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纳兰白衣自然明白她说的承诺是什么,那是她签定的生死约。
楼弘宇沉着一张脸,听着她与妖红山里的对话之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敢情是在气他吗?什么时候开始她与那女人如此熟了?
正在楼弘宇想讯问之时…。
“不好了,不好了,梅园着火了。”不远处传来喊叫声,打断了楼弘宇的沉思。
东方火焰直冲上半空,浓郁的烟味随风扑鼻而来,楼弘宇放开了纳兰白衣的手:“我过去看看。”
看着人心慌慌的一幕,纳兰白衣看向梅园的方向,心有感触,在她回过头打算找妖红山里之时,却发现她早就消失了。
妖红山里来无影去无踪,还没有与纳兰白衣半谈却早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了。
“一绮?”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动,而她一眼便能认出那个女人就是一绮,那个有点怪异的女仆役。
“一绮,你等下。”纳兰白衣喊着,迈步小跑着上前去,扑一声,她摔倒在地上。
这也不能怪她,谁教她生了那样的小脚。不,应该说是这身体的主人纳兰白衣没事把脚生得那么小,害得她走路摇摇晃晃,虽然不是常被裙子绊倒,但她时常在没有注意的地方总会揪起裙摆,害怕自己被这麻烦的裙子绊倒,而一直害怕的事情现在真的发生了。
一个身高一米六多的女人,就是那点小小的脚,天知道古时候的女人做什么把脚缠得小小的,这样怎么走路?幸好她也不是常常摔倒,否则还跌得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经过数月之后,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三寸金莲,她又想着应该把这身体练得强壮一点,因为这身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这天下第一庄,人人都特别奇怪,就连一个说话的下人也没有,每个人神态都紧张兮兮的,不是她敏感,而是那些人都在避开她。
纳兰白衣站了起来,整理好衣衫,又顺了顺鬓发,摸着发痛的膝盖,她想一定是摔破皮了,白色的裤管这上还染着一点点艳红的血迹,看来是她的身体太不经摔了,这一摔就“现红”了。
“你没事吧?”说话的是一绮,她原本想快步走开,但却发现纳兰白衣不知因何事摔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她有些担心所以便上前来看个究竟。
纳兰白衣抬起头,看着一绮天真的脸蛋,再看着她伸出的手,似乎要扶自己,可是感觉到纳兰白衣的目光之后,她才收回了手,那正在发浓的小手。
“我没事,你呢?”纳兰白衣问的是她的手,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怀疑一绮的手是否会废掉?
居然有人的手长成这样子,凭这点她肯定的断定了一绮并不是伺候着主子的仆役,若是被主子天天看着她的手,不知是否还能吃得下饭呢?
是个杂工?看她粗陋的衣服便可以知道,纳兰白衣想到这里,心却有点痛,不知为何,她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疼。
“还好。”一绮并没有不习惯她的问好,好象这话是家常便饭一样。
可纳兰白衣却没有这样认为,一个小小的仆役受到楼兰皇后的问候应该开心或受宠若惊才对,而一绮却完全没有那种喜悦,她有的也只不过是担忧。
“走,跟我来。”纳兰白衣大胆的牵上了一绮的手,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她强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中走去。
那一房间,只是来到天下第一庄的第一个下午在那呆过,之后她再也没有在那睡,但路她还认得,似乎自己常往好走,不一会儿,她便领着一绮来到属于她的住处。
一绮百感交集,她不明白为何现在纳兰白衣还是一直对她这么她,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最终都由不得人。
进到房间内,两人都为其古色古香的建筑装饰感到炫目不已。
内子居然被改修过了?才短短几天,居然改修得如此豪华?
“这,这是怎么回事?”纳兰白衣看着自己的衣物还在,而其他地方早就修得不再是原样了。
这屋内所有看得到的墙壁柱子都是用高级的桧木雕刻而成的,形状美丽还带着木材特有的香味,整体的感觉相当的高雅美丽。却没有一家给她这么强烈的感觉。不愧是在古代,就是这么的古色古香啊!
“变回原样了?”一绮大声出惊叹。
这厢房看似普通,但却因为数年前的一场意外,后来庄主特意将这里改建成了一另外一番模样,怕的就是触景伤情,没想到这里居然在这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变回原样?你是说这里以前就是这副模样的?”纳兰白衣不可思议的看着一绮,毕竟她在楼兰宫中的凤和殿也没有这样的豪华。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别人都称天下第一庄可与楼兰城相比较,而帝皇对天下第一庄也是比较畏惧,所以双方都保持着友好的一面。
“是的。”一绮随着纳兰白衣进入了屋内,纳兰白衣一边说着,一边找药给她治伤。
这伤口开始应该不算严肃,但经过了长期的不上药,伤口开始化浓,现在已严肃到浓涌上伤口之上,双手肿得有些发紫。
“你以这里呆了多久?”
