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600100000012

第12章

梅雨媚的家里闹翻了天,申悦文在和她冷战两个月后,向她正式摊牌:离婚!

梅雨媚冷静地看着申悦文,当申悦文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后,就不再理她,而是望着客厅天花板上的那盏弧形的吊灯出神。想到当初,两人虽说也没少吵架,特别是为了装修这个房子,可那时即使吵架也感觉很幸福。看着这盏吊灯,不禁想起夫妻俩到灯饰城选购灯具的情景。为了客厅的一盏吊灯,两人又是一番争执,申悦文要选择那种直线型的吊灯,而梅雨媚却不同意,说家里装修的都是些直线条的东西,不能给人美感,申悦文急了,他说他选择直线条的东西是有来由的,梅雨媚问他是什么来由,他脱口而出:官道。梅雨媚明白他是指在仕途一帆风顺,直线上升。她最痛恨他的这种迷信,但她佯装不懂,仍坚持自己的选择。为此,两人在外面就吵起来了,并僵持了十来分钟,最后申悦文还是依她了。过后,梅雨媚问他怎么改变了自己的选择,其实她都准备放弃了。申悦文笑道:现在不是流行爱妻原则吗?梅雨媚一听来了兴趣,问他都是些什么,他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如果发现太太有错,那一定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错,也一定是我害太太犯的错;如果我还是坚持太太有错,那更是我的错;如果太太真错了,尊重她的错才不会犯错;总之太太绝对不会错……这话肯定没错。梅雨媚听了大笑起来:那好啊,以后我犯了错误可别说我啊,那都是你的错!

看到申悦文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默不做声,梅雨媚也想起了当初的点点滴滴,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悦文,如果你是因为我同他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而离婚,那我对你的答复是:不同意!如果你认为我在某些方面影响了你的仕途发展,我会同意你的离婚请求!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我不想再说什么,你也不需要作什么解释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是清白的?无风不起浪,我提出离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思考后才做出的决定,我一直以为你会坚持住你的信念,但我失望了,不管这个社会如何变化,我对得起你,凭我的条件、地位,仰慕我的人也不是没有,我没有越雷池半步,做到了洁身自好。而你呢?虽说我相信你和宋承云之间是清白的,可余一海呢?他追求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这么一个痴爱你的男人你能坚持住不动心?我实在不敢想象,你就是一块石头也被他捂热了,所以,我……”申悦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才重重地说出,“只能选择离婚,我成全余一海那王八羔子!”

“我不想解释我和余一海的关系,说真心话,对一个痴爱我多年的男人,他还算得上是个优秀的男人,说我没有动过心那是假话,但我可以骄傲地说,我和他没有作任何对不起你申悦文的事,如果我和他真有什么,也用不着拖到现在才有,我只能对自己的良心说,我是清白的。我说过,这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这一招太狠了,既可让我按他们的意图办事,又可以让宋承云上不去。”

“你不用说那么多了,我只问你同不同意。”申悦文见梅雨媚坐在沙发上,慢慢地闭上双眼,知道她心里的苦,他内心不禁一阵悸动,想想又只得硬着心肠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绝对干净的。”

梅雨媚睁开眼睛,想看看申悦文说这话时的表情,但她的双眼早已模糊不清,眼前的申悦文也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申悦文看到梅雨媚眼里贮满了泪水,还有那惊诧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她很少流泪,生活中他们也有过争吵,吵过后,她总是独自坐进书房,在书中寻求解脱。他知道她内心里的痛苦,如果是在以往,他早就跑过去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了,今天虽说他很心痛,但他还是狠下心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人无完人,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十分干净的人,可你尽可放心,我在情感上从来就没背叛过你,只是在仕途上作了些有人认为是龌龊的事,我对你坦言,我不是为谁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如果哪个在我的仕途上妨碍了我,成了绊脚石,我绝不会轻饶他,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反击。”说到这里,申悦文起身走到餐厅,看着窗外的风景,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转过身看着梅雨媚,“我希望你能成全我,我想好了,只要你同意离婚,房子、儿子都由你选择,你如果不想住在政府大院,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找朋友贷款给你和儿子重新买一套,我负责偿还以后的欠款。”

“如果我要离开,用不着你这么假惺惺地去做,我可以同儿子住在父母家,可我不会同意你的离婚请求,因为我没有过错。”说着,梅雨媚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满脸的泪水。

“离婚硬要有过错才可以吗?你是法官,不会连这都不懂吧,你……”说到这里,申悦文赶紧打住话头,他差点冲口而出:你阻挡了我的升迁之路,我只能选择离婚。

“申悦文,说吧,我究竟怎么啦?”梅雨媚见他打住了话头没有往下说,知道他还有什么没说出来,“你是不是要我给你说出来?”

申悦文听了,几步走进客厅,两眼逼视着她:“你说啊?看我申悦文到底想干什么!”

梅雨媚本不想说的,看他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她冲口而出:“你以为你肚子里的那几根花花肠子能瞒得过我呀,还不是怕我梅雨媚影响了你的升迁之路!”

