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船之上,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力,在船舱里躺了有会儿,翻来覆去发现还是睡不着的孟非终于还是推开了舱门,来到了外面。
不觉已经到了黄昏,西边的天上,金色的太阳从云层中探出脚来,它的光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而那远处白雪皑皑的景色倒给每一个人的心里刷上了一层寒冷。
河面上也有些冷,孟非紧了紧衣服,走到了外面,甲板上依旧还有人或坐或站的在那里看沿途的风景。河上面的风,是从来都不会少的,轻风吹来,带着些许的梅花的香味,其味扑鼻使人心态怡然。
孟非走到护栏边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静静地体会着这河风的轻拂。以前他跟韩锐也喜欢坐在树上感受那春天里的暖暖地风,但不同的是,现在是冬天,不是春天,更不同的是,只有孟非一个,而韩锐是否也是在千里之外感受着这股风呢?这,没有人会知道。
轻轻地,一个身穿玄色长杉的中年男子走到孟非身旁也坐了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八卦罗盘,他不断地将罗盘转变方向,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罗盘上的指针,嘴上喃喃念动,却又让人听不出他在念叨着些什么。
这人面目清秀,下颚之上留着些许长须,看起来颇有文士的感觉。孟非偏过头,没有理会他,心里感觉道:"像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跟自己有什么交集的吧?"
孟非没想理会他,可他却主动问起了孟非:"小兄弟,是去百叶城?"
声音温和,姿态高雅,这人端地一副好气质。孟非打心底也没有对他产生反感,遂回道:"正是。"
那人看了最后一眼罗盘上的指针,兀自一点头,笑道:"小兄弟你可相信命运?"
"命运?"孟非淡然一笑,沉声道;"以前我不太相信"命运"这东西,可现在我却有些相信了。"
孟非的声音亦是淡然,听起来竟像是有几分饱经沧桑的感觉。那人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道:"你好,鄙人徐邵。"
孟非亦礼貌地伸出手,与之一握,道:"在下紫辰。"
在不明白这人身份的情况下,孟非还是不想将自己的真实姓名透漏出去,虽然对于交战两国来说自己算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孟非还是不想要别人知道他,也许是因为脸上的鳞片,也许......
"紫辰?"徐邵掐指一算,忽地笑道:"天有紫辰,其星朝北,乃在大熊之内,北斗有七星,其贪狼者,近耀紫光,若猜不假,小兄弟你定是于三月之时,重三之日出生的罢?"
闻言,孟非霍然一惊,全身一震,回过头来,认真瞧住此人,冷声道:"你怎知晓?"
刚才孟非也只不过说了一个假名字而已,可这人却能以这个假名字推算出孟非的生日,"三月之时,重三之日。"这不就说明是三月初九么?
孟非瞧住此人,却听他微微一笑,道:"看来,鄙人是猜对了,小兄弟你果真为"紫辰"也!"
听他的笑,似乎又有一种讽刺、嘲笑的意味,孟非所撒的谎难道已经被他拆穿?可这又怎么会呢?唯今天下,知道自己生日的也只有自己的兄弟韩锐了,其他岂可知晓?
也许是看出孟非的疑惑,徐邵摇了摇手,道:"小兄弟你就别再多滤了,鄙人乃是区区风水相士而已,略通这算命之理,倒让小兄弟见笑了。"
孟非道:"不,你算得很准,我的确是"三月之时,重三之日"所出生的。"
孟非实话实说,他倒想看看,这人还能从这"紫辰"两个字中推算出些什么。饶有兴趣地看着此人,却见他又从衣服中拿出一张九宫河洛图,就地摊开,徐邵道:"小兄弟可认识这图?"
孟非点头道;"九宫图。"
"没错。"徐邵严肃地道:"准确来讲,应该是"九宫河洛图"。"
横看竖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孟非道:"这图又能算出什么?"
"命理。"徐邵简短而神秘的回答,让孟非微微一怔:"命理?难道人之所生,真的自有命中注定?"
徐邵手按图纸,嘴中喃喃说道:"三月之时,重三之日,相与之应的乃为"贪狼动",所谓"贪狼动,战乱起",小兄弟,你命中注定与战争是分不开的。"
孟非面无表情,道:"为什么?"
