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多准备几个人？万一踢输了，好再找找场子。”小太参嘻嘻笑道。
“不！就一场！”第五成海面沉似水地说：“赌白银一万两！敢不敢接下？”
“嘿嘿，这有什么不敢的。十万两也不多。”太参不以为然地笑道。
“是前辈下场比试还是另有他人？”第五成海问。
“我接也……”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不能下场，这场让给弟子！”孬庄主听小太参大大咧咧地要应战，急忙喊叫。他知道，小太参那两下子，蒙事还行，真比试就不成了。
“呵呵，看来想给你露一手是不中了。俺徒儿，大什国的公主，她着急下场了。”小太参乐呵呵地说道：“那就先让俺徒儿跟你们踢。他不行了，俺再跟你们比试！”
“前辈，这不中！咱们约定的，是一场定胜负！不管谁输了，就一场。不能没完没了地找场子。”第五成海面色阴冷地说。
“一场便一场，输赢都是俺徒儿下场了。赌注是不是再提高点？”太参不怀好意地提议。
“这个……”第五成海沉吟了一下，见太参一脸奸笑。老成持重地摇头：“不。就一万两。你我往日无冤，近时无仇。用不着拼得倾家荡产、你死我活。”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小太参笑的小狐狸似的，冲第五成海抱拳施礼，摇摇摆摆鸭子一般地走向贵宾室。边走边笑道：“乖徒儿，该你上场了。别给俺丢脸啊！”
孬庄主恨的牙根痒痒，恨不能咬太参一口。他醒过腔来了，太参刚才是给他下的套子，假装准备答应下场，逼他跳出来。他们在来京城的路上，就约法三章，万一太参有应付不了的事，便装大尾巴狼，假装不屑与对方一般见识，叫他的徒儿出场。
孬庄主一个没留神，被太参算计。心里恨的牙根痒，脸上还得陪着笑。
孬庄主笑嘻嘻从围绕着他同琳娜公主的侍卫中间的出来，冲小太参行了一个大什国的礼。右手食指，却隐蔽地冲着太参乱捅一气。
孬庄主一出场，众人便觉得眼前一亮。神清气爽。先前，孬庄主他们进场里，便引起许多人注意。但他同琳娜，被高大的侍卫包围着，人们只能隐约地看见他们。根本无法欣赏他们的风姿。这会，孬庄主单独出来，众人算是看清了。
只见他身穿雪白的裘皮短大衣，脚登粉红色鹿皮小蛮靴。大衣同靴子之间，隐约地献出天青色的外裤，青云高挽，苹果绿的采巾遮面。一双眸子，仿佛是黑夜的星辰。开合之际，好似萤虫飘舞，又如同流星闪过。耀眼而朦胧，摄魂而勾魄。
“乖乖，外国公主咋也长恁俊家式？”一个莽汉，发出赞叹。
这声赞叹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但却如雷贯耳，震醒满场的人。因为，这一刻，整个鞠城，真正成了鸦雀无声，一丝的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停顿了。
“嗬”的一声，全场人吐出一口长气。这才响起咂舌和叹息声：
“乖乖……乖乖……乖乖……”满场子的乖乖声，响成一片。
乖乖是中州人特有的赞叹语。到无话可说时，便会一连声地说乖乖。
“啧啧啧，人家这是咋长哩……”
“公主嘛，咋能跟庄稼妮一样……”
“这样尊贵的小人儿，咋也会蹴鞠……”
“这有啥，越尊贵的人，鞠技越高哩……”
“俺押这个公主赢！押银子十两！”一个莽汉疯牛般地暴跳起来，大声吼叫！
“俺也押公主赢！”
“俺也押公主赢……”
许多人跳起来，举着银子或者一串串的铜钱，狂吼乱舞。
“孬逼养哩鞠写哩？鞠写哪去了，死了……”
“鞠写喝他娘的逼汤去了……”
鞠写是鞠城里专门写赌注的。金豹圆社的鞠城里，有几十个专门写赌注的鞠写。平日里，只要听人一叫，立马飞一样地跑到下注人的面前。因为，这些鞠写，没有固定工资，全靠提成。所以，服务特别快速周到。可这会儿，他们都惊呆了。众人喊叫半天，没看见他们的身影。忍不住破口大骂，并且比平日的叫骂恶毒十倍。
立时，整个鞠城里，骂声如雷。乱的山崩海啸一般。
“啪啪……”镇城鞭连连爆响，
“咄！咄！咄……”第五成海同长鱼金足连声大吼，也镇压不住混乱的场面。
骤然间，场子里开始安静，渐渐地静若无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一只白裘皮手穿上。那是孬庄主的手，在轻轻挥舞，将混乱不堪的场面，安抚的安静下来。
孬庄主启齿浅笑道：“各位看客，小女子来自大什国，叫海伦。久慕天朝文化，特别喜爱蹴鞠。听说中州城是天下蹴鞠的掌门，小女子便来中州城学习蹴鞠。拜了一个师傅，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湖骗子。胡乱教小女子几脚球，便说他是天下第一，小女子排不上第二，也是第三第四。小女子不敢相信这种师傅的话，便想找人试试脚。碰巧来到这个鞠城。要是踢输了，大家骂小女子的师傅，别骂小女子。要是运气好，不留神踢赢了。大家别忘记给小女子传名。以便小女子会更多高脚……”
“噗哧”，伸长脖子听孬庄主说话的琳娜公主，听到这，忍不住喷笑。乐不可支地嘀咕：“这个海伦，是真孬。踢赢了，是他的，踢输了，让人骂太参。他咋琢磨的。”
“难怪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小太参气呼呼地连连摇头。
“咋说话呢？俺可没招惹你！”琳娜冲太参嚷嚷着翻白眼。
“嘿嘿，俺也没说你。”太参哧哧乐道：“俺就是有些纳闷儿。他原来还凑合。就是小人了点。遇着不太险恶的事，还能挡在俺前面，替俺遮挡。怎么装扮成女子，就变成这样了。看来，小人和女子不能变成一个人。要不然，那可就太可怕了！”
“回去俺也把你扮成女子，让你们俩，小人加女子，斗去！”琳娜恶狠狠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