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虚弱的轻喊,顾儿小身子正愈下沉水底,挣扎无力的伸小手欲求救,大眸也逐渐眯阖,想到仕祥遇险又努力睁开了眸子,张望河水疾流的河堤处,刚抬起胳膊游了两下,双小腿突传来的阵阵抽痛,嘴里也跟着连灌进几口冷凉的河水,体内像是被抽空了般,顾儿已不再做无畏挣扎,脑子装满了一张勾嘴角邪魅一笑的俊颜,“哥哥”,顾儿小脸上微微笑了笑喃呢唤,“哥哥,顾儿不想死,我不想离开哥哥。”
仕祥见河里的顾儿没下沉反而漂浮到水面上,蒙了一层迷糊的俊脸上有些迟疑,纠结思虑后决定近身好好看清楚,走出了高坝草丛,细看小身子漂向河堤脸色苍白的顾儿,恍然自己受惊吓醒了过来,“顾儿”,大喊一声,顾儿无丝毫意识回应,仕祥焦慌跳下河里,急游近顾儿忙拉住冰凉小手懊悔的自责叨絮,“顾儿,你不能有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置你生死于不顾,我更不该记恨你得父王的宠爱。”
“顾儿,你听见没有,你快醒醒”,仕祥抱奄奄一息的顾儿上了河岸,说的话已语无伦次,乱了方寸间想起他初次下河就是险些丢了性命,军医掐他的?对,仕祥掐了顾儿人中后焦心盼等顾儿尽快苏醒,可等了整一刻,顾儿还是未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小心谨慎的抱起顾儿,仕祥知错带有悔意大喊,“父王。”
营门楼上走有几位将兵回来警惕巡视,防备周边意外的风吹草动。
“你们快看”,忽一位将兵剑柄指向怀抱顾儿的仕祥俩人,众将兵莫名互视过一眼,前后纷纷紧绷身子下了门楼,他们瞧的用心仔细,看清楚小王爷和小公子全身上下透湿,小公子好像,像危在旦夕?
急色打开营门,众将兵即刻迎上,却又一时不知问该说些什么?几双眼睛皆愣看脸色苍白的顾儿,结巴问出,“小王爷?小公子他?”
仕祥抬眼看了众惊呆木讷的将兵怒气催斥,“你们还杵愣着做甚?还不快去传军医。”
“是”,众将兵领令退下走了几步,折回小心翼翼问,“小王爷,传了军医去往何处给小公子……?”
“父王寝歇的主帷帐”,他万万都没想到,今望会以顾儿性命垂危作为代价,如愿实现了她很想进父王帷帐的愿望。
安乂王拟写好了一封奏折刚合上,帐外就惊动了闹哄哄的动静,丢了奏折放台案一边,威慑凛然起了身,倒想看看外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帘幕还没掀起,立马传来仕祥慌神的哭喊,“父王,顾儿她,快救救顾儿。”
听闻,掀帘幕的手差点没将帘幕撕扯下,安乂王出了帷帐厉眸扫视到躺仕祥里一动不动的顾儿,俊颜上沉黑的阴霾,稍打量两人湿透的衣袍,接过顾儿搂抱怀里,厉眸批视仕祥,没多余空闲斥问,速将顾儿抱进了帷帐,军医到时,忙紧跟身后进了帐内。
平放顾儿躺床榻,军医不敢持一丝松懈,步至床榻前为顾儿号脉,显而的脉象薄弱感受不到跳动,军医苍老的脸上暗然一震,掩了住,皱皮的双手压下顾儿肚腹,再可轻可重的一压,让顾儿吐出了不少河水,松了一口气转身向安乂王禀告,“小公子是因在水里浸泡过久,导致身软无力,经脉混乱抽搐,以至于险些丢了性命。”
“本王要见她安然无恙”,盯看着顾儿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安乂王眸底深处隐露心疼,可能连自己都未从察觉。
“父王。”
仕祥的再声哭喊打断了军医回话,安乂王置喊声耳外,示意军医有话直说无妨。
开了药箱,军医取出修长的沉香木盒,恭恭敬敬如实说的劝慰,“请安乂王放心,老臣立马为小公子针灸打通经脉,还望安乂王吩咐下去,让营厨烧些滚烫水,给小公子回暖身子,另外老臣再开一剂补气血药材,熬了,喂小公子喝下就得以安然无恙了。”
仅留军医为顾儿针灸,安乂王拿着药方照吩咐了守帐将兵。
仕祥不停的磕头认错自愿请罪,口声换呼“父王,顾儿”,突见一双黑绸靴步在眼前,忙抬眼直视面无表情的安乂王,挺直躯身自觉将原头因尾合盘交代了出,末后添了句,“父王,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的错,若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顾儿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何止鬼迷心窍,人倘若一旦有了异念,极其可怕,认不得生旁人就算了,连身旁人都妄想加害,今晚不幸出现在军营,岂能轻易饶过,安乂王俨然暂忘自己实则就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极其可怕之人,厉眸冷视仕祥喊道:“凌副将,速派人送小王爷回都城,到了王府,惩治五十板子罚闭门思过三日。”
身在军营却无故被送回都城已是身败名裂,到王府还,凌副将瞅睨仕祥一眼,纵使对小王爷心有不忍,也不敢胆枉有何求情异议。
“父王,我不回都城,求父王开恩,除回都城,父王想如何惩罚我都行,只求父王不要送我回都城,若娘亲知道,她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娘亲为孩儿伤心难过”,仕祥求心急切,磕完头又忙跪走拉住安乂王衣袍,想到娘亲流落了泪,“父王,求你看在娘亲的份上,请收送我回都城的命令吧!”
哼!安乂王厉眸深邃,表示就算搬出王妃当做挡箭牌,也无事于补,命令已下,犯了错必承担当,岂有收之理。
凌副将没等到安乂王宽恕的命令,不得不请小王爷离营。
仕祥一把抱住自己父王双腿,就是不肯乖乖离营。
堂堂男儿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安乂王见了很是不耐,抬脚一踢,仕祥被踢翻在仰地,为防小王爷再做无畏求饶,凌副将扶了仕祥起身。
“放开我”,仕祥仍不死心下跪在安乂王身前,没了求饶只郑重其事的保证,“孩儿求父王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日后绝不会再置顾儿于危险中,我会和父王一样疼爱顾儿,我不该妒忌顾儿得父王的宠爱。”
顾儿昏迷了一夜,醒来时,天色照亮了安乂王寝歇的帷帐。
“哥哥”,微弱的幼音唤喊。
安乂王睁眼,听见怀里的小刁奴唤他,低俯吻了恢复气色的小脸,俊颜上勾嘴角放心一笑。
顾儿眨大眸跟着一笑,屈脸抱住安乂王身腰,眼眶里溢出了泪,受惊吓没缓过神哭说,“我好害怕,日后都不能见到哥哥了,仕祥他,哥哥,顾儿没用,没救起仕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