徐邵道:"这就是命。"
认真地看着此人,孟非忽然问道:"你认识我?"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便是因为此人能说出这么准确的关于自己的事,这何以使孟非不惊?却听徐邵道:"在这之前我与小兄弟你素不相识,现在我却当真认识你。"
"好。"孟非一点头,索性转过了身,与徐邵面对着面,道:"既然先生有如此上通天意之法,那么我倒想请先生再为我算上一命。"
徐邵合起"九宫河洛图",一捋下颚上的一屡胡须,淡笑道:"算命当然可以,不过,如果说错了,你倒不要怪我这个跑江湖看风水的!"
孟非一抱拳,道;"岂敢!"
徐邵伸手作请,道:"但要算命,便且将生辰给我。"
孟非定定地看着他,道:"此次生辰乃为"次冬之月,初一之时"。"
"次冬之月,初一之时?"徐邵掐指一算,道:"次冬为腊,也就是十二月,初一,便就是十二月初一,这番命数......"
孟非道:"先生可能算出?"
徐邵道:"北方有七星:斗、牛、女、虚、危、室、壁,其形如龟。南方有星:井、鬼、柳、星、张、翼、轸联为鸟之形,呵呵......小兄弟此问,定是一个与你极为亲近的人吧?"
孟非再次一惊,诧声道:"先生可算出写什么?"
徐邵道:"小兄弟命为"贪狼",而你刚刚所说的"次冬之月,初一之时"却又为"凤凰",此星亦主战,身有此命的人,一生多磨难,但终可浴火化成凰,涅磐高升。"
"凤凰?"孟非刚刚所说的生辰八字乃是韩锐的生辰,他听徐邵说得如此之准,便也想替韩锐算一算,根据他的所说,孟非心中一动,道:"一生多磨难,但终可浴火化成凰?照先生这么说,此人应该不会轻易地就死掉了吧?"
"呵呵......"听到孟非这奇怪的问题,徐邵摇了摇头道:"虽然不知道小兄弟你到底想问什么,但实不相瞒,"凤凰"命者虽然一生多磨难,但总体算来,他却要比小兄弟的"贪狼"好上一些,你二人命主战,但合在一起,便为"圆",合乃太平,天下安定。"
孟非一阵欣喜,躬身道:"谢谢先生解答。"
徐邵同是一笑,虽然不知道孟非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但还是说道:"小兄弟呐,你与你朋友这命数,已经说明你们可不是一般人呐,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你们应该是沧云国的人吧?"
孟非笑容一敛,道:"正是。"
徐邵此人通天地未知之法,当真乃神人也,孟非觉得对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也据实回答。
却听徐邵道:"既然如此,小兄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回沧云国,有你的回去,你们国家的危难应该会有转变。"
他说的神乎其神,孟非也似信而非,所谓的"贪狼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命数格局,孟非也不甚知晓,但感觉上孟非还是相信的成分更多一点,便道:"多谢先生提醒,只是在下还有要紧事要做。"
徐邵颔首道:"也罢,凡是自有命数,小兄弟你此番出来是寻人么?"
孟非一笑,道:"似乎什么事也瞒不过先生。"
"呵呵......"徐邵同是一笑,道:"但愿你早日寻得。"
孟非点头道:"谢谢先生。"
徐邵将刚才翻弄出来的东西,尽数收纳回去,忽然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道:"小兄弟可会喝酒?"
孟非道:"略能喝上一些。"
"呵呵......"徐邵笑着,又不知道从那里忽然弄出了两个夜光琉璃杯,摆在船板上,拔开葫芦的盖,忽然一阵香甜之气,弥漫开来,孟非闻得,心神陶醉,不禁问道:"先生这是什么酒?"
徐邵道:"这次偶然在丰城拍卖会上购得,乃名为"葡萄酒",既然与小兄弟交谈甚欢,便要与你喝上几杯,尝尝这酒,究竟是何味道。"
孟非道:"如此甚好。"
酒杯装满,徐邵端起一杯,敬之道:"小兄弟,请!"
孟非亦端起一杯,道:"请!"
红色之酒腻如锦,配上荧光翠色透琉璃,色泽美艳令人陶醉,其酒味香甜,入口柔滑,微有酸涩,但瞬间又会被其甘甜之味而渲染......
孟非一饮而罢,不禁叹道:"真乃好酒!"
徐邵与之相视,会心笑了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生得意须尽欢!"
"哈哈......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