“五年。”一绮没想到纳兰白衣这样问,她想也不想便回答。
五年?那不是纳兰白衣进宫之日子?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她与纳兰白衣是一体的,可一绮却避她如蛇蝎,不肯与她亲近,难道为什么隐情?
“来,我为你上药。”纳兰白衣拉过一绮的手,善意一笑,小心的为她上着药粉。
一绮有点受宠若惊,却没有挣扎…
“痛吗?”这药效果有些猛,洒落在这伤口上一定是火辣般的痛,可一绮却一声也不吭的。
这药是她那次生病之后,就让蓉儿从太医府中取来的,因怕有什么意外,所以她一直将药放在身上,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派得上用场,反而给一绮用上了。
“轰隆…”屋子动了一下,纳兰白衣还不明情况,眼前是一片漆黑,惟一的微弱光亮来自墙上挂的火把。
她坐在一堆和地上的湿乱肮脏相比算是很干净的干草上,闻着令她作呕的腐败空气,她的身子和她的心一样的冷。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和一绮坐在屋内,现在倒是进入了什么杂房中了,她没有想到屋内居然会有机会,一直大意的她现在身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方,而一绮则也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面面面相觑,却没有说话。
一绮倒没有她这样惊讶,她显得更加冷静,用刚才被包扎好的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四处的眺望着。
“这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纳兰白衣有些激动,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居然天天遇到奇怪的事情。
事事不顺,就连走路都要摔倒,看个太后居然遇蝎子掉到池中,向太后请安居然会被追杀到宫外,这事事不顺让她心慌,太后?太后?她许久不曾想到这号人物了,不知她怎么样了?她与楼弘宇都遇事了,不知她老人家是否会安好?又或许是她根本就是知情者?可又不太像,毕竟她被蝎子咬的那一刻,还有中毒的情景是很真实的,没有一个人敢拿自己的身体去估实验。
“这是天下第一庄的地下室,再等等吧。”一绮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而这里的出去时间也被她算准,看着四周没有改变的关机,她很有信心一会就能出去了。
虽然不知触动机会的人是谁,也不知为何会让她们来到这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暗中有人对纳兰白衣不利,又或许说别人不想一绮与纳兰白衣更亲昵的接触。
“地下室?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被放到这里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怎么样,可她真的不想死啊,她还要回去现代,她还要过着自由的生活,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她还想着独自一个人去闯江湖呢。
她又不是无敌女金钢,怎么可能会被这样一而再的整弄而不死?想到死她有点害怕,她也是凡人,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死亡是恐惧的。
“主子,都是一绮不好。”一绮突然哭了,转过身看着纳兰白衣,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她。
主子?一绮在叫她主子?纳兰白衣有些受宠若惊的,难道这一绮是纳兰白衣以前的仆役?
“主子?你在叫我吗?”纳兰白衣有些奇怪,为何一绮会突然改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纳兰白衣听完了一绮所讲的事,就如在听一个小故事一样,迷迷糊糊的,就如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她知道其中的主角就是纳兰白衣,而地绮确实是与纳兰白衣有着重大的关系…。
在这地下室呆了一天,她又饿又渴,这里的又没东西吃,就算有得吃她也相信自己不敢去碰一口,谁知道这里不安全,万一对她恨之入骨的人如此多,而纳兰翠翠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这里,分不清黑夜或白天,一绮始终都是抱着她,两个如相依为命的苦命孩子。
“不要害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放我们出去的。”纳兰白衣在安慰着一绮,刚一绮一直要找机会,却发现这里的东西全部换了,已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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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纳兰白衣呆呆的坐在地下室中,一绮搂着颤抖着的一直发抖的身子,缩在角落里,。
门被打开了,纳兰白衣被人带了出去,却留下了一绮一个人,一绮想上前去唤住,却连一点点去唤住她的力气都没有,她已有二天没有吃饭了。
两天了,没有人给他们一口饭,也不知其他人是否已发现她们的失踪了?而楼弘宇若知道一定不会罢休的,可是现在一点动作也没有,这下该如何是好?
