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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意的落花 (上)

第六章有意的落花

谁都可能充当有意的落花,谁也都有可能会做无情的流水,这有意与无情之间的那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爱情就是那样,有落花就有流水,有有情,也有无情。是落花成就了流水的无情,还是流水彰显了落花的有意呢?

第一节

他们回到天音寺,靖宜和康宸再次告别。雪君带她告别了村长,带着卓玛,一起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雪君带着卓玛到处游览,卓玛只顾着惊羡这座城市的繁荣,一时忘记了正忙于准备展览的江靖树。而靖宜则讨厌这个充斥着世俗精神的都市。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堡里,她最爱的莫过于崇尚夜总会的酒吧。

“身体刚复原,不能喝酒。”雪君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夺过她的酒杯。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她不耐烦地说道。

一句无心的话却使他的心隐隐作痛,将白月光一饮而尽,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靖宜察觉到情况不对,便致以歉意的口吻说道:“刚才那杯算我敬你的,谢你把我这条烂命捡回来。”明明是要道歉的,可说着说着又开始自嘲。她拍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

他拉住她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拦腰把她搂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哭泣,看到她颓废的样子,他想要哭泣。而她在心里还是很排斥他的,她以为他又在逢场作戏。

“放开我!”她用一种不能商量的语气说道。

见他没反应,她用力掰开环抱着她的双手。

他转过她的身体,将唇印在她具有魔力的嘴唇上。闭上眼睛用心的吻她,他希望他的吻化作一个柔软的吸盘,可以吸走她所有的哀怨和苦闷。在这一刻,她没有挣扎,一种力量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她的心。

扑朔迷离的灯光中,人们注视着这对重叠的幻影,像一场美而素雅的梦。

步行街道旁,透明的落地窗前,江靖树正在撩窗帘,阳光洒在他疲惫的脸上。

而靖宜正站在街道对面看他。

卓玛出现了,她从楼上跑下来深情地抱住江靖树。但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她便生气地离开了。

靖宜正慢慢地向对面走去。

“哐啷……”

“卓玛,你疯了!”只听见江靖树怒吼道,他们看见突然来访的靖宜有些呆了。

靖宜俯下身拾拣碎片,相框里的照片,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

“这就是江靖树的爱情吗?”靖宜在心里发问。

“别捡了,他爱她,不爱你!”卓玛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拿起一片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手腕,血滴在照片上,而玻璃碎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灭了,被推入病房的卓玛,面色苍白,一如手腕上包裹的纱布。

病房中除了卓玛,只剩下了靖宜。在卓玛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江靖树就失去了踪影。

卓玛醒来了,但执意不肯吃东西。靖宜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向雪君求救。而雪君却是随叫随到。

靖宜抽身离开,她又来到步行街道旁。透明的落地窗,挂起的窗帘有被撩起的痕迹。

她站在窗旁,看到在室内忙碌的江靖树,她有些诧异。

“她不肯吃东西。”靖宜试探性地问道。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有些困惑,有点愤怒,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她花了六年的力气一直把他留存在心里的这个人竟是如此的冷漠。一个爱他的女人为他而死,他仍可以在这里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情。她想到这儿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

远一点,不仅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真伪,同样可以看到爱情的残忍。对于得到爱情的人来说,它也的确是美好的,但对于那些没有得到爱情的人呢?

远一点,对于正深爱着一个人的人来说,是很难办到的,因为她把所有热切的目光都集中于她所深爱的人身上,即使见不到他,他也好似如影随形。

她一直坐在那里,看他来来回回地忙碌,汗珠已渗出额头。

“你走吧。”他站在她面前,她看到他正在流血的手指。

她这才意识到门前的碎片被清理了,她忽然关心起照片的去处,她站起来慌乱地在室内走着,试图寻到照片。她也许就是想再看一眼那个清新脱俗的女子。

“你把你的爱情放到哪里啦?”她竟然在严肃的质问他。

“那不是我的爱情!”他冰冷的回答让她更加惊诧,她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那个江靖树了。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她,她需要你。”她在努力地劝说。

“需要我?她越是需要我我就越是不能去,如果她只是欠缺这一时的需要,我可以帮她,但她欠缺的是一生一世,我给不了。”他依旧那样冰冷,让人无法接近,可是靖宜哪里明白,这是江靖树最想让她明白的事情。

靖宜苦笑着,“难道爱是一种罪过吗?”

