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时候,纪言接到方立廉的电话,说是出院了,让她不要再去医院。纪言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么,关心的问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周一去上班的时候,纪言才发现方立廉居然已经正常来上班,只是他看上去气色并不是太好,脸色苍白,眼袋浮肿。
而且,让纪言惊讶的是,她发现方立廉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虽然变化很细微,但是还是感觉出来了。
周一的例会中,各部门依旧分配任务,设计组这边的任务则是轻了许多,分配到纪言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务了。
众同事看纪言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号称工作女狂人的吗?原来也会有歇下来的时候?
纪言也是觉得不太自在,等到散会之后,单独问方立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立廉道:“你前段时间太累了,好好休息几天。”
纪言摇头:“不行,这算的上是特权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方立廉问她:“你很介意被别人说闲话吗?”
这个问题让纪言微微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纪言忽然发觉自己有点失落,她心里明白,方立廉之所以会是这样的态度,一定和她与林墨白之间的关系有关。
只是,该怎么解释。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吧。本来就打算忙完卓越的cass之后辞职的,现在方立廉刚出院就来上班,虽然时间不太对,但是也必须这么做了。再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纪言想着,从抽屉底下将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书拿出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拿着往方立廉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居然没关,方立廉似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看到她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纪言内心有些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将辞职书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吧。”
方立廉看一眼,眼神微微一黯,却还是强颜欢笑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纪言道。
方立廉点了点头,拿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每一个字,似乎都耗费了极大的力气一般,写完自己的名字之后,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呼吸都变的急喘起来。
将辞职书递给纪言,方立廉又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纸袋子,递了过来,纪言接过,发现有些重,打开一看,里面居然都是钱。
几摞钱摆放在一起,一扎一扎的捆的极为扎实,有十卷,就是十万。
“这么多?”纪言惊讶的道。
方立廉解释道:“这里面一部分是你的工资,另外的则是卓越和中科这两个cass的提成。”
“那还是多了。”纪言道。
方立廉笑道:“其实已经很少了,这两个cass给公司带来的直接收益上百万,之前有承诺有给百分之十的提成,其实已经很少了。”
确实是有这样的承诺,纪言这才稍稍心安理得了一点,闷头说了声谢谢。
过了一会,方立廉伸出手来,道:“以后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顺顺利利。”
“谢谢。”纪言强撑起笑容,和方立廉握手,然后放开,放开之后,纪言就知道,生命中某些人某些事,也悄然之间放开了。
心里头其实并不轻松,反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纪言抱着袋子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她的生活一直都很简约,东西不多,也就几本书而已,只是,想起方立廉从抽屉里拿出这个钱袋的时候的动作,纪言就发现自己有些心酸,原来,是早就有做好准备的吗?原来,抱病就来上班,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吗?
虽然很早很早之前,纪言就有了这方面的意向,但是,当事情并不是以自己期待的方式发展的时候,纪言还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
十分钟之后,纪言抱着东西从办公室里出来,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很有必要和方立廉说声再见,不知不觉就绕了过去。
这一次,门是关着的了,纪言在门口站了一会,终究没有敲门的勇气,转身,再度走向电梯。
上了回家的出租车之后,纪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方立廉发过来的消息:“再见。”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包含着数不清的含义,纪言看了之后非常的有感触,也发了两个字过去:“再见。”
是期待下一次见面,还是再也不见?
中国的文字果然博大精深,纪言轻声呢喃,满嘴的苦味。
出租车开了十分钟,司机忽然道:“小姐,后面有辆车在跟踪我们?”
跟踪这样的事情,虽然在电影电视剧里经常有看到,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并不多见,以至于司机发现有人跟踪之后,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无比的紧张。
纪言诧异的往后看去,然后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跟踪很不专业,距离近的纪言都可以清楚看到车子的车牌了。
看了一下,纪言就愣住了,怎么是方立廉,他不是在办公室的吗?
纪言和司机说了两句,安慰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边第一时间接起。
“有事吗?”纪言疑惑的道。
方立廉道:“我忽然觉得,如果就这么放你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纪言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立廉接着道:“如果可以,请你吃顿饭吧,算是离别宴。”
纪言还真没见过方立廉如此多愁善感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出租车很快停下,奔驰车跟了上来,纪言付了车钱,上车,司机看着奔驰车绝尘而去,一阵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连谈个恋爱都如此的别扭啊。
上车之后,纪言看时间才十点钟,这才反应过来时间还早,这个时间点上估计只能吃早餐。
方立廉道:“带你去个地方,转一会就够时间了。”
“去哪里?”纪言问道。
“放心,绝对会让你满意的。”方立廉神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