纳兰白衣有些麻木的任人带了出去,毫无所觉的呆滞的睁着眼睛,任由人家将她绑在一个大大的马车上,马车没有车棚,只有一十字型的圆木柱,那些人,就将她绑在了那个上边。
“打死她,这个妖孽,恶魔,她是恶魔。”人群人有些人在喊着,不断的叫着。
他们都看着她,眼里只有恨,她不知这些人为何会恨自己,她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可能与纳兰白衣有一定的关系。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拷打,纳兰白衣身上的鞭痕有的干涸住,沾到了衣服上,有的还没有干,还在一点点的渗着血。
可是最严重的,却是她裙子上的那一大滩血迹。没有人看得出来那血来自于哪里…
“你们真的是天下第一庄的人?”她有些无力,可声音却很清澈,她真的怀疑他们是否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若是庄中的人,她就是他们的主人,她是天下第一庄的继承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敢这样对待她?难道就不怕她会回来报复么?
“就是她,数年前就应该被火烧死了,明明烧死了,现在却活着回来,她是鬼,恶鬼,恶鬼投胎的,是鬼附身了,我们不要放过她,杀了她,杀了她。”好多人都在喊着,明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是烧死的。
据说这是禁话,人们知道她失踪了,可是并不知原因,可为何这些人居然知道纳兰白衣以前被火烧了?
“对,真的是她,我也认出是她了,数年前,帝皇因为她而灭城池十座,就是她,若不是她,我的儿子不会死,我也不会家破人亡!是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啊,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人越来越多,这里真提是庄中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睁着眼睛看着,耳朵不断的传来他们的骂声,妖孽?鬼怪?是在说她吗?纳兰白衣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了?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恨?
楼弘宇居然为她灭城池十座? 这怎么可能?很多人都说他是一明君的,虽然嗜血了一点,这是她的幻觉吗?
“妖孽!这个祸害我们的妖孽!让我们家破人亡!打死你,打死你。!”
“ “不管了,打!打死拉倒!一个妖怪,死了最好!打!打!”
“对,打!打啊!”
“妖孽!”
她看着别人都举着东西往她这丢来,有鸡蛋,有木棍,好多东西,身体好痛,好痛,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而绑她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任由她被这些人打着,骂着,他们想杀了她。
“这是怎么回事?上帝啊,你能告诉我吗?希望我。”纳兰白衣哭了,抬起头,她看到了天黑了。
阴沉的天,瞬间雷电加交,风很大很大,是要下雨了吗?雷打得很猛,可是人群却没有退的意思,他们不断的打着她,她虚弱的身子被绑着,任由他们出气,出气。
她是要死了吗?她笑了,死得不明不白,以前是,现在也是。不骨人会来拯救她,她也拯救不了所有的人。
“呵呵…”她笑了…凄惨的笑了。
纳兰白衣低低的垂着眼,看着身上沾上的鸡蛋,一点点的顺着衣服滑落。
青菜的叶子挂在头上,肩上,脸上……刚刚额头上似乎是被一个很硬的东西打到了,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顺着脸,一点点的向下流躺,流到了嘴边,是咸咸的,也腥腥的,那是血的味道。
无知无觉,低垂着眼,她看到了人群中,站着几个落落熟悉的人,是谁?她看不清,似乎是蓉儿,又似乎是纳兰翠翠,是的,她们本来就是长得一模样一的脸蛋,可是,她为何感觉是两个人同时站在那看着她的笑话?
纳兰白衣低下头,没有再去看,但是她感觉得到很多奇怪的视线交织在她的身上。 “杀了这个妖孽!杀了她!”
忽然,人群中有人起哄。。
“对,杀了她,杀了她之后我们楼兰就再也没有妖孽了,再也没有灾难了!”
“杀!”
“杀!”
“杀死她。”
“是妖孽的!都会不得好死!快杀了她!”
耳边杀意漫漫的纳兰白衣忽然缓缓的转过头,死人一般冰冷的视线直直的打在蓉儿的身上。她对她不薄,今日却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她现在知道了,让她下地下室的是纳兰翠翠,而她是想要天下第一庄的继续权!
纳兰白衣面色未变,转回头,看着正在哄闹着的百姓。果然是谣言不可信,她明明就不是什么妖孽,可是不知究竟是谁散步的谣言,弄的群起激昂,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以前的纳兰白衣得罪太多太多的人了,所以才会换回这样的结局,而这样的结局为何要让她来承受?不是她的错,可结果得由她来负责?
她是真的冤,可是她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人肯过来帮她,甚至,连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的都没有。
“杀了这个妖孽!杀!”
愤慨的声音还在继续,纳兰白衣微微抬着头,扫视着两侧的众人,鸡蛋和菜叶还是一刻不停的在向她的身上扔着。
她几乎快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千个洞万个洞了,虽然已经痛到了麻木,但是她的心也在痛啊。古代的百姓就是这样的迂腐不堪,没有一个人出来问一句,说她是妖孽的证据是什么?
扇动人心的人,她猜得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