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山,坐落在千羽国,国都凤鸣城往南两百里的"天昔山谷"之后,相传火之凤凰就在那里涅磐,凤凰浴火得获新生,化为朱雀飞升九宵。正是如此,所以千羽国一直以来都把"朱雀"当作是守护之神,而且千羽国的国徽亦是一只火凤凰。
"你去"凤鸣山"干什么,那么远?"韩锐问道。
秦音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韩锐,道:"你怎么了,笨蛋?这"火鸟"难道对你很重要吗?"
神火飞鸦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千门晋舆一个人才召唤得出,有神火飞鸦出现的地方,那么相对应的就一定有千门晋舆的踪迹。
"可是这风筝......"韩锐一忖,不答反问道:"这样的火鸟风筝市面上难道有卖吗?"
"没有。"秦音肯定地道:"你一看就应该知道啦,这只鸟是画出来的,而且这画的笔迹应该就是徐先生亲自画的,市面上可没有卖的。"
仔细观看那只火鸟,韩锐发现,那画的笔迹果真与那墙壁上所挂着的那副孔雀图的回勾笔法十分相似,这才点点头道:"原来是徐先生画的,这么说来,难道他也见过真正的"神火飞鸦?"
秦音见韩锐严肃的表情不似在开玩笑,便也想了一想,道:"徐先生游走四方,见过的东西肯定很多,他见过,也不希奇呀!"
韩锐颔首道:"也许吧。"
"喂......"第一次见韩锐这么严肃,秦音道:"还没听过你为什么会掉落在子无河中呢,你可不可以说说你的故事给我听?"
韩锐微微一笑,道:"我的事,说来就话长了,只怕你没耐心听!"
"且!"秦音撇撇嘴,道:"不想说就算了,找什么借口,小气鬼!"
苦笑一声,韩锐发现,他真的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尽管知道她是在用激将法,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是在九疑山与凌风国侵略军的战斗中被打下了悬崖,这才掉进了子无河......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飘那么远,还好幸运地被徐先生救了。"
"你是沧云国的兵士?"
韩锐道:"没有,我只是去那里找人而已。"
"找人?找什么人?"
韩锐道:"找我哥。"
"你哥?"秦音惊讶道:"你哥哥为什么会在九疑山?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韩锐长叹一息,便是慢慢将事情的原委与秦音说了一遍。
秦音听完故事,长长的秀眉微微一皱,摇摇头道;"真是不幸,希望你哥孟非不会有事。"
"谢谢!"
秦音道:"那么如果你的伤好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韩锐思忖了一下,道:"有两个打算。"
"什么打算?"
韩锐若有所思地道:"第一,是找我哥,不管他是生是死。第二,就是我想去一趟"凤鸣山"!"
"呀?什么?你要去"凤鸣山"?"秦音惊讶地道。
韩锐道;"是的。"
秦音道:"你为什么要去"凤鸣山"?"
韩锐笑着一指秦音手上的风筝,道:"为了"神火飞鸦"。"
"神火飞鸦?"
秦音疑惑地看着韩锐,而韩锐却是开心地笑了。秦音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笑,但是他笑起来的脸色却是不是那么开心,似乎带着些担忧。
如果能够找到千门晋舆,那么不管徐先生说的话对不对,他如果回到沧云,再少也会起到一些作用吧。
而且从这些时间以来,自己从别人嘴中听说的,特别是在边关城的牢房里的那段时间,韩锐知道,就算是姚若也对那个千门晋舆有几分忌惮。
如果找到他,那么自己的下一步,便就是去寻找孟非。不管他是不是活着,起码自己要知道一个准确的消息,如果他活着,那么从今以后,韩锐想,就此再也不回沧云国了吧,或者就此隐居到千羽国,再或者去南疆国......
