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人在水底可没让流砂少吃苦头。
虽然,他进不去那灯盏内,但是,他也非等闲之辈。
他用这水底的至阴之气浇灌在她那层外壳之上,用冥火燃着她灯盏底部最为脆弱的地方。
冥火往往是光类一族害怕的东西,却不是最怕的,要说最怕的不过就是那忘川水,至阴之地的东西样样最怕的是光,然而却总有些东西是生生相克,却又不在乎总爱腻歪在一起,就好像一对恋人。
只可惜,流砂的元身是一盏灯,自是怕冥界的东西的,只是她现在太憔悴,已无多余的力气来反抗。
眼见她的气息越来越弱,那根插在破碎的石柱上的玉兰簪子在不停地震动着,一个刹那,破石而出,为那满是碎石的地上又添了几道异样的光彩。
那簪子愤然地划过那无面怪的脸,他一紧张一下子松了手,流砂坠落在地上,又突然恢复成了人形。
那无面怪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巨大地口子,紧握住被抓在手里的白玉兰簪子,正想将这簪子给折断,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丝冷气传来,自己的手竟然被这簪子硬生生地分成了两节!
他愕然,随后那张泛白像纸张一样没有任何污渍一直朝着流砂手中的那根白玉兰簪子望去。
流砂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一下子看起来红润了不少,手中紧握住的簪子散发着一缕缕白光,显然是在给她输送灵气。
他愣在一旁止步不前,直愣愣的盯着那簪子,心神一聚,又想起了在那忘川河边那一抹白色凛冽的身影,头上别着的正是这根簪子。
他任然记得那个人淡然之后却是同妖王一般的狠戾,心里不禁一怔哆嗦。
堂堂天界执掌神权的东华……怎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交给一个陌生人呢。
很显然,这躺在地上不足三百岁还未成年的小娃娃,在那神君心中可是有一丝地位的。
这样的话……
他连跨三步,止步向前,大笑三声:“这次来天界果然没白费功夫,这小娃娃还真是块宝!”
突然,这水中的地牢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流砂被震的反转了一个身,手上的簪子落在一旁,好似没了精力。
那无面怪蹙眉,想来,天兵天将已是有了方法破解这个地牢,再呆在这里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他拉起流砂,将那簪子捡起别在她的头上,飞身幻化成一只雄鹰,长唳一声,跃出了这瑶池地牢。
一出瑶池他飞快地震动着翅膀,扇起阵阵强烈的风,在空中拢成一个大圈子,尘烟肆起,天兵天将防范着,近不了身。
他嘴中叼着一直无所知觉的流砂,盘旋在九重天外,凛冽的大风再是刮不起,身旁四处都纷纷冒出了一大串兵将,拉弓执剑镇守在旁。
他神情一敛,凝神念决,一阵轰响,身后爆射出一堆由羽毛幻化成的利器,朝着他们的方向射入,挡住了一些箭器的射击。
“嘶……”他正想带着流砂逃的一瞬间,一根长矛正中背翼,额角泛下了汗珠,一阵软劲他再撑不下去,耷拉下臂膀,竖直地飞落下云层。
流砂感到头有些痛,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只皮毛黝黑黝黑的大黑狗。
她愣了下,那狗突然冲她一声大吠,她吓得直哆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更轻了些,再揉揉脑袋,一阵眩晕感迫使她又没了知觉。
“哮天犬,过来。”一人唤道,那只大狗摇着尾巴,快速地地奔到了那人的身旁。
“来,将这个解决掉吧。”二郎神指着地上刚被他一剑射杀下来的一只大雕。
正是那只无面怪。
哮天犬嗷地一声,扑上去,却发现那只是个肉体,魂却是不见了。
二郎神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凝神一聚,这妖孽真真是麻烦!
此时的哮天犬早就扑到了流砂的身旁,吧嗒吧嗒地看着她。
二郎神朝着这边走来,看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流砂,有些烦意。
好不容易破了个界,闭关出来就遇到这么些烦人的事,真真晦气!
他朝着哮天犬一喝:“哮天犬听令!”
“汪!”他洪亮地吠道。
“把这小娃娃丢下去!”
“嗷?”他有些不明其原因。
“你若是不做,我就有办法让你永远幻化不了人身!”他愤哼一声,双手抱胸,一双桃花眼怒视着哮天犬。
“……汪!”哮天犬悲凄凄地应了一声,拖着流砂的衣裳,闭上眼一下子给扔下了云层。
二郎神心里舒畅不少,屁颠屁颠地丢下哮天犬径直朝着天界奔去。
“啊,我终于回来了。”
哮天犬跟在他身后,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打着转儿:主人……你啥时候让我变回来啊。
他是这么想的,可回应二郎神的却是:
“嗷——!”悲凄凄的一声吼。
得来的却是二郎神的板栗眼。
你究竟是有多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