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皇宫内,安心无聊的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来往的宫娥太监形色匆匆,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挂着凝重和紧张,每个人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无人大声喧哗,威严的氛围下更添了几分萧条和绷紧如弓弦的气息。
生活在皇宫里的人都是敏感异于常人的,虽然他们不明白其中的内情,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平静之下的风雨欲来。
“凌亦痕在哪里?”安心看向云轻。
“帝寝殿,是东凌皇休息的地方,自从东凌皇受伤后,就无人能踏进里面一步。”云轻温润道。
安心点点头,叫住一个小太监,让他带路前去帝寝殿。
穿过九曲回廊,绕过无数小路,在九重宫阙中走了许久,小太监终于在一处巍峨雄浑的建筑物前停下脚步,对着安心和云轻施了一礼,随即告退。
这座宫殿守卫更加严谨,每个人的武功都不低,且暗处还隐藏着数不清的隐卫,可见帝寝殿防守森严不是说说而已的。
安心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殿前大大的牌匾处雕刻着帝寝殿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即使是黑夜,那三个字依然清晰闪耀。
守在殿门口的侍卫同样得了凌亦痕的吩咐,并不阻拦,顺利的让二人进去。
安心还未走进房间,就可以感受到整个帝寝殿有一股压抑的暗沉,令人透不过起来,偶尔还夹杂着极小声的窃窃私语。
安心走了两步,透过飘荡的珠帘观看着里面的情形,偌大的殿内,站了一屋子的人,身着不一的官服,有老有少,脸色神色各异,如人山人海,围绕在床前,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床上的老皇帝。
安心看了云轻一眼,随即挑起珠帘,缓步走进。
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纷纷转过头来察看,见到安心和云轻时不由一怔,随即齐齐行礼。
“见到长安郡主,云轻太子。”
安心摆了摆手,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闻言,百官立刻让开一条可供人通行的小道,安心越过群臣,走到床前,凌亦痕坐在床沿,见她过来,凤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心儿妹妹,你可还满意?”凌亦痕俊美的容颜微微带了一丝讽刺,声音淡淡暗哑。
“满意,怎么能不满意?”安心毫不掩饰眸内的嘲讽,看着凌亦痕,清凉开口,“让开,你既然让我来,想必是做好了让我一睹皇上外公伤情的准备,挡着做什么?”
凌亦痕站起身,脚步后退了几步,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老皇帝进入众人的眼帘。
安心目光落在老皇帝形容枯槁的脸上,她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使劲的想了一会,才想起好像是和玉华,乐正夕,哥哥一起去的御书房。
差不多才十日的时间,他本就苍老不堪的身体几乎瘦成了皮包骨,蜡黄的脸没有半点的血色,头发亦是白了一大片,呼吸极为微弱,几不可闻,似乎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安心蹲下身子,手指搭上了他的脉搏,眉心跳了跳,凌亦痕的确没说谎,老皇帝脉搏虚弱,伤势严重,若不是用了贵重的汤药吊着一条性命,否则早就归西了。
“群臣早已验过,太医院的院首也已经诊治过,本王不肯公开皇爷爷的伤情,也是怕引起民心不稳。”凌亦痕看着安心平静如水的容颜,声音淡而冷,“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性,本王都会不遗余力的救治皇爷爷。”
“你放心,皇上外公还死不了。”安心缓缓站起身子,冷然的视线一一掠过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官,随即看向凌亦痕,声音虽淡却不容置疑。
“皇上不会死?”神色颓废的云丞相闻言一脸惊喜的道,“郡主可有把握医治皇上?”皇上受伤的太过突然,很多事情都没步上轨道,若他就这么死了,那跟随皇上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百官脸上亦是现出一抹喜色,眼神充满企盼的看着安心,希望之情溢于言表。
“哦?心儿妹妹能治好皇爷爷?”凌亦痕凤眸闪过一道清光,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安心,“不知是什么法子?能否说出来一解本王困惑?”
“你无能不代表别人无能。”安心半点也不留情面。
百官低下了头,想着天底下也大概只有长安郡主敢如此对摄政王毫不留情了。
“本王只是想知道,月少主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心儿妹妹何时能这般能耐了?”凌亦痕不怒反笑,笑意未达眼底,脸上表情无比淡漠。
“我的能耐你当然不清楚,因为你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你自然不了解。”安心听着他以‘本王’自称,心神恍惚了一瞬,随即目光清明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呵……”凌亦痕略带嘲弄的笑了笑,也不知实在嘲笑安心的自以为是,还是讥讽自己的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知郡主如何医治皇上?”一名官员大着胆子问道。
安心瞥了他一眼,目光下移看到了他胸前的松鹤,原来是二品的尚书。
“这就不劳烦众位操心了。”安心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凌亦痕,懒得理会他眸中的苦涩,自顾自的道,“只要摄政王同意我两个要求,五天后我绝对还东凌一个完好如初的皇上,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本王不同意。”凌亦痕断然开口,收敛了外泄的情绪,面无表情的道,“皇爷爷在本王这里,最起码本王有时间可以等待月少主研制出疗伤的药物,若是交给你,谁能保证皇爷爷能活过几天?”
“我是皇上外公的亲孙女,难不成我会害他?”安心眉头轻皱,眼神凌厉。
“这可说不准。”凌亦痕寸步不让,斩钉截铁的道,“本王就是不同意,长安郡主不必多说了!”
百官心神一凛,齐齐垂首不语,不知是被凌亦痕杀气四溢的语气给吓住了,还是被他口中那一声‘长安郡主’给惊住了。
众所周知,摄政王对长安郡主一片情深,何时有如此疾言厉色过?更不曾用这般客套的称呼来与她谈话。
安心眉头皱的更紧,凌亦痕明摆着不会让她长时间的接触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