申悦文心里一惊:我在她面前怎么成了透明人,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但他嘴里还是不服输:“笑话!我升迁与你何干?我以前不是说过,自从同你相识以后,我的仕途就是一帆风顺的吗?我是托你的福呢,怎敢说是你挡了我的前途?”

“申悦文,你别遮遮掩掩的,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是我妨碍了你的仕途,只要你勇敢地承认,我会成全你的升官之梦。”说到这里,看到申悦文仍摇着头不说话,她忍不住厉声说道,“不是吗?你敢拍着胸脯否认吗?”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要我拍胸干什么?”申悦文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梅雨媚,我告诉你,就离婚这件事,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都会有办法的,等着瞧吧!”说完,他转身几步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申悦文气恼地坐在床上,想起赵阳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就不寒而栗。那天,他在办公楼的电梯里碰到了赵阳,当时电梯里就他两人,赵阳阴沉着脸问道:“你老婆怎么总是同我们过不去?我是得罪了她还是得罪了你,你不觉得她挡了你的升迁之路吗?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呀!”

看着赵阳走出电梯的背影,申悦文惊得说不出话来,竟然忘了走出电梯,又随着电梯往下走去,来到一楼时,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他决定同梅雨媚摊牌…… 

陆子龙在冀盼中终于等来了开庭通知书,拿着那纸开庭通知书的他不禁欣喜若狂,在家里窜来窜去地转了几个圈后,又一路狂奔到岳岭山下的湘沅河畔,对着与他隔河相望的市政府办公大楼大喊道:“开庭啦!开庭啦!我有出头之日啦!”声音很快被咆哮的河水掩盖,他觉得这还不足以表达他那激动的心情,又转过身来,对着岳岭山大叫着,“开庭啦!我的案子开庭啦!”他那毫无顾忌的喊叫声,引得正在河畔闲步的人们不时引颈侧目。

陆子龙知道,只要法院决定开庭,他的案子就有了转机,就有宣告他无罪的希望,作为一个在法律书籍中摸索了几年的人都会明白,根据相关法律规定,重大的再审案件和可能改判的案件必须开庭审理,他的案件不属于重大案件,而且相对于其它案件来说,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可对他来说是大事,他觉得,只要法院决定开庭审理,就说明有改判的希望。

陆子龙自然不晓得,仅为他的案子是否开庭这个问题,法院内部的斗争就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确定开庭的日期后的第二天下午,吴国勋喝了一点酒,哼着小调走到邱康健办公室门口,见门虚掩着,便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康健哪去了?”吴国勋见办公室里只有田宝桂一人在埋头写着什么,便问道。

“他在卫生间,你稍等会儿。”田宝桂头也没抬,仍埋头写他的东西。

“田博士,又在搞些么子喽,那么认真。”吴国勋坐在邱康健办公桌前,往前探了探头,想看一下田宝桂在写些什么,“书读得再多有什么用,还是喝酒好。”

田宝桂闻到吴国勋嘴里喷出来的酒气,不禁皱了下眉头,放下手中的钢笔说:“吴庭长,又在哪儿喝的酒?看你的样子,至少喝了斤把酒吧。”

吴国勋伸出右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豪气地说道:“关院长来了客,让我去陪酒,康健不是也去了吗,他没跟你说呀,我还让他叫上你的呢。”

“我不会喝酒,省得败了你们的兴致,所以就没去。”田宝桂笑了笑。

“宝桂呀,你这就不对了,现在不是有一句俗语吗,能喝一斤喝八两,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能喝八两喝一斤,党和人民都放心,这样的同志要提升;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同志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同志不能要。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在喝酒吃饭上上不了台阶,否则,凭你的本事早就上了。”

田宝桂听了,摇着头说:“我什么都不行,只知道死读书,死办案。吴庭长,我还是劝你老哥少喝点酒好,不是也有一句俗语吗,革命干部天天醉,喝坏心肝喝坏了胃;喝得手脚软酥酥,喝得记忆大减退;喝得群众翻白眼,喝得单位缺经费;喝酒睡觉姑娘陪,喝得老婆直流泪。”

“还有哇?怎么不说了?”见田宝桂住了嘴,仍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吴国勋便朝桌上一拍,接着说道,“老婆告到纪检会,恨丈夫睡觉背对背,纪委书记手一挥,该睡不睡也不对,你回去好好做准备,性感热身不可少,快感要胜过夜总会,保证不会背对背,我们也是天天醉。”

“国勋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看你说得唾沫四溅的。”邱康健进来看到吴国勋手舞足蹈的样子,笑侃道。

“我啊,正在同宝桂说起喝酒的事儿,康健,你说说看,我说得对不对?”见邱康健端着茶杯坐到沙发上了,吴国勋干脆把头往大班椅上一靠,双脚朝上一翘,搁在办公桌上。

“什么对不对呀?”邱康健看到田宝桂皱着眉头,知道他不喜欢吴国勋这样子,但他又不好怎么去说吴国勋。

“我说,不吃不喝,怎么工作?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酒量是胆量,酒瓶是水平,酒风是作风,酒德是品德。我说的对不?”吴国勋看邱康健接连喝了几口茶,“哎,我说康健,老子进来坐了半天,你也不跟我倒茶、上烟呀。”