“请你转告她,同情和感动不是爱。”江靖树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说完后又开始了他的忙碌。

“你有没有爱过啊?你知道那份她在你面前的脆弱吗?你知道比起心痛,手腕的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吗?这些你都知道吗?”她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斥责

“她的行为只是显示了一种强烈的可怕的占有欲,我根本就感觉不到那是一种爱”他很认真地诉说着,依旧面无表情。

“爱真的是一种罪过!”她徐徐转过身,带着一脸的哀怨离开了。

而这句话却反反复复地回响在江靖树的耳边。

她一直向前走着,她气哭了,她在为卓玛鸣不平,也许也在为自己讨一个说法。当她想起卓玛为了可以追随江靖树而高兴到喝醉的时候,她哭的更厉害了。而在她情绪稳定之后,她又来到了医院。

雪君正在为卓玛喂饭,卓玛在细细地咀嚼着,像是重新开始了另一种认真的生活。

一个人的爱真的只存在心里吗?它会不会也存在于血液中呢?

卓玛流了好多血,而当她换上其他人的血液时,她对江靖树的爱会不会也随之改变了呢?应该是不会变吧!人家不是说爱已深入骨髓吗,无论骨髓再制造多少血液,那些血液中都含有爱的成分。

靖宜看着死里逃生的卓玛,心里有万分感慨。她在想,卓玛在醒来之后没有看到那个她为之轻生的男人,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呢?也许,世间的每个人都只在乎他们爱的那些人的感受,至于爱他们但他们不爱的那些人的感受,根本与他们没有关系,是生是死又如何呢?

爱,有时的确是一种罪过,尤为单恋,是最楚楚可怜的。

直到卓玛出院,江靖树也没有出现。他也许是希望自己的无情可以化作一把快刀,将卓玛心中的情思斩断。他不希望一个女人再因为他而脆弱,因为他而受伤。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他的无情严重刺伤了卓玛,她的心如今已支离破碎。

当人们被她所爱的人深深戳伤时,一段时期里,人的情感往往会徘徊于爱与恨的边缘,这边缘太窄太窄,走在上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一边是苦海无边的爱,一边是烈火焚烧的恨,如果想要平稳地走过这段狭隘的边缘,必定是步步惊心,甚至是举步维艰。苦痛是不足以形容这个惨烈的阶段的,如果能侥幸地安全地抵达彼岸,那定会是一片柳暗花明,那定会是身处于一个崭新的天空下,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生活。

但卓玛并不是那个侥幸的人,她急躁地走在那狭窄的边缘,掉进了深渊。从此她的生活就这样被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打败了,她在恨里苦苦挣扎着。

当一个女人被她所爱的男人深深伤过之后,不是变得更加坚强,就是失去更多的自我。

卓玛出院以后,经雪君的介绍,果真如愿以偿地参加了选美大赛,可由于她的出身以及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培训的表演,她并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成绩。可惜的是没有人告诉她生活本来就是曲曲折折,起起伏伏。一个人在外想闯出一番事业,没有背景,没有资本,只能靠实干。可初出茅庐的她怎能意识到这些,她唯一弄明白的事情就是这里不再像她的家里,她想要什么,她阿爸就会给她什么。

感情上的挫折加上事业上的失败使一个出门在外的娇娇女备受打击。她蹲坐在街头无助而迷茫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傍晚了,人们都各自回家了,而卓玛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时,有位“星探”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她。

“小姑娘,找不找高薪工作啊?”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搭讪。

“高薪?”她疑惑地问道。

“高薪就是一天最少能赚一两万,如果你在圈里名气混大了,赚的钱会更多。”

“是吗?干什么?一天工作几个小时?”卓玛此时傻得有点可爱。

“小妹妹,你不是未成年吧?别在这卖萌了,我们夜总会可是当地最有名的,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见你还有三分姿色,才跟你多费口舌。”那人着实觉得卓玛不识抬举,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哎,大哥,我去,我跟你走。”

“那好,快上车吧!”那人还略显一点不耐烦。

卓玛立刻上了那人“欲擒故纵”的道,那人乐呵呵地开车来到了崇尚夜总会。崇尚每逢佳节必会更替一批旧人换上一批新面孔,一般的货色是不能达标的,因为这批人都要经过夜总会贵公子的检阅,如有不合格的,招人的负责人要倒大霉的。

雪君正在酒吧喝酒,正纳闷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到吴靖宜。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人说有事要见他。

“君阁,我可找到你了。”那人气喘吁吁地,看似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找我什么事?”