浑浑厄厄七天过去,孟非在这些天中一共醒来过三次,但这三次却不似前的那几次,这三次起来每一次都如身有千斤重负,除了自己眼睛能够转动之外,躯体起他地方丝毫动弹不得。
而这每次起来,清醒的时间也是很短,每当打开圣灵之眼观察四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只见双眼一黑又自昏厥了过去。
今天,到现在,按照外面的时间算,应该是下午了。这个时间,孟非再次睁开了眼睛,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以及那个神秘人每次给自己喂食的那种奇苦之物,孟非发现自己的躯体竟然差不多恢复了四五成,今天起来,用圣灵之眼观看四方,出其意外的没有昏厥过去。
慢慢地试着爬起来,左腿、左臂、左肋依旧痛入骨髓,即便如此,孟非还是勉强着站了起来,忍着巨痛,孟非走下了玉石,因为开了圣灵之眼,在这黑暗之中看物,还算清晰。孟非站在原地静静地倾听着,今天从自己有意识之时开始,就已经没有听过那个神秘人的声音了。在平时,他的诡异的笑声总是会回荡在大玉石左边的石洞里,余声袅袅,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依然记得那天自己清醒之前见过的那一双眼睛,幽绿色的双眼,尽是冷漠的神色,那一双眼睛是出现在墙上,孟非并没有看见其人,但自己就在那时已经被吓昏了过去。
但现在,他依然对那一双眼睛有很深的恐惧感,所以他现在很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他也想从这里出去,这里右边是水,左边是山洞,看来想要从这里出去,最大的机会,就是左边那一个山洞了。
眼前,山洞看来高一丈,宽亦是一丈,石壁上鱼鳞状的熔岩更是带着奇怪的色彩,在不断的流动着,就像海面上翻滚流动的赤潮。
根据回声判断,这个山洞应该很深。但不知道为什么,孟非总是觉得这个山洞之中有某些可怕的东西,但现在要是想出去就必须从这山洞里去探察。虽然孟非知道自己是被箭射伤从九疑山上掉了下来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地到了这里,但想出去,可不能再像来之时从水里了。
在水里面,如果找不到出路,那么存气不足,孟非就有可能回溺死于此。
"叮......叮......"
巨阙剑忽然自己振动了起来,剑柄上的那两个小环不断地敲打着剑身,剑身寒光大射,就跟那天一样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
孟非诧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步子渐渐向山洞入进,巨阙剑振动的频率随着孟非的脚步也更加频繁、快速。
"这到底是为什么?"
剑依旧在振动,似乎在提醒着孟非某些信息。但这些在孟非看来,却完全不知何意。
熔岩的色彩变幻莫测,一会儿如同大海中的赤潮,一会儿又如火炉中的熊熊火焰,其色多端,恁是非"诡异"二字不能形容。
以剑驻地,孟非视察伤口,这还没走几步,竟然在那伤口之上又流出了丝丝鲜血来,"看来没有上药而好的伤,还是不行啊!"
咬钢牙,孟非自笑道:"流血又何妨?如果出不去,就算伤好,在这里也等于是个死。早死晚死,都是个死,如今进此山洞,我又有何惧怕?"
心念笃定,不再犹豫。大步朝进,终于走进了山洞......
一步,两步,三步......
悉数脚步,在走进山洞十丈之后的第一步的时候,孟非忽然右手的掌心一痛,五指被巨力一挣,只见巨阙剑龙吟一声,挣脱了孟非的手掌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圈,"嗖"地一声直飞了出去......
山洞之中,其光大闪,红绿交替,更在巨阙剑飞去的方向,响起了百兵齐鸣的声音。
"叮............"
"铮............"
"铛............"
其声杂乱,犹似在九疑山上与凌风国战斗的场面。心中陡然一惊,疾速上前,转过了一个弯道,内中寒气陡然逼来,孟非一阵心惊仔细提防,却忽见一道剑气自孟非正前方破空飞来,来速似电。
"啊!"孟非瞳孔集聚增大,惊喝一声,凌厉的剑气在自己的眼中似乎放大了好多倍!
好在右腿无碍,当下膝盖骨一屈,半身蹲下,弯腰躲闪......
纯白色剑气直线飞来撩过孟非鬓际,直线上前,没入了石壁......
一丝乌黑色的头发迎空飞起,飘飘扬扬最终如一片秋天的枯叶一样轻盈地掉落在地上。孟非深呼一气,半靠在石壁上,瞪目惊道:"好生凌厉的剑气!恁是厉害,如不是我早有提防,只怕我早就成了这剑下之鬼了。"心脏频频跳动,暗呼侥幸。
只是有此剑气,当是内中定有其人,孟非锁眉望内,蓄力于喉:"内中是何人?能否出来相见?"
高声一喊,过得半晌,却是无任何回答。在这里更是连一点回声都没有。安静,这里这个时候只能用"安静"两个字来形容,这种安静亦像是乱葬岗上的死一般的寂静。
"足下何人,能否出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