邱康健望了一眼办公桌,又望了一下田宝桂,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得起身掏烟:“我这烟不好,你可别见外。”说着,他丢给吴国勋一支中华烟,又掏出一支,问田宝桂要不要,田宝桂摇了摇头没有做声,他便自己叼在嘴上了。

“康健,你他妈抽烟的档次也越来越高了,现在的社会呀,抽烟抽着阿诗玛,办事处处有人卡;抽烟抽着红双喜,请客送礼靠自己;抽烟抽着红塔山,小车接送上下班;抽烟抽着三个五,吃喝嫖赌又跳舞;抽烟抽着芙蓉王,洗脚桑拿又上床;抽烟抽着大中华,你想干啥就干啥。”吴国勋这话是说给田宝桂听的,他们中午吃饭时,吴国勋上卫生间去,听到隔壁包厢里有人喊“包总”,又听见包总的大嗓门在喊:“快喝快喝,不喝老子就灌了。”觉得声音很熟,便寻声过去敲门,果然是他认识的一家煤矿老板包总,包总见了吴国勋,扯着他喝酒,吴国勋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包总听了点头应承着,“那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吴国勋后脚刚跨进门,包总的前脚已经跟了进来,他腋下还夹了一条中华烟,给关英初等在座的每人发了一包,又每人敬了一杯酒,走时,他还将吴国勋拉到一边说:“这桌饭我已买单了,你们吃完就可以走。”

“拜托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喝茶、喝茶。”邱康健将一杯茶放到办公桌上,还顺手在吴国勋的腿上拍了一下,“把脚放下来,你看你什么样子,你以为这是在茶馆呀。”

田宝桂看着吴国勋,心里头在说:实在不像样子,上午是包公,中午是关公,下午是济公。他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伸手拿起话筒:“喂,是梅庭长啊,好,好,我告诉康健。”田宝桂放下电话,告诉邱康健说下周四上午八点半在十八审判庭开庭,请他参加。邱康健问他是什么案子,田宝桂乜斜了一眼吴国勋,似乎是不经意地说了声:“好像是陆子龙的案子吧。”

吴国勋一听陆子龙的案子下周四就要开庭,一个激凌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他妈的,这个案子怎么还开庭?看样子你们真的要改呀,邱康健,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你说什么啊,又没有谁说案子一开庭就要改判,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们不是也有案子开了庭后也维持的吗,没开庭的也有改判的呀!”看到田宝桂在场,邱康健没有再往下说,他只得转着弯说了这些话,他害怕喝过酒的吴国勋跑到梅雨媚办公室去闹。以前他在院里和庭里就闹过几次,他仗着与关英初的关系不一般,闹了也就闹了,院里也没作什么处理。

“你邱康健别用这些话来糊弄我,我可不是吃素的,我看哪个敢改这个案子,别以为她老公是市政府的领导,就是市长、市委书记、省长的老婆,老子也不怕。”吴国勋的声音越说越大,邱康健赶紧关上门,吴国勋见了却不依,几步走过去将门打开,“怕什么,老子什么都不怕。”

邱康健见状,便推了他一把:“你走,你走,要发酒疯到你自己的办公室去发,别在这儿影响我们的工作。”

“老子偏不走!看谁能把我怎么样?”吴国勋站在走廊上大声说道。他看见有人从办公室里伸出头朝他望了一眼,又缩了回去,本想再说几句的,这时,他看到宋承云从办公楼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只好住了嘴,一个人踉跄着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梅雨媚听到吴国勋在隔壁办公室叫骂,实在忍不住了,几次起身要出去同吴国勋应战,都被宋慧乔拦住了,她劝解着梅雨媚:“梅姐,你同那种没素质、没修养的人去争、去吵,不把你自己的人格贬低了吗?”

梅雨媚咬着牙没有做声。

“他不让我们改,我们就偏要改给他看看,看他能有多大能耐。”宋慧乔看着梅雨媚,“梅姐,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到时候把梅励也叫上。”

“好,梅励在我妈那儿,就我们两人去吧,我请你。”梅雨媚心里太苦了,回家也是各吃各的,她把饭做好了,申悦文不是不吃,而是等吃过之后再吃。后来他们干脆各做各的,各吃各的。

“梅姐,你请我,我请你有什么区别吗?”看到梅雨媚脸上露出难得的一笑,宋慧乔也笑了。

梅雨媚和宋慧乔两人在湘沅河边的一家小餐馆里吃过饭后,正准备往回走时,突然听到湘沅河畔传来一阵阵呐喊夹杂着鼓掌的喧嚣声,梅雨媚不经意地朝那边望了一眼,便被那边的热闹所吸引,她想过去看看,就扭头朝宋慧乔看,发现她也正伸长脖子朝那边望着,就一把拉过她:“走!我们去看看吧,我以前看过的,估计又是一群音乐发烧友。”

