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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陋屋(1)

陋屋

船厂依山傍水,大江浩浩。轮船、码头、门吊、厂房……都在江边,蔚为壮观。厂后是一座不高的山,山顶还不及最高的船体车间高。

牛山虽不高,却是工人们好去处,山上杂树生花。可以看到大江东去、长河落日的景象。再说船厂离广州城太远了。工人们不上山也真没地方好去。所以工人们都想往城里调。船厂的工人个个都有好手艺,铆、钳、车、焊、电……哪个工厂都离不了这些工种。尽管这些工人回城里挤“白鸽笼”住,也觉得比在牛山好。

厂领导是抓生产的。职工住什么地方,他们觉得没多大重要。于是复员军人、大学毕业生、中学毕业当学徒的,都挤在牛山宿舍里。这些在广州城没家的人,都被称为“山怪”。

阿祥一家都是“山怪”。他十二岁便当学徒。那时船厂还在广州海珠桥下,是一家小小的机器铺,只一台皮带车床。一个老板雇几个后生开档。后来解放了,公私合营,机器铺发展成船厂,便搬到这里来了。那时,阿祥还年轻,光棍来,光棍去。师傅对他说:“阿祥呀,你大个仔了,该置家啦。别怕,胆大、心细、脸皮厚……”

胆大心细脸皮厚,说得轻巧。阿祥可是心惊胆颤地和雄仔妈谈对象的。他买了两张大戏票《柳毅传书》,请雄仔妈看戏。两人都被戏中人的爱情感动得唏唏嘘嘘,于是也山盟海誓订了终身,成了雄仔爸和雄仔妈。

雄仔妈是送料工。两个人站在一起,活脱是刮了胡子的李逵和程咬金合作一对呢。夫妻俩都那么腰圆膀粗,工人们快乐得拍手大笑。好在他们俩也是大快活,整天哈哈大笑,不然如何长肉?

厂里为了让工人们安下心来,在牛山下盖了一排平房,讲好谁和本厂的人结婚优先给房子。阿祥夫妇首开纪录,要了头一间。夫妻俩满意极了,因为那一边可多开一个窗,进的尽是江风,凉快。那时简单,阿祥新事新办。只三块床板两条长凳搭成的一张大床、一张方桌、两张日字凳,便把十二平方塞得满满的。厨房是拣了些断砖头和船上拆下来的铁皮在门口搭的,砌上炉灶便可以开伙了。只是拉撒成问题。阿祥倒无所谓,只叫一声:“借光!”叉开腿,掏了出来,“哗哗”朝大树根灌。雄仔妈对这种不文明行为啧有烦言:“怪不得老一股鸭味?”

阿祥很尴尬,反唇相讥:“像你?灌满了一坛子,藏在床下,当宝?”

“你这死佬!”雄仔妈发起雌威势不可当,舞动着芭蕉一般的手掌厮杀过来。阿祥感到大事不好,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只得提着荷包裤头撒腿便逃。他老婆指着他嚷嚷:“好呀好呀,我还有饭,你就别回来!”阿祥一听觉得问题更严重了。饭倒是小事,最要紧的是饭前那二两烧酒。那瓶子老婆管着,由她定量配给。

“喂喂,他妈,”那时他们还没有孩子,可阿祥便这么叫老婆了,“讲笑归讲笑,没听说,身体是革命本钱,嘻……”阿祥尽量装得很温和,再加上一点革命道理,想以此感动老婆。可没料到老婆竟无动于衷。阿祥怕事情会更糟,于是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在老婆鼻子底下朝屋里走去。“嗤——”她笑着竟提起他的耳朵走。

“呵呵。”大家都看到了,乐不可支。阿祥觉得这太丢人了。可他始终没能把耳朵挣脱出来,只好忍着痛,不叫出声,尽量表现出一个男子汉的气概。有什么办法?房子只这么一点,免不了在众人面前现眼啦!

