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还因为与玛蒂德·威森东克夫人的志同道合而获得精神上的安慰。玛蒂德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她具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对哲学、文学、音乐都有一定的见解。瓦格纳十分仰慕这位不寻常的女子,时常在黄昏五点到六点钟之间出现在玛蒂德的客厅里。因此,瓦格纳戏称自己为“黄昏客”。他把玛蒂德引为知己,经常和她在一起讨论艺术和人生。在共同的信念和艺术爱好的基础上,他们建立了日益深厚的友情。瓦格纳于1853年6月创作了一部。《降E大调奏鸣曲》献给威森东克夫人;又在歌剧《女武神》前奏曲的靡页上写下“G.S.M”(“祝福玛蒂德”)的字样作为该曲的献辞。在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创作过程中,也凝聚了他们无比深厚的友情。在离开威森东克夫妇后的几年中,瓦格纳曾经在给玛蒂德的信中写道:“对于《特里斯坦》能够完成,我将永远由衷地感谢你!”瓦格纳与成森东克夫川的关系一直保持了六年,他称这段时期为“鲜花盛开的日子”。1858年4月,由于瓦格纳的妻子米娜私自拆阅了他给玛蒂德的一封信,而在威森东克家引起了一场风波。从此以后瓦格纳的处境十分为难,他忍受不住无休止的争吵,终于在8月17日离开威森东克夫妇的住地,迁居威尼斯。
瓦格纳在威尼斯住了七个月。1859年夏末,当他完成了《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全部创作后,又离开了威尼斯,第二次来到巴黎。在巴黎期间,他为自己能够获得回国的许可而四处奔走。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瓦格纳终于重返祖国。
瓦林纳归国后不久,就来到莱茵河畔的比柏里赫着手创作歌剧《纽伦堡的名歌手》由于经济情况日益破落,他不得不在莱比锡、维也纳等大城市指挥音乐会,依靠微薄的收人来维持生活。1863年,瓦格纳前往俄国举行音乐会,先后在彼得堡和莫斯科公演,演出获得极大成功,并得到一笔可观的收人。但是,他回国后不久又重新陷入困境,经济来源断绝,音乐会收入少得可怜,财产也被债主们没收。瓦格纳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流浪者,生活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他在日记上写道:“我已经完了,我将从这个世界消失。”然而,就在这途穷日末之际,瓦格纳碰上了鸿运。
1864年5月4日下午,瓦格纳被邀请到慕尼黑去见巴伐利亚国王路易二世。路易二世是瓦格纳音乐的热烈崇拜者。自从他在维也纳观赏了《罗恩格林》之后,就开始日夜渴望召见瓦格纳。有一天,宫廷秘书长问国王衷心希望的是什么,国王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他希望见到作曲家理查德·瓦格纳,并声称这是他一人生中最大的愿望。当瓦格纳出现在国王面前时,路易二世象遇到了久别重逢的故友,紧紧抱住瓦格纳说:“象神那样了不起的瓦格纳兄呀!你是我许久以来一直寻找的人。我了解你的艺术。神圣的歌曲大师呀,我在我的心灵深处紧紧地跟你结合在一起呢!”路易二世对瓦格纳的一片痴情使瓦格纳获得了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待遇。尊照国王的意愿,瓦格纳住进了慕尼黑附近的一座别墅,这座别墅距斯坦贝格湖边的夏宫不远。国王帮助瓦格纳还清了所有的债,并满足他一切需要。与路易二世的友谊,使瓦格纳从绝望的边缘一跃而起,成为畅通无阻的成功者。为了能安心创作,瓦格纳于1866年再次去瑞士。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歌剧《纽伦堡的名歌手》的创作。1868年6月21日这部歌剧在裹尼黑首演,由著名音乐家、瓦格纳的朋友彪罗担任指挥。路易二世出席初演仪式,并把瓦格纳请到自己的包厢里,并肩共赏这出歌剧的初演。第二幕和第三幕落幕时,瓦格纳在国王的包厢里,向鼓掌的观众回礼。
这部歌剧上演结束后,瓦格纳就从慕尼照回到瑞士。他在那里又度过了四年,一直到1872年,为了兴建拜雷特剧院才离开瑞士特里柏兴。兴建拜雷特剧院是瓦格纳后半生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它与瓦格纳毕生的事业紧紧地连在一起。
瓦格纳在音乐史上品以歌剧艺术的改革者出现的,他以始终不渝的精神和百折不挠的力量为自己的艺术理想而奋斗。他反对当时意大利歌剧中常见的空洞的声乐技巧,也反对当时法国大歌剧那种表面效果的堆砌,而主张音乐应与戏剧有机地结合在一想,歌剧应该宣扬进步的社会理想。瓦格纳创立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音乐剧。