两人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是正在进行的“春天的呼唤”音乐派对。宋慧乔这才想起晚报上刊载的一则消息,说湘沅河畔的帆船广场将举行一场“春天的呼唤”音乐派对,为此,她还专门上网查询了有关音乐派对的资料,比如:德国柏林每年7月都在市区举办一场“爱与分享”的户外音乐会,高峰时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爱好者120万人参加;美国内华达州有“火之祭”音乐派对;泰国南方的一个小岛,每个月的月圆当天的“Full moon”沙滩音乐晚会吸引世界各地数万名音乐爱好者蜂捅而至;台湾每年4月份在南部恒春半岛上的垦丁也举行音乐派对。不想,德沙的几个音乐人看到湘沅河畔有不少的音乐发烧友、戏剧票友自发地在河畔跳啊唱的,便想在帆船广场组织音乐派对,他们的想法得到了旅游局支持……

梅雨媚和宋慧乔挤到前面,看着几个音乐人正挥舞着手臂,让人们站起来,伴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身子,只见人群里一个老外腆着大肚子,脖子上挂满了很多叮叮当当的小饰物,十足金庸笔下的周伯通,他十分投入地摇晃着脑袋挥舞着手臂,四周的人群随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摆尾,还不时发出阵阵尖叫,梅雨媚还傻呼呼地看着,宋慧乔用手肘碰了她一下:跳啊,音乐就是这样,主角不是明星、大腕,而是我们自己,台上的那几个音乐人只不过为我们营造一种音乐气氛。梅雨媚听了,也随着节拍摇晃着身子,当她投入地挥舞着手臂时,一切烦恼都没有了,满脑子充斥的都是音乐……

梅雨媚、宋慧乔参加完“春天的呼唤”音乐派对,走到马路旁正准备打车时,突然,宋慧乔拉拉她的衣襟,小声说了句:“前面那人是不是宋院长啊?”梅雨媚扭头朝左前方望去,见前面那个也在招的士的人正是宋承云,他也参加了音乐派对吗?过不过去打声招呼?她脑子在快速地运转着。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现在旁边还有宋慧乔呢。于是,她拉着宋慧乔的手走过去,两人几乎同时叫了声:“宋院长!”

宋承云听见有人叫他,回头见是梅雨媚她们,忙问她俩怎么在这儿,宋慧乔说刚才参加了音乐派对,她问宋承云是不是也参加了,宋承云摇着头说:“我哪有什么音乐细胞,是到附近的大华宾馆见了一个广州来的客人后,出来到河边走走,看到这儿人山人海,就过来看了一会,挺热闹的啊。你们还准备去哪儿?是回去呀,那好,我正准备打的,顺便送送你们吧。”

宋慧乔笑道:“那多不好意思,让宋院长破费。”

“小宋越来越客气了,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客套话。”一辆的士开过来了,宋承云伸手拦住。

“宋院长,你太认真了,院领导还有几个出门打的的?他们什么时候不是车接车送啊。”坐上的士后,宋慧乔对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宋承云说道。

宋承云回过头说:“我到宾馆里去看朋友,是私事,怎么好意思叫车,再说这么晚了,司机也要休息啊。”

“你不会身上也揣一把车钥匙,自己开呀。”

“有那个必要吗?我们都自己开车,那这些的士司机不都要下岗了。”宋承云笑道。

等梅雨媚和宋慧乔都下车后,宋承云叫司机朝家的方向开了几十米,才让司机停下来。看到梅雨媚,他又想到了流言,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诸多事情……

寒冷的夜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宋承云却并未感觉到寒意,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今夜无人入睡”茶楼前,这儿离家并不远,此刻,他却并不想回家。本来广州的朋友留他在宾馆休息的,他说还是回家吧,不然老婆又会起疑心,现在到了家门口却不想回家了。站在茶楼门口,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而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家的方向走去。回到家时,老婆和儿子早已休息,他站在客厅里发了会儿呆,才打开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零点新闻,不知什么时候,卧室门开了,穿着睡衣的老婆站在门口,气咻咻地对他吼道:“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你不知道我睡眠不好呀,早上还要早起给儿子弄饭,你上班可以躲在办公室睡,我呢?我又没你命好!”

宋承云没有做声,而是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低。

“看样子,你是不准备睡觉了?”

宋承云只得把电视机关了,起身说了句“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后,就径直到阳台上拿衣服去了。

洗完澡,宋承云还毫无睡意,电视是不能看了,他只得走进书房,拿起还没看完的小说《张居正》翻看起来。打开书,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起身泡了一杯绿茶,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到杯中飘浮的茶叶,他不禁想起北京的那次艳遇。那是他在最高法院学习的一个休息日,一帮学员们在宿舍里说着闲话,不知谁说到了“艳遇”一词,就有学员问宋承云有没有过艳遇,宋承云摇头说没有,一个学员说,男人不可能没有艳遇,只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宋承云说真的没有,另一个学员笑侃道:十个男人有九个渴望艳遇,剩下的那一个就是你宋承云了,宋承云摇着头反驳道:错了,十个男人有十一个渴望相遇,但我说的艳遇不是指上床的那种,等到上了床就变得庸俗了。

