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没有死!"正在沉思的司徒无心突然听得一声男音,这才发现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顺着那声源望去,司徒无心看到的却不是他所认为会来取他性命的玄冷,而是曾经袭杀自己未果,却阴差阳错地导致自己晋入七品的唐德!
"唐老前辈怎么有兴致来看小子啊?"司徒无心看着脸色阴沉的唐德,竟然还有心思和他调侃!
唐德对他笑了笑,笑得有些苍老,但更多的却是无法抹去的恨意,那是杀子之仇啊!
没理会司徒无心的问题,唐德真力运转,缓缓凝出一把黑色长枪,然后神色果决的一枪刺出。
司徒无心躺在榻上,平静地看着那杆长枪划过一线诡异的弧度,刺向自己,枪尖的轨迹看着只是些弯弯曲曲的弧线,但偏又给人一种刚劲的挺直感,而且那枪速度极快,但又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来,这一枪较之数月前又大有长进,显然唐德在得知司徒无心未死后又下了一些日子的苦功。
"太差!"长枪临至面门,司徒无心不但没有躲,反而是笑着对唐德的这一枪评论一句。
"如果你想学到极道的枪,最好不要杀我!"司徒无心的声音很是平静,但那唐德听到他的话竟收回了长枪,而后一把抓起司徒无心,破窗而出!
"轻点,老匹夫!"司徒无心被唐德粗鲁的提在手中,后者丝毫不顾忌此时的司徒无心仍是带伤之身,只是一路向着西北方冲去,脚步轻点,便已是十余丈越过。而那落地之时的反震之力,却都被唐德以巧劲卸到司徒无心躯体,变相的折磨着他!
终于,司徒无心再难以忍受那股剧痛,脑袋一偏,昏了过去。
"噗!"奔驰了约有半个时辰,唐德许是累了,终于在一处山洞外停了下来,扬手将已昏迷的司徒无心扔进洞里,然后也大步走了进去,开始坐下来恢复这一路消耗的真力。
"呼..."山洞中此起彼伏着一阵阵吐纳声...
三个时辰后,当唐德从打坐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时,才发现司徒无心早已醒来,而且正满脸迷惑的看着自己。
"交出甲技,我留你全尸!"唐德没有深究司徒无心那目光中的含意,冷冷说道,同时长枪送出,抵在司徒无心的眉心。
司徒无心神态自若的看着抵在眉心处的长枪,感受着枪尖传递过来的寒意,缓缓道:"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不行!"唐德一口否决,手臂已是用上了三分力,将那枪尖刺入司徒无心的皮肤内,一缕殷红的血顺着后者的鼻梁骨缓缓流下。
"唐寻根本不是你儿子,为何你要做这般模样,甘愿冒着死的危险三番两次跑来杀我,莫非,你还真以为我是那种面对比自己强的人,只会忍气吞声的懦夫不成!"司徒无心一言道出,便见那唐德躯体一阵趄趔,几乎要坐倒在地,而那手中的长枪更是跌落手心,"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唐德神色萎顿,仿佛突然苍老了二十年一般,原本泛着精光的眸子此时也蒙上了一层浑浊的白霭,与之前的那副精神奕奕的唐德简直是判若两人。
司徒无心笑了笑,道:"因为你是天阴!"
天阴者,即男子由于先天缺陷,而致使血气不足,无法蕴精,从而不能生育。而天阴者一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喜欢掐兰花指,而且,他们不会长胡须。
唐德第一次刺杀司徒无心时,他便已经注意唐德的到这些奇怪之处,当时只不过将它当作佚事记得了,却并没有往深处想,此时复又提及,司徒无心方才觉得其中有问题。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唐德的声音透发着一股阴厉的杀意,但司徒无心此时早已成竹在胸,嘲弄的看着唐德,司徒无心道:"唐前辈息怒,晚辈说这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晚辈只是想,和您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唐德闻言暂时的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皱着眉头询问一声。
"自然是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交易了,只是,怕唐前辈不肯啊!"司徒无心见唐德已经上勾,心中一阵冷笑,这般反复无常的小人,活着真是他、妈、的老天无眼。
唐德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司徒小友说笑了,既然你的交易对双方都有好处,那老夫又怎么会拒绝呢?司徒小友还是快点说吧,到底你要根老夫做何交易?"