快快活活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雄仔生出来了。屋子里扯起了“万国旗”(没办法,外面风大且有雨意),屋子便显得更小了。

雄仔大了,长成个“青头仔”。学会了在大树下痛痛快快撒尿。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看蚂蚁慌慌张张逃避尿的洪流,还试图用树叶片给蚂蚁作方舟。在十二平方的屋子里哪有这么刺激的玩意?雄仔如此,他兄弟强仔也不甘其后。不过,强仔以后似乎有些桃花运,常有些女同学来找他。雄仔年长后,由父亲一张“自费学徒登记表”打发到车间里学手艺去。那时谋个学手艺的活也不容易。白干活,不拿钱,还得靠父亲多年在厂的面子,求当车间主任的师弟到人事科讨来的。

阿祥满腹牢骚,他后生时当学徒尽管也没工钱,但起码老板还包两顿午饭,还有剃头买牙膏的零用钱。怎么工人当家了,学手艺反倒要贴饭钱白白干?雄仔听了很感无地自容。虽能干活,但不能自食其力。尽管如此,阿祥还是耳提面命告诫儿子好好干,卖尽力气干。

呷了一口洒,往嘴里扔进一颗南乳花生“格崩格崩”地嚼,阿祥这才把烦恼抛于脑后,哼上一句莫名其妙的粤曲,心里也舒坦。这时,连老婆看起来也顺眼多了。于是他涎着脸,露出参差的牙齿冲老婆嘎笑两声,挤挤眼睛,说上两句油腔滑调“咸湿”话。祥婶满脸臊红,跳起来一巴掌掴在他背脊。她是手下留情,不然掴在他脸上肯定五道手指印,搧得趴在地上。可阿祥嘻皮笑脸的,只是让酒呛了一下,吭吭咳了几声。祥婶连忙给他拍背脊。阿祥快活极了,异想天开。想学学电影的样子,搂住了老婆,“啃”了一下。祥婶心花怒放,她还没这么受用过。不过,马上觉得不自在。阿祥的牙齿又脏又长,像车刀在脸上刮了一下,粘糊糊的口水沾在脸上。祥婶连忙一袖揩了,羞人答答嗔了一句:“唔怕衰,唔知羞!”阿祥顿觉索然无味。原来老婆的脸远非想象的那么香喷喷、滑溜溜,牙齿尖还刮了一点又咸又腥的味来。“老了——”阿祥黯然地叹,祥婶也愀然。

雄仔进来不是时候,几乎惊呆了。阿祥连忙撒手,祥婶也挣脱出来。阿祥佯醉:“来来,老太婆再给倒一点。”祥婶只有将错就错,把瓶子倾过去,极力掩饰窘态。雄仔装没看见,伸个懒腰向里躺倒,把布幔一拉。

“这么早睡了?”祥婶心虚:颇不自在。

这床两层,是厂行政科借的。上下两层各有布幔遮挡,两兄弟两个天地,上床是强仔的,此间他又不知上哪去了。

现在阿祥深感住房拥挤之苦了。阿祥再呷一口酒,觉得苦了。于是他推开酒杯,想嚎两声以掩饰尴尬。不过,他想嚎也得嚎个样子来,不然,儿子会瞧不起他的。他暗暗清清嗓子,学着马师曾的“乞儿腔”唱了两句粤曲:“非是老夫脾性硬,应留正气在人间……”自我感觉还可以,回肠荡气。既把肚子里的怨气发泄一通,又可向儿子表明他这个老子是硬邦邦的汉子,所以才会住这鬼地方。

阿祥酒后放歌,也使祥婶亢奋。她觉得丈夫不错,嚎出来的调子有板有眼,很合工尺谱。她也想痛痛快快嚎两声,但声调上不去,且没词,只好干咳两声了事。阿祥马上发觉自己在这方面胜过老婆,得意忘形,又放开喉咙,刚嚷道:“你老豆姓呀呀呀余……”

“吵什么?人家要看书。”雄仔不客气隔着布幔把床板拍得“嘭嘭”作响。

阿祥只有咽住声,无可奈何望望祥婶。儿子看书是正经事,万万打扰不得。但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是读书好,说话声音也粗,即使是老子也要让三分。

“阿爸,你唱得真好!”强仔回来了,一进门就给父亲戴高帽子。阿祥听了舒服,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心里一高兴,也不追究强仔这么晚才回家了。他拍拍儿子的脑瓜:“你爸唱不好,以后慢慢学,睡吧!”岂料强仔躺下时,说了一句:“爸,这种四旧的东西,以后不许再唱了,不然我们红卫兵可要不客气了!”