后来,宋承云真的碰上了他渴望的那种艳遇。一次,他和同宿舍的一个学员去爬香山,两人刚到山脚下,学员就接到家中老母病重,叫他火速赶回南宁老家的电话,宋承云只得独自去了香山。登上山顶,他看见一棵树下有个帆布包,旁边又没有人,他拿着包喊了几声是谁的包,却无人应答。他只好站坐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仍是无人认领,这才打开包看了一下,里面除了一本书和一个相机外,其余都是些女人用品,他只好重新坐下来,一边看书,一边耐心地等待失主。坐了一个多钟头,书也翻完了,还不见有人认领。他只得背起包往山下走,准备交给当地派出所。走到半山腰,只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姑娘边走边朝他身上的背包看,他正准备开口问她时,姑娘开口了:“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这个包是您自己的吗?”宋承云通过仔细询问、核对无误后,这才将包还给她。

下山后,姑娘要请他吃饭来答谢他,他看看手表,笑道:“你不说,我还真的饿了。”

坐在饭桌上,宋承云知道姑娘名叫吕阳,新疆人,以前在北京读书,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而她的祖籍是湖南人,母亲是部队文工团的,五十年代“三千湘女进天山”时到的新疆,而后在新疆成家立业。宋承云一直都在听吕阳说话,说她的父母、她的男友以及她的工作。这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系,就在宋承云要离开北京时,他突然接到了吕阳的电话,她说要为他送行。

这次见面,他们相约在一家设计独特、颇富有诗情画意的茶馆里,等宋承云赶到茶馆时,吕阳早已坐在那里,点好了饭菜,还叫了两瓶葡萄酒。

看到宋承云一脸疑惑的样子,吕阳笑道:“我们是诤友啊,难得一聚嘛,你这次回去后,又不知要多久我们才能见面,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叫了两瓶红酒,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我们边吃边聊,还有,你是成了家的人,等下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说着,她举起酒杯,“人生难得一知己,感谢上天给我送来了你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诤友,来,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吕阳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嘴里仍不停地叙说着:“我为何选择用葡萄酒给你送行,你知道吗?”宋承云望着她摇了摇头:“这还有什么渊源吗?”

“当然有渊源啊,我爱上葡萄酒是因为它的丰富,它有着丰富的品种、不同的口味,也涵盖了世界各地的风士人情。法语里面有个术语,翻译过来就是‘天地人’的意思,我想葡萄酒就是一种结合天地人之灵气的物质,这是一个既古老又摩登的东西。其实呢,我觉得葡萄酒跟人一样,酿出来后就有生命了。因为它和人一样会有青年、中年,然后到老年,到老年后它就老化了,不过老化了也能喝,只是风味没有鼎盛时期的好了,好的红酒应该是在中年。不过白葡萄酒最好还是在它青春的时候喝。葡萄酒跟中医一样要望闻问切,眼睛能看到它的美色,鼻子闻到它的香气,嘴巴尝到它的味道,但是耳朵没有享受到什么啊,那就要碰一下杯,让我们的耳朵听一听也就享受到了,来,为宋院长回去以后高升碰杯!”

“谢谢!谢谢!”宋承云内心里一阵心悸,“没想到吕阳对葡萄酒了解得这么深、这么透,让我大开眼界!”

“不,你过奖了。”吕阳放下酒杯,“好了,酒过三巡,我要问宋院长一个问题了。”

看到宋承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似乎有点紧张,吕阳忍不住笑了:“宋院长,这个问题既简单又复杂,小心我把你问倒噢,你听好,爱情是什么?”

“这,”宋承云慢吞吞地咀嚼着饭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才说,“爱情是不是一种与生候倶来的本能,一种人类对完美异性的仰慕之情?爱情是不是一门讳莫如深的学问,一门终其一生也修不完的科系?爱情是不是一场惨烈异常的战争,一场血肉横飞、两败俱伤的战役?爱情是不是一只脆弱易碎的花瓶,一只一不小心就摔坏的瓷器?爱情是不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锐器,一把随时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双刃剑?”

吕阳对他的这番似乎是不经意的高谈阔论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你说得对极了,我认为爱情正是一种与生倶来的本能,是一门讳莫如深的学问,是一场惨烈异常的战争,是一只脆弱易碎的花瓶,是把锋利无比的锐器。宋院长,这是你自己的感悟还是?”