司徒无心听得唐德那张口一个"司徒小友",闭口一个"司徒小友",不觉间已是泛起一丝嗖嗖的凉意,但嘴上却没有止住话头:"我帮你治好你的天阴之疾,并给你最上乘的枪道甲技,当然,做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唐德闻言一窒,脸色铁青道:"能换个交换砝码吗?"
"不能!"如同先前的唐德一般,司徒无心同样一口否决了后者的提议,高高的抬起头颅等着对方答应。
"你可别忘了,你的性命,可是握在我的手中的!"唐德目露凶光,杀心又起,司徒无心对此却是孰若无睹,一心一意的摆着一副高姿态来。
"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未来,也握在我的手里!"司徒无心说这话时心里已经有些惴惴,但他却不敢表献出来,在这个彼此都高度警惕着对方的当,自己一个不慎,说不定就会导致自己一命呜呼!
所以,司徒无心只有充大头,一个劲的装,一个劲的用一种高姿态来迷惑唐德。
只是,自己的谎言能维持多久,这才是司徒无心最关心的事!
治病的方子,无上的甲技,其实他根本没有,但他有着灵活的脑袋瓜子,很明显,这个脑袋瓜子在刚开始的交锋中帮助司徒无心赢得了主动。
"可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能帮我治好、天,天阴?而且,谁知道你身上到底有没有我需要的甲技?"唐德见司徒无心这副神态,当下心中已是信了几分,但狡兔尚且三窟,司徒无心不拿出一些有力的实据来,那么即便他说出个花来,自己也不能轻易的将心中最大的秘密告知于他。
司徒无心见唐德口风渐松,知道今日自己的计划到这里已经算是成功了大半,而唐德的要求,哼,真东西没有,假的可有不少呢。
山洞忽然一阵摇晃,巴掌大的石块不停的脱落着砸落在地,上,而此时,距离司徒无心不远处的唐德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无心,眉间不时的闪过一丝狂热。
从司徒无心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极其霸道凌厉的气势在狂野的飙射向四面八方,那是一种独独属于枪的势,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甚至于连枪的形都可以忽略,但是,在碰到这股势的时候,你的世界中,便会只有一杆枪的存在。
"这便是我能给你的极道的枪,够不够?"司徒无心的声音在那股磅礴的气势的衬托下,无形中已带有几分凌厉的意味,甚至是淫浸枪道千余年的大家唐德在听得那声炸喝时都有一种心碎胆寒的惊惧感。
"够,够了!"唐德此时连说话都已有些不利索,而令一边司徒无心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借着意识中的那杆玄色重枪造势,思维一动,那长枪便已安静了下来。
"司徒小友,你可知这等霸道的甲技是何人所留?"唐德的声音中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欣喜,仿佛这等威力绝伦的甲技已被他收入囊中一般。
当然,这也由不得他不喜,象这等品级的高级甲技,即使是在千钧派那样的传承千年的大派中也是震派之宝一般的存在,这在以前自己根本是想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能获得这样的神技!
想到这,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感谢他那被司徒无心所杀的"儿子",要不是他,只怕自己永远都与这等甲技无缘。同时,他心中也有着几分庆幸,庆幸自己先前并没有一枪将司徒无心捅死,从而给自己的未来开辟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
"呃,司徒小友,老夫决定了,这个交易,我做了!"唐德笑眯眯的看着司徒无心,似乎是想立马就从他的脸上把那甲技给找出来。
司徒无心脸上做出一副微诧的神色,但内心却是十分平静,唐德的性子他已摸得烂熟,所以,后者会做这个选择,其实早已在司徒无心的预料之中。
只是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听司徒无心叹道:"唐前辈大义,晚辈实在是无以为报,烦请唐老前辈将那在幕后算计晚辈之人告知一二,晚辈必有重谢!"
"呵呵,重谢倒不必了,老夫我也不是什么施恩图报的人,就当作是送你一个人情吧,其实,那个人"
司徒无心屏住呼吸,心中死死的咬着一个"玄"字不放!
"恩,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但他说过,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要你死!"唐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混乱,听起来似乎是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一般,而不待唐德说完,司徒无心已然发现不妥,大喝道:"你不是唐德!"
"我当然不是唐德那个蠢祸,但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是来带你投入主的怀抱的,跟我走吧,迷徒的孩子!""唐德"说着缓缓的跪了下来,一圈圈白光从他躯体不停的溢出,惹得躺在地上的司徒无心惊呼出声:
"你是大光明古宇的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