“这不是一年一度的‘以旧换新’活动终于筹备完了,只要通过您的审批,我们就可以交差了。”

“奥?这事我都忘了,又到了去欣赏艺术品的时候了。”

他很慵懒。

“是啊,君阁,是不是有点急不可待了?”那人说完眼睛里冒着绿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吗?别说,还真好久没沾荤了,走着!”雪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他紧随其后。

从酒吧去夜总会不过五分钟路程。

“君阁来了,君阁来了……”雪君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出了尖叫声,没一会儿,一大群妹妹就簇拥过来。那人上前开路,却不幸地被踩在地上了。雪君见此状况,只好拿出他秒杀少女的魔鬼微笑,顺手拉过身边的妹左拥右抱地进了贵宾房。

当负责人从地上重新爬起来时,贵宾房的门口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哪怕能留个缝隙,他立马变成只苍蝇飞过去。

“这么久没来,还是这么受欢迎!”负责人连声叹气直摇头。

“你们都是今年的新人吗?”雪君见负责人没了踪影,就可以料想到门口的场景,他也没想到今年的情况会好到这么失控,只好自己想办法杀出重围了。

她们都嗲声嗲气说是!

“你们的热情我都目睹过了,是百分百的合格,不过今年呢,我们不再采用往年那种‘亲昵’的选拔方式了,咱们换个法,你们觉得如何啊?”雪君也不明白为什么当他看到那些凹凸有致的妹妹时,本应该全身心地沉醉在这温柔乡里,可现在他却完全失去了兴趣。他现在只一个念头:马上逃离现场。

“君阁殿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依旧是能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嗲声嗲气。

“把负责人叫来。”雪君有些不耐烦了。

负责人这才点头哈腰地进来了,雪君见他倒霉的囧样,也不愿再训斥他的无能,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耳朵,交代些事情,“今年你做的很好,都合格,你再搞个形式上的选拔,这事就算了了。”雪君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身后的妹妹们都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他用力甩开她们,匆忙往外赶。妹妹们都在身后怨声连连。可刚走到门口,正巧一个妹撞上了他,此时负责人连忙走过来,要求此妹想君阁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妹妹低着头胆怯地说。

雪君见此身影甚是熟悉,便挑起此妹的下巴,想看个究竟。

“卓玛,你怎么会在这里?”雪君吃了一惊。

卓玛泪眼婆娑地看着雪君,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掉下来,雪君见她不语,便拉起她走出夜总会。

“不会有人欺负你吧?”雪君看着她有些担心,“你可以不说话,你摇摇头表示NO,点点头表示Yes好不好?”

他见卓玛摇了摇头,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卓玛毕竟是他从人家父母身边带出来的,现在她举目无亲心里还如此脆弱,他有责任照顾她。

“带你去吃东西好吗?”他仿佛在哄一个孩子。她点点头。

“卓玛,我带你去吴靖宜家吃饭怎么样,她家保姆做饭很好吃奥?”他眉开眼笑地说,自己都很诧异为什么心情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可卓玛摇了摇头。他的热情立刻被浇灭了。

他也没再问什么,带着卓玛去了一家餐厅,随后帮她安置了住处。

第二节

灯光,依旧扑朔,依旧迷离。

靖宜,依旧坐在天然吧台,依旧点了一杯白月光。

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纷纷扰扰的人们,可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有些诧异。

“酒吧新来了一名小提琴手。”调酒师伏在吧台上对她说道。

酒吧中央缓缓升起一座小舞台。一个清秀的身影走上舞台,轻轻闭上眼睛,优雅地开始了她的深情演奏。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第一眼看到她,靖宜不由地想起了这句诗。

她浑身散发的气质,吸引了靖宜,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优雅的动作,月牙弯似的眉毛,尤为的动人。

“她给人的感觉好特别。”调酒师若有所思的说。

靖宜轻轻地笑了,她看了一眼调酒师陶醉的神情,她知道他已倾心于她。但在心里又掠过一丝阴影,他们会两情相悦吗?还是会依旧上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呢?想到这,不免一阵忧伤。

又想起了江靖树,明天影展要正式开始了,他是否依然在忙呢?