“算是我自己的观察和感悟吧。”

……

这顿饭,两人吃了很久很久,也谈了许多触及灵魂的思想和看法。

分手后,宋承云再未与吕阳见过面,但两人的联系并没有间断过,每当宋承云感到苦闷和孤独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吕阳,有时也会在电话中和她聊一会儿,可最近一段时间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她的手机总是关机。

宋承云忍不住又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还是传来电脑小姐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有点烦躁地关掉手机,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 

宋承云被纪委通知去谈话,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心里早已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这次谈话是由一位纪委副书记主持的,他对这位副书记不太熟悉,只是有些面熟而已,两人一开始就闹得很不愉快,几乎拍起桌子来了,副书记说:宋承云,你是嫌我的官太小了,想让纪委书记或省纪委的人来同你谈话你才肯交代呀。宋承云也不客气地回应道:无论是谁找我谈话,我都是这个态度,你别把人看扁了,以为到你们这儿来谈话的都是有问题的人,在你还没有查出我的问题之前,我们还是同志,哪有你这样的干部,看你那架式,一副审讯犯罪嫌疑人的样子,好在我无事,否则,早被你吓趴下了。纪委副书记听了宋承云的一席话,再看看看自己的坐姿,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句“对不起”后,又让做记录的干部给宋承云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开口说道:宋承云同志,纪委通知你到这儿,是为了让你配合我们把一件事情查清,你是法官,有关政策就不需要我们啰嗦了吧,你也别有情绪,我们是很慎重的,你是中级法院院长的考察对象,不然,省纪委早就插手这件事了。

“我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我只是觉得这事很悬。”

“什么事悬啊?”纪委副书记听了心里一惊。

“不就是说我收了顺通公司董事长李嫦华给我送的十万块钱的事么?他们现在到处告我的状,先是说我和院里的一位女干部有作风问题,通过调查,纯属诬告,现在又到处举报说给我行贿十万块钱,书记同志,你想想,李嫦华给我送钱我敢收吗?我也不瞒你们说,吃点、喝点,在现在这个社会的确不算什么事了,我也吃过、喝过,但涉及到钱的事我是从不去伸手的,特别是来路不明的钱,哪怕只有一块钱我也不会去伸手,何况是十万块啊,她为什么要送钱给我?她公司虽然有案子在法院,她也找过我这个主管院长,但我多次劝她相信法院会依法处理,她也没多说什么。”

“她送钱给你自有她的理由,想打赢官司,不花钱怎么行?她公司有案子在审监庭,你是分管领导,自然她要找你唦。”

“我说过,她是找我反映过情况,可是我能吞下她的那笔钱吗?你们肯定已经找她了解过情况,她什么时候给我送钱?她说给我存折,可存折现在在谁手里?你们肯定想存折是在我手里,被我藏在什么地方了,如果我真的敢吞她的钱,我会愚蠢到那种程度,不收现款收存折吗?还当着别人的面收,那不是找死呀!”

纪委副书记一直盯着说话的宋承云,见他半天没做声了,才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那本存折会在谁手里?”

“是谁在银行存的?到银行一看录相不就清楚了,只是我不明白这存款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私自用我的名字存到了款,这应该得有银行内部的人配合才行。”宋承云说着喝了一口杯中已经有些凉意的茶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我和李嫦华无怨无仇,她为何要置我于死地?要是有什么人认为我阻拦了他的仕途,可以公开竞争嘛,干嘛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对付我?没想到他们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告状,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现在我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去工作,整天来应付这些无聊的事。”说到这里,宋承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重重地掷在茶几上。

“宋承云同志,你放心,共产党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坏人,正因为我们要对举报人和被举报人负责,才把你通知来谈话,不管这件事是否子虚乌有,我们都要认真对待。在你的这件事还没有作结论之前,希望你能认真负责地配合我们纪委监察的工作,同时我们希望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保持清醒的头脑,特别是对你这一级的干部,我们纪检监察部门是很慎重的,你的为人与品行我们都了解过,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被作为中级法院院长的候选人来考察。”

听着纪委副书记的话,宋承云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我的这件事就这么挂起来了?你们已经查清楚了,怎么还不给我作结论?这时,他突然明白了,他的对手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由于纪检监察一时没办法把事情查清楚,也就无法排除我是否收了李嫦华的钱。

……

宋承云从市纪委会议室谈完话出来时,已到了下班时间,在卫生间时,他碰到了祁金贵,两人没有说话,可祁金贵的眼神已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事情只能是这个结果了。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看到祁金贵正站在走廊上吞云吐雾。

“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祁金贵将抽得只剩下过滤嘴的烟屁股朝垃圾桶里一扔。

宋承云摇摇头,默默地朝前走着。

“走吧,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啊,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祁金贵拍了下他的肩膀。

“老二,谢谢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宋承云拒绝着,“你走吧,免得有人看见了,又举报说你跟我通风报信。”

“怕个卵!”祁金贵一脸的愤怒,“走,看谁来举报,老子干脆查他个底朝天。”

“老二,谢谢你,真的没这个必要,我的对手是个有背景的人,你奈何不了他们的。”

“你熊了?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

“我是耗不起啊,你看看,换届选举已指日可待,鲍院长说他下个月就要到省高院去报到了,我的事还这么悬着,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啊。”

“那我就更要陪陪你了,走吧!我叫上几个同学,让他们都来陪陪你。这样吧,我们就到潮州馆吧,你先散散心,慢慢走过去,我打的过去点菜,告诉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那我先走走。”宋承云说完,打开手机,信息声不时传来,其中有两条是北京的吕阳发来的,她说她刚从澳洲回来。

“小阳啊,什么时候去的澳洲?玩得尽心吗?”宋承云打通了吕阳的手机,他尽量用欢快的语气同吕阳说话,可细心的吕阳还是听出了他的忧郁和烦恼。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宋承云只得如实地说出了他目前遭遇的一些事情。