1849年以前,瓦格纳在创作《漂泊的荷兰人》、《唐豪赛》和《罗恩格林》这三部歌剧的时候,已经开始实践他的歌剧改革的理想,1849年以后,在流亡瑞士的最初几年中,瓦格纳则对歌剧改革的理想从理论上和美学上进行了思考。他先后写出了《艺术与革命》(1849年)、《未来的艺术作品》(1850年)、《歌剧与戏剧》(1851年)等著作,以及为三部歌剧的剧词(《漂泊的荷兰人》、《唐豪赛》、《罗恩格林》)而写的序言《致友人书》(1851年)。瓦格纳在这些理论著作中,阐明了自己的艺术观点和歌剧改革的思想。它深刻地体现了一个改革者的伟大魄力。他在《艺术与革命》一书中指出:“艺术永远是社会制度的一面好镜子。”“只有在我们的伟大的社会运动的肩上,真正的艺术才可能从文明化的野蛮的状态中上升到它应有的高度。”《歌剧与戏剧》是瓦格纳一生中最主要的一部美学著作。在这部著作中,他阐述了把多种艺术综合为一体的艺术理想,他把自己的音乐剧称做《未来的戏剧》”他认为当附的歌剧已误人歧途,音乐在歌剧中本来应是表现手段,却变成了目的,而戏剧本来应该是目的,却变成了手段。他认为,在未来的歌剧中,音乐和戏剧都要连续不断地发展,而不为个别独立的曲子所打断。
瓦格纳关于歌剧改革的主张是他毕生事业的指导思想,他先后创作了八部歌剧,这些作品不同程度地实践了他的歌剧改革的理论。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瓦格纳一直梦想兴建一所新型剧院,这所剧院必须能够适合他的音乐剧演出的要求。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于1872年在巴伐利亚的一座小城拜雷特破土动工。
早在1837年初秋,当24岁的瓦格纳在里加剧院担任指挥的时候,就有兴建剧院的设想。由于资金问题以及逃亡国外十几年,所以,此事一直到1864年才提到议事日程上来。1864年,巴伐利亚国王路易二世在慕尼黑召见瓦格纳时,向他表明自己正是实现他的理想的君主。于是,聘请著名的建筑家郭特失利·曾珀设计草图,决定在慕尼黑修建。设计图十分完美,它使瓦格纳和国王都十分满意,但因为建造剧院需要非常庞大的经费,这一计划遭到巴伏利亚政府官员的一致反对。所以,在慕尼黑建剧院的希望如昙花一现,遂成泡影。
1871年,在朋友、指挥家汉斯·彪罗的提议下,瓦格纳带着妻子(后妻)柯西玛前往拜雷特镇观看。拜雷特给瓦格纳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拜富特的环境完全合于我的希望,我终于决心要住在这里,然后让我在此实现自己伟大的计划。”瓦格纳的这一计划深受拜雷特居民的欢迎,他们热切希望着一计划能早日实现。由于民心所向,各方面的工作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依照他的朋友、天才的钢琴家陶吉格的建议,瓦格纳准备发行三百达拉的支援证券,以此募捐集资。陶吉格,1871年把此计划付诸实施,但因中途不辛身亡而未能完成。然而了这一倡议已被继承下来,在曼海姆一带的“瓦格纳协会”和包括国外的其他域市,一些瓦格纳崇拜者群起效法,终于筹集了三十万马克的资金,相当于总预算的三分之一。其中包括埃及国王捐一万马克,汉斯·彪罗丛自己的演奏会收入中捐出四万马克,以及瓦格纳自己的演奏会收入四万七千马克。1872年5月22日,正当瓦格纳59岁生日那天,剧院的奠基式在拜雷特隆重举行。瓦格纳在宴会上讲了话;并指挥了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纪念演奏。这项工程在中途因资金消费一光而遇到了危机。直到1874年初,巴伐利亚国王路易二世认捐了三十万元马克,再加上瓦格纳自己开音乐会得来的十七万马克的收入,才保证工程顺利进行。
1874年4月,瓦格纳全家迁进拜雷特,住在一座命名为“梦幻庄”的别墅里。这座别墅离剧院很近,瓦格纳时时刻刻注视着剧院的兴建进程,并积极筹备庆祝剧场落成的公演。在剧院还未竣工的1875年,歌唱家已云集在拜雷特排练《尼伯龙根的指环》了。1876年8月,瓦格纳终于实现自己多年的愿望,《尼伯龙根的指环》三部剧在新建的拜霞特剧院首次上演。剧院的落成和这部歌剧的上演,吸引着各界人士光临拜富特。德国皇帝威廉一世,巴西皇帝彼得二世,巴伐利亚国王路易二世都出席了公演。许多国家的著名音乐家也前来庆贺和观赏。李斯特来自魏玛,圣—桑来自巴黎,柴科夫斯基则从俄国远道而来。
拜雷特剧院落成后,瓦格纳开始着手创作他最后一部歌剧《帕西发尔》这是一部宗教神秘剧,它深刻地体现了瓦格纳晚期皈依宗教的消极的世界观。瓦格纳于八十年代初写过一篇题为《艺术与宗教》的论文。他在论文中断言音乐只有和宗教相结合才能成为真正的艺术。而《帕西法尔》正是在这一理论指导下的艺术实践。
1879年以后,因为健康关系瓦格纳连续四个冬天都是在意大利度过的。1881年春,瓦格纳赴柏林参加《神异的黄昏》的公演,在一片喝彩声中他突然脸色苍白,急忙退入休息室。一阵阵的心脏剧痛威胁着他的生命。瓦格纳顽强地活下来了,但从此健康状况日益下降。1882年,瓦格纳重返拜雷特,在那里参加了《帕西法尔》的首演,在最后一场演出中他还亲临指挥。随后,瓦格纳又回到威尼斯休养,终因心脏病复发,医治无效,于1883年2月13日死于威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