并且以孬儿为主,所以,附近的村民们,便将孬所在的庄园,叫做孬家庄。更有好事之徒,暗中戏称孬为庄主。

清晨。一声鸡叫,一个侍女急忙起榻穿衣。

侍女穿好衣服下炕,纤巧白白的小脚,伸进鞋里,一声惊叫,震荡孬家庄。

侍女一只脚在地上蹦跳着,将鞋倒叩着,一只被踩出肠子的小蛤蟆,喷洒着绿液,掉了出来。侍女丢开鞋子,一后面坐地上,哇哇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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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孬家庄,清晨。一声鸡叫,一个仆役急忙起榻穿衣。

仆役将腿往裤子里一伸,惊叫一声,一条小草蛇,从裤子里窜出。

仆役擦去头上的冷汗,蹭蹭裤裆里的命根子,又掏出对着晨曦看看,这才哭笑不得地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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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孬家庄,清晨。一声鸡叫,一个仆役急忙起榻穿衣。

这是那个差点儿命根子被蛇吻了的仆役。他小心谨慎地将衣服裤子使劲抖了又抖,这才不无得意地穿戴。

仆役有些得意之色地下炕穿鞋,却哎哟一声,忍不住低声咒骂:“这个孬种,咋不死哩!”

仆役低声咒骂着,把脚上的鞋甩掉,粪便四溅。原来,鞋里被人灌了屎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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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之事,每天都在花样翻新地上演。被捉弄的侍女、仆役,都知道是孬家庄的主人,孬儿干的。便不约而同、悄悄地在孬的后面,加了个种。从此,孬种之名,开始地无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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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孬家庄,一天夜里。孬种的爹爹,半夜起夜。将常用的陶夜壶,依照惯例,拿到被窝里方便。不料,夜壶底下被人钻了三个小孔,一边尿一边露,尿了一被窝儿。

“俺靠他婆婆!这定是小孬种干哩……”孬种爹爹破口大骂。

孬的爹爹没判断错。经过查证,这个杰作,是孬的。从此以后,孬种的名字,登堂入室。

如果说给爹爹的夜壶钻孔,是孬种的成名作。那么,让爹爹把屎拉在裤子里,就是孬种的著名著作了。孬种的这个著名作品,是这样的:先给爹爹的茶水里下了巴豆,然后将他三娘的裤腰带,挂在茅厕的门上。结果,憋的老头儿将一肚子的稀屎,全拉到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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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老树,足有数百年了。高大繁茂,枝干繁多。处于孬家庄的中心。孬家庄的人,想到庄里其它地方去,几乎都得从这棵树下过。一天,有一个仆役从树下过,忽然被浇了一头水。仆役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发愣。却发现,高高的树杈中,孬种正挺着******,代替龙王爷降雨呢。仆役苦笑着落荒而逃。

孬庄主四岁了。四岁的孬庄主,体质超常,长的象六七岁的孩子,登高上树玩儿似的。

从此以后,这棵树下,成了不定期的降雨区。孬家庄有限的人中,除去轩辕老太太,还有北郭先生之外,都有幸被这降雨洗礼过。

在配军营中,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汉,人称北郭先生。据说这北郭先生,原本是皇室的乐器侍奉,侍奉轩辕九百九十八世。后来轩辕九百九十八世逝世,轩辕九百九十九世继位,说北郭先生是滥竽充数,便将他发配到此。

据说,北郭先生从此受了刺激,有些疯癫。没人理睬他,他也不理睬别人。每天除去吃饭睡觉,就是在营地里不停地胡乱奔走。多年之后,北郭先生已经奔走如风。再后来,旁观者已经分不清北郭先生是风,还是风是北郭先生。

然而,所谓熟视无睹。对于北郭先生这出神入化的身法,配军营中的人,只当是北郭先生发疯,根本没人在意。而外面的人,也就无从知晓。

一天,北郭先生路过孬家庄的雷区,天上忽然降雨。北郭先生展开身法,围着树狂奔。直到云开雨停,北郭先生的身上,也没沾染一丝雨滴。

孬家庄的庄主孬种,大为惊奇。从树上下来,开始追赶北郭先生。

从此以后,每天,在孬家庄或者配军营里,都能看到孬庄主追赶北郭先生,寒暑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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