暮色渐染。

但步行街的繁荣却刚刚上演。昏暗的天空下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灯妆点了城市,使之绚丽多姿。爱车一族,见车展,蜂拥而上;炫舞一族,则现身于露天舞台,有街舞族、华尔兹族、爵士族等等,但唯独没有拉丁族,天气原因,风度温度要兼得;爱乐族,一个乐队中的成员各自负责一种乐器,有爹地妈咪组合,公公婆婆组合,弟弟妹妹组合等等;爱美族,有美甲的、做头发的、走秀的;爱吃族,各地名吃应有尽有,稀有潮流吃法出招不断,只有想不到,没有吃不到;爱书族,中外名著、唐诗宋词、人际交往类、野史正史啊、言情鬼故事啦,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靖宜置身其中,穿梭于热闹的人群。

一熟悉身影闪过,优雅而迷人,月牙弯似的眉毛。

“小提琴手。”靖宜恍然大悟。

靖宜散漫的目光随即聚焦于她的身上,她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在一个手绘鞋柜台停下了。这柜台是一位热爱美术的帅气的男大学生办的,他为顾客提供白色的帆布鞋,顾客可以随意上色,随意画出自己所想所爱。

她坐在柜台前,他递给她一双鞋子,画笔和染料,可那双鞋子并不是白色的,好似已经被人涂抹过,她接过来开始娴熟地涂画,目光如炬。此刻,街中的热闹已于她无关。

而靖宜来到步行街道旁,透明的落地窗,印着绚烂的灯光,窗帘已放下了,安安静静依偎着窗。

二楼的房间透出点点微暗的光,江靖树的身影不时地在窗前摇曳。

靖宜站在楼下,静静仰望。

天,开始下雪了。白色的雪花如同春日的柳絮,又如同美人鱼留下的泡沫。是的,是美人鱼留下的泡沫,伸手接住它的那一刻,便是它消融的时刻,这就像爱情,越想抓越抓不住。

天,开始下雪了。热闹的街道,不一会儿,冷冷清清。

江靖树打开窗户,燃着一根烟,烟雾不时笼罩他冷峻的脸庞。此刻,站在雪景里的吴靖宜,心里好慌,不知该往哪儿躲。

“靖宜,”他微笑,“下面很冷,上来吧!”

“不了,只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忙完。”她在推脱,也许是因为她没有直面他的勇气。

“影展取消了,明天我要走了。”他愁眉不展地说道。

“又要走了,祝你一路顺风。再见!”她在心里默默叹息,说完后她转身离开了。她多么希望就这样转身走开,永远不要回头。她对自己说,放弃吧,放弃他,然后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人。

第二天,江靖树离开了。

靖宜收到来自他的短信:靖宜,保重!

大清晨,她又跑来步行街道,又来到这个在心中无数遍告诉自己不要再来的地方。透明的落地窗,窗帘没有被撩起,安安静静依偎着窗。

他走了,又一次走了。

她哭了,又一次哭了。

下雪了,又一次下雪了。

雪白的世界如同她纯洁的爱恋。纵使眼泪哭干,也融化不掉一颗冰冷的心。

她无数次想过,下雪天,可以牵起她心爱的人的手,一直走,一直走,一步一步走向白头。

可如今,见一面都成了奢求。

人生就如此吧,几番别离,几度忧伤。

直到她走回酒吧,才记起今天是圣诞节。

人们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最热闹的要数教堂。耶稣的诞生,随之而来的是对人类罪恶的洗礼,是一种走向光明的导向。

崇尚夜总会,这个充满阴暗的地方,自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整座城市沉浸在喜悦中,往常昏暗的天空,在今夜,莫名其妙的变得明亮。