阿祥一听,吓了一大跳,刚才的高兴荡然无存,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目瞪口呆,望着儿子,无言以对……

大儿子在上床,小儿子在下床,这屋里更显得狭窄。但阿祥这时却觉得空荡荡的,或许是自己的身子骤然缩小了……

隔壁的老陈被扫地出门了,是强仔领着一帮红卫兵干的。说老陈是军统特务,要遣送他下乡劳动去。老陈是工程师,常辅导雄仔学技术理论。强仔要把架子床搬过去占领老陈的房子,雄仔坚决不肯。强仔火了,拿了钢锯把自己那一层锯下来,搬了过去。

可房子并不因此显得宽敞了,还是占了一张床的位置。只是强仔舒服多了。他一个人占了一间房。对于强仔那种“吞并”行为,阿祥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说实话,他有点于心不忍,但平白多了一间房的便宜使他狠下心来。

强仔一个人在隔壁房间,常招了一帮红卫兵战友,把水桶、脸盆都敲起来,高歌“语录歌”。尽管吵得要命,雄仔也不敢去叫他们别闹。因为这关系到对伟大领袖热受不热爱的阶级感情。

阿祥甚至考虑让强仔带个头,领着一家人唱语录歌,跳忠字舞。可强仔不干。他揶揄父亲道:“阿爸,也不想想你那鹅公喉,能唱吗?”这很使阿祥伤心,本以为自己的嗓子还基本可以,岂料最欣赏他唱粤曲的小儿子竟这么评价他。“强仔,军代表说了,唱不唱是态度问题,唱得好不好是水平问题……”阿祥声怯怯地求儿子,强仔干脆不理他,径自同隔壁去敲他的水桶。

阿祥没办法,只得跟着强仔敲水桶的节拍,颤动着手指头轻轻地跟着打拍子,翕动着嘴巴哼哼。这么一来,可苦了雄仔。他静不下心来看柴油机书了。尽管现在不兴学技术,但柴油机可不管革命不革命,一样出毛病。屋里吵翻天,雄仔只有爬上屋前那棵大树,坐在树叉上看书。他对这棵树很有感情,他常给它尿尿,使它茁壮成长。光这一点,他坐上树看书就当之无愧。

祥婶从来对老头子不表恭维,看儿子被老头子吵得抱着书出了门,便急急迫了出来。虽不知道雄仔抱什么书,但总是书,那书封面上既没有红旗又没有放光芒,她有点担心,怕是毒草书,在家倒还不要紧,到了外面就难说了。可一看,儿子嗖嗖两下爬上了大树,荡着两只脚在看书,这才放心。她很为两个儿子骄傲,一个文、一个武。多亏了解放,不然像阿祥只能一辈子做牛做马,做梦也不敢想当什么官的。所以她既支持雄仔看书,也支持强仔的“革命行动”。至于老头子唱革命歌曲,她也感到甚好。

阿祥不负老婆所望,居然也唱出点名堂来。老工人大合唱,他站在头里,正对话筒,会场上光听见阿祥洪亮的声音:“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大风浪里炼红心……”他深受儿子的革命影响,可老工人们却都没学过娃娃唱的歌,一听不对板,瞠目结舌,大合唱便只剩阿祥一个人的声音。

阿祥高高兴兴把奖状捧回去。家里的奖状实在太多了,多得没法算。“抓革命、促生产积极分子”、“××年度先进生产者”、“学毛著积极分子”、“三八红旗手”、“阶级斗争尖兵”、“计划生育积极分子”、“五好民兵”……再加这张“大唱革命歌曲积极分子”。奖状都是在牛山下百货店里买的,通一色印着三面红旗,当中红太阳放光芒。

“老婆,快,又一张。”阿祥乐颠颠一进屋便不可一世地嚷。

祥婶可不希罕:“嗬,唱唱歌也给奖状。可惜换不了猪肉。”祥婶当家,家里人都张口要吃,可吃什么都得凭证。猪肉票一个月才一张,一张可买五毛的肉。奖状缩小了也真像猪肉票,而且比猪肉票光荣,只是不能买猪肉。阿祥一听自己的“革命伴侣”竟说些不搭界的话,觉得她水平实在太低了,因此也深感自己责任重大。革命群众怎能竟然把奖状和猪肉票相比较。

祥婶当然不服气,她发觉老头子也鬼了,也学会讲一套做一套。看来还不笨,形拙内细。她提着那张奖状气呼呼地:“贴哪呀?”天晓得该贴什么地方。屋子太小了,这么些奖状已贴满了一屋子,总不能贴上天花板呀?“贴在你屁股?”祥婶赌气地说。

“严肃点!”阿祥觉得老婆太过份了,不客气地批评。这点原则性,他还是有的。

祥婶很快觉悟了,很惭愧地红红脸,拿着奖状不知所措。

“对了,贴到隔壁去,贴到强仔房间去。”阿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这……”祥婶有点为难。她向来是很服从丈夫的,可这一次踌躇了。“老陈以后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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