“宋大哥,有句话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君子斗不过小人‘,这段时间,我在澳洲读了不少中国历史书,我劝你有空时也看看。对你会有好处,你知道的,皇帝老儿为了坐稳宝座,消弭任何动摇自己地位的威胁,总是有意识地制造各种陷阱,营造使臣下人人自危的氛围,以便于操纵权柄,上下其手。这样一来,那些品质卑劣、心术不正的宵小之徒,便有机会曲意逢迎、兴风作浪、以售其奸了。这时朝廷上下往往充斥着猜忌、诬陷的圈套,而这是皇帝老儿所企冀达到的结果。于是,竞相告密者有之,卖主求荣者有之,蓄意相诬者亦有之,功臣宿将在这一问题上稍有不慎,便会身陷绝地,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遇厄运,轻到剥夺权力、废黜官位;重则身陷囹圄,授首刑场,诛灭九族。历史上这样的事例多得不胜枚举,战国时期的名将廉颇、李牧如此,燕国名将乐毅、唐代名将高仙芝、封常清莫不如此,南宋的岳飞不也是吗?这些名将常常苦苦地杀敌建功,到头来远不如那些奸佞之徒一个谄笑、一记马屁就能使坐在金銮宝殿上的君主开心受用;这些名将煞费苦心在君主那里培植起来的一点好感,奸佞之徒轻飘飘一句谗言,就可以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君子万一惹犯了小人,双方真的针尖对麦芒地斗将起来,结局绝大多数可以预料:小人赢而君子输。因为那些庸庸碌碌的小人虽无一技之长,却能凭着八面玲珑、摇唇鼓舌而飞黄腾达、左右逢源,会做事的人不如会做人的,有功劳的不如没功劳的,英雄豪杰、功臣勋将四处碰壁、历尽坎坷,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无能之辈、奸佞之徒春风得意、称心如愿,或当大官,或捞大钱。正因为这个缘故,历代的经史典籍,差不多全是教人如何为人处世的,却很少有教人如何做事的,它们所要向人们提醒的,就是只要会做人,就等于拥有了一切,否则你能力再强,功劳再大,贡献再多,也是白搭。”

“小阳,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让我也去做小人吧,那是在封建社会里,君子向小人看齐,现在是21世纪了,如果还君子向小人看齐,那我们这个社会不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宋大哥,我不是让你去做小人,你也做不了小人,我是要你如何提防小人。不然,你就防不胜防了。”

“是啊,我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经常给我指点迷津。”

“我可没那么厉害,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带你去见一位高人。真的!”说到这里,吕阳叹了一口气,“我分析你现在可能一时摆脱不了小人的陷害,你不如暂时避开他们。”

“避开他们,为什么?”宋承云一下子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纪检监察部门把你的事那么挂起来了,我分析你这次是上不了,不如找一个机会到外面去。我刚才在《北京晚报》上看到一则消息,现在每个省不都有一个对口支援西藏的扶贫点吗?你不如换一个环境,到西藏去透透气,看看西藏的天空,让自己彻底远离你身边那帮小人。”

“唉!小阳,你真是我的诸葛亮呢!我该怎么谢你呢?”吕阳的话让宋承云茅塞顿开,如果吕阳在他身边,他也许会兴奋得抱着她转上几个圈的。

“到时候来北京了,怎么谢我都行啊!不过,你别说过就忘了,我可在北京等着啊!”听到宋承云开心地笑了,吕阳得意地说道。

“行!以后我会专程去北京谢你,你可别又像这次一样玩失踪啊。哎,我说小阳,如果我真的去了西藏,你会去看我吗?”

“哎呀,你怎么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正准备把这话说出来的,倒让你给抢了先啦!”

……

“宋承云,你个狗东西,你在和哪个煲电话粥呀,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大家在这里‘痴婆娘等野老公’,你一个快‘双规’的人了,还神得很,你晓不晓得,钵里的菜都炖烂了,倒在杯子里的酒也变成水了。”祁金贵打通宋承云的手机后,就是一通大骂。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已经到门口了,进来就自罚三杯酒!”宋承云说着,赶紧朝着潮州馆的方向奔去。

同类推荐
  • 黑灵之舞

    黑灵之舞

    一架曼谷飞往上海的班机。在茫茫无尽的黑夜學遭遇了强大气流。当全机人都因此而惶恐不已时,只有一对头倚着头沉睡的小夫妻丝毫不为所动。飞机安全降落后,机上工作人员却发现这对夫妻竟然已经死亡!更诡异的是,曼谷力面沒确他们的任何出境记录。而法医鉴定的结果是,他们俩在登机的两天前就已死亡……一场情与欲的较量、灵与肉的博弈!人心的沉沦胜过一切未知的恐惧!带着我的灵魂离开,逃离这冰冷的深海。我愿在故土的夜幕下,不停不息地旋舞。
  • 寻找燃烧的青春