只有一个角落,一个寂寞昏暗的角落里,悲伤逆流。

今晚,没有白月光,没有卡布奇诺,只有烈酒。

吴靖宜,坐在那个昏暗寂寞的角落里,喝着酒,享受着火热的燃烧。

她醉了,双颊微红。

原本,她下定决心,在这个夜晚,一定要等到圣诞老人,一定要等到他来送给她爱情。

可她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尉迟雪君大步走进酒吧,只一眼,只一眼他就看到了他的爱情,即使她坐在那个最不起眼的地方。

他坐在她对面,哀伤的看着她,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喝的烂醉如泥。

VIP房

床头的台灯,罩着一层薄薄的纱,在光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粉紫。

他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醉醺的脸庞。俯在她耳边,细语:靖宜,圣诞节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呢?

出乎意料的是,她听到了。她虽然睡着了,但在潜意识里她依旧在等待圣诞老人,依旧在等待她的爱情。

“江靖树,江靖树……”她喃喃自语,眼泪夺眶而出。

一声声的呼唤,叩击着他的心房。

他轻轻地吻她的眼角,眼泪的味道,原来不是咸的,而是这般的苦涩,苦到他的眼角也挂满泪水。

他可以给她所有,可唯独不能给她最想要的江靖树。

“靖宜,我爱你。”

一直想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无论当事人听没听到,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知道她一直爱着谁,他更知道,当一个人的心被一个人完全占据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用力挤,都不会有一席之地。谁让爱情就是如此自私如此残酷呢?

雪停了,天亮了。

他站在窗前,纤细手指玩弄着水晶杯,一夜未眠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窗前高大的身影使她顿时清醒了。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最奇怪的是她竟然穿了一件陌生的男式睡衣。她努力地回忆,绞尽脑汁的回忆,看能不能想起不该发生但发生了的事情。在她心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毁在他手里的女人简直不计其数,她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但除了窗外挂着雪的圣诞树之外,她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奥,对了,昨天是圣诞节,但她睡着了,她怎么可以睡着了呢?不由在心里开始责备自己。

“我的圣诞节礼物呢?”她不禁喊了出来。

他惊诧于她的问题,难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记得?他异常疑惑,那句“我爱你”,莫非她也记得?他的心里突然慌乱起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扑朔迷离的眼神又唤回了她的怀疑,莫非他真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此刻,她恨极了烈酒,恨极了自己逆流的悲伤,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马上逃离这个鬼地方,她突然觉得空气变得好稀薄,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在慌乱地找衣服,可怎么都找不到。

“衣服送去洗了。”

“为什么要洗?拿回来!拿回来!”她大声喊起来,声音里夹杂着浓厚的哭腔。她生气地抓过被子,紧紧地抱着,她此刻没有丝毫安全感。她渴望已久的圣诞节,渴望和她爱的江靖树通宵达旦,谈人生,聊理想或是看星星,可现在呢?理想总是那么美好,可现实为什么这么骨感?她那样纠结的爱他,爱到成伤,爱到癫狂,可他依旧不爱她,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这儿,她大声哭了起来。雪君如同一条导火线,引燃了她所有的悲伤,但同时,也使她压抑在心底很久很久的痛得到了释放。

像爱情和痛苦这种抽象的东西,具体化之后便是眼泪,眼泪有时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治疗内伤。

女人的眼泪,是男人的弱点。明明真理不可推翻,可靖宜不按常理出牌,真理又算得了什么?纵使雪君有三千甲兵,也抵挡不住突如其来的洪水。雪君心弦紧绷,也许他是第一次见有真心会流眼泪的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可今天看到她如此撕心裂肺地哭,他才知道她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此时,他只想奋不顾身的爱她,呵护她,无论自己是否会因此受伤,无论自己是否会因此痛不欲生,他都不在乎。

“靖宜,别哭了,我马上去拿衣服。”他说完便匆忙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房间里的哭声已荡然无存。他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放在她身边,像是在恭敬地伺候着尊贵的公主,随后他便识趣地退出了卧室。

尉迟雪君,这个霸道薄凉的男人,在吴靖宜面前已经失去了自我,已经为爱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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