    寻找燃烧的青春

    一群女子不平凡的经历,一位诗人不平凡的追寻。上个世纪70年代,一群少女向女性的身体极限挑战,承受男人都难以承受的劳动强度,在9年的时间里,钻透了20个珠穆朗玛峰。她们就是中国第一支石油女子钻井队。她们以青春热血成就集体荣耀。当集体解散,荣光逝去,各自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三十多年后,诗人再访她们时,她们对青春燃烧的岁月是五味杂陈。
  • 唐僧是我们的证婚人

    唐僧是我们的证婚人

    胡军和女朋友蒋璐璐在一起很久了,但一直没有结婚的念头。一次喝酒,遇上“唐僧”,这个家伙黑黑瘦瘦的,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他和同样神秘的“小胡子”像搞同性恋。胡军、蒋璐璐与“唐僧”、“小胡子”一起外出游玩,在郊区的一个夜晚,“唐僧”和“小胡子”去收账,留在车上的胡军和蒋璐璐遇到买毒品的一个家伙,才知道“唐僧”和“小胡子”干什么勾当,恐惧中的两个人一下觉得离不开对方……
  • 古镇排客

    古镇排客

    本书收录了作者近几年创作的15个短篇小说作品,很多情节是以其家乡长沙望城的靖港、铜官、乔口、高塘岭等古镇为背景写成的。
  • 焦虑

    焦虑

    年轻的人口普查员马尔多,受命去一个名叫虚址村的地方调查。在寻访虚址村的过程中,他经历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件,重重谜团与接踵而至的焦虑,使他最终陷入一场令人窒息的噩梦中难以自拔……
热门推荐
  • 重铸天庭

    重铸天庭

    天庭时代启示录,开篇:“科技的发展,是为了促进人类的进化。”“古武的复苏,是为了恢复神话荣光。”“当我端坐于天帝宝座上时,我会说:信我者,得永生!”————天帝·赵默PS:新人新作,想写出一个不一样的天庭,希望喜欢本书的大大们多多投票支持。
  • 凤凰栖老碧梧枝

    凤凰栖老碧梧枝

    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几十万年他的神迹消失无踪。天地初定,四海皆分。上古神祗,羽化平患。神兽灵骑,仙魔人鬼,各占天下。历劫历来的情缘是真是假,守护自己的神兽到底是何居心。沉睡之后的世界与之前有何两样。我将死而又死,以明生之无穷。
  • 灵珠至尊

    灵珠至尊

    李威,原是一名军校的废柴学生,在一款席卷全球的游戏中得知自己身体内封印着强大的力量,在成长中,他被牵扯进一场关于地球守护灵珠的阴谋,五颗灵珠的归属究竟在何方,它们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 在清华听的12堂修心课

    在清华听的12堂修心课

    本书介绍了在清华大学,有很多发人深省的修心讲座,无数知名学者和专家教授都在这里讲解过修心的要诀,让我们跟随他们的步伐,聆听他们的声音,进行一场简单而又不平凡的修心之旅。
  • 深情总裁柔心爱

    深情总裁柔心爱

    娇弱的杜丹花经历风吹雨打依旧—悄然开放绽放出属于它的光彩。交流群:251891168
  • 异域之圣师传说

    异域之圣师传说

    在一次宇航事故之后,穆风流落异星。凭着幼时所习的一点气功,他在这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权利和地位。然而,要想回归故里,他还得在这个完全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世界中四处闯荡。离奇的神术、诡异的魔法、骇人的武技、各异的种族,将带您进入一个缤纷的魔幻世界。这里究竟是异星还是异世?毫无二致的人族与魔族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神,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玛雅大陆之外是什么?为什么千万年来,人类都始终无法踏出大陆半步?随着穆风的回归之路,一个个谜团,相继展开……——————————————————————————请大家放心收藏,本书保证全本。喜欢养肥了再杀的兄弟也请收藏支持,本书一定肥!圣师一群:26373215(超冷),欢迎大家拍砖
  • 大宅疑云

    大宅疑云

    《大宅疑云》讲述了: 在校园的一角,蛰伏着一个不起眼的校园侦探俱乐部。几个性格迥异的男生女生凑到一起,开始一段寻找真相之旅。
  • 冰火上将

    冰火上将

    被人欺凌的他,突然觉醒体内的神通血脉,成为数百年来第一个双系能力者。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父亲的意外死亡另有隐情,冰火上将周思程,大道万般,却走妖脉。背负血海深仇的他誓要颠覆这个丑恶的世界。
  • 公主的绝世夫君

    公主的绝世夫君

    她是现代四大家族之一月家的现任家主,一本古书星月大陆把她引到了另一个世界。从此成为西月国沉睡三年的唯一的公主西月冰颜。沉睡的公主苏醒,给国势带来逆转性的变动,且看现代小女子如何素手翻转权势,令七大美男倾心相许,宁死不离!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腹黑公主之恋爱了》

    《腹黑公主之恋爱了》

    当我来到他们说的学校里,却意外撞到了他——哥哥的死党,却在学生会里看到了他们。。。。。。。。。不知会怎么样呢?。。。。加2424716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