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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如果一个人独处可以称为孤单,那么想念一个人呢?有人说过,生命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只有前进的方向,岁月从不允许我们回头,所以我们总会错过很多,我们喜欢回忆,总是在回忆里寻找过去,寻找那些遗失了的快乐和伤痛,在回忆里,有些人笑了,有些人依然疼痛着,有些人永远就那样美丽着,还有的人,再也不见了……想念,就是那样一种玄之又玄的神奇。

当你开始学会想念,就证明,你开始学会了珍惜。

思念,是空气中最特殊的气味,她总是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明明拥有过,却再也抓不住。

就呆呆的坐在空空的房间里,在林婉诗被林杰鹏和雷肸带走后,整整一天一夜,孙明刚没有动过。脸上的红肿他完全没有在乎,他只是害怕自己一动空气中林婉诗残留的味道会散去,他努力的嗅着,努力的回味着那个伏在他胸膛时留下的体温,抚摸她的秀发的感觉还在,却已经那样微弱。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留住这个感觉?他点燃一支烟,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一阵敲门声响起,终于让他回过神来,他终于动了,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他活动了一下才站起来开了门,是阿野。

“昨天比赛你怎么没去?好像输了,老板怒了。”阿野开门见山,这回好像有人输了不少钱,所以阿野也不得不重视。昨天的比赛孙明刚又无故失踪了。

孙明刚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本来一边脸颊还有些红肿,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看。听着阿野说话,心里突然很烦躁。

“你怎么了?”阿野看到了孙明刚的脸,“打架了?脸怎么这样?”他看得出,孙明刚的心情很不好。

“别问了,我没打架,昨天……是有点事情,比赛我给忘了。”孙明刚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了两口夹在受伤就快燃尽的烟。

“这可不像你,你从来也没忘记过比赛。”阿野有点诧异,就算天大的事,安排好的比赛孙明刚是从不会忘记的。这比赛关乎着很多人的利益,孙明刚很清楚这里面牵扯着怎样的关系,更何况……他对篮球的热爱怎么会允许他忘记比赛?

孙明刚扔掉手里的烟头,整个人放松的躺在沙发上,困倦的感觉笼罩着他,却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一些让他无法入睡的画面,这感觉才痛苦,跟身体上的伤痛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疼痛。

“阿野,我累了。”孙明刚看着天花板,说道。

“看得出来你没休息好,睡一觉吧,其他的事睡醒了再说。”

孙明刚摇了摇头,“我想喝酒。”他眨了眨眼,可眼里却仍是一片死灰。

“你到底怎么了?”这样的孙明刚看起来未免太不正常,他的状态好像很疲惫,又好像很灰心,难道是那个女人又给他难题了?还是……

“我想收手了。再也不想受他们控制了,就算是那个女人……”他说到这里,还是顿了顿,“这次之后,我再也不想干了。”

那个女人……真的是因为她!他终于受不了了么?难怪会这样,这么多年,只为了那个女人,孙明刚你到底了为了那个女人都干了些什么?明明知道她只是利用你……阿野没有说话,心中想着,他看着孙明刚那副样子心头不禁一沉,那个女人,永远是对他的一张王牌,那个人知道,那个女人更知道!现在连这张王牌对他也没用了么?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摆脱那个人的控制了呢?他会放过他么?就算是有着那样的关系,可对于那个人什么样的关系又有什么用,一切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如果连那个女人都没用了,他们肯放过他么?为什么有些人的命运永远要掌握在别人手里呢?

“是不是因为这次的任务?”阿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你会相信这世界上有跟我一样的人么?”孙明刚没有回答阿野的问题,反问到。

“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阿野笑答。

“可偏偏有人的灵魂跟我是一样的,而且内心跟我一样寒冷,都是命运的棋子。”孙明刚喃喃地说。

“明刚,这次的任务不然就不要勉强了,自从你接了这次的任务,你就变了,我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对于孙明刚来说,他现在这种状态似乎太过危险了。

“不行,这次我一定要自己来,不然老头子会让别人接手,会更麻烦。”孙明刚的口气中虽有无奈,却是坚定无比。

“何必呢?明刚,那真的只是任务目标么?”

孙明刚再次语塞,他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嘴唇,看着眼前的兄弟,却说不出那个会让自己心疼的答案。

阿野已经明白了什么,与孙明刚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孙明刚的生活是怎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为了那个女人,孙明刚什么都肯什么都愿意,可是今天,他厌倦了这种生活,甚至是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残酷,他们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干净的灵魂,可是孙明刚变了,难道真的是找到了可以彼此依靠的灵魂了么?问题是,无论怎样,那也都是任务的目标啊,不可能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阿野突然觉得,他有点看不清眼前的孙明刚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灵魂这玩意儿了?”阿野问道。

“从我发觉我的灵魂开始颤抖,我的心开始疼。”孙明刚恢复了毫无表情的面目。

阿野怔住了,他所认识的孙明刚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什么时候开始,孙明刚变得这样有人情味了?是因为她么?

如果,她不是目标,该有多好。

“孙明刚,回到现实里吧。”阿野还是说了出来,“我们过去是怎样过来的我们都清楚,有些东西,命中注定。”

注定了的,谁也逃不开!

孙明刚怎么可能忘掉这句话!这才是他的格言!他只觉得心里似乎疼的更厉害了,有些喘不过气,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他那几乎瞪出火花的眼睛重重的闭上,手上的拳头被他握得紧紧的。是太贪心了么?那些美好的时光,是不是不曾有过更好些?

阿野叹了口气,燃起了一支烟,在烟雾的袅袅中,他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过去,那些残酷而痛苦的经历,他们是如何一起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一起如何活着走到了今天,那些痛苦的过往,我们能逃得过去么?他再次看了看孙明刚,拍了拍孙明刚的肩,说道,“算了,我不为难你了,不过球队的事你总得出个面,老板们都输钱了,找你麻烦就不好了。”阿野转移了话题。

孙明刚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处理。”他一边说一边翻出自己的手机,手机早已没电了,可是充电器放在哪里他偏偏想不起来。

阿野苦笑着摇了摇头,从他一个抽屉里替他找出了充电器。

电话开机,孙明刚的手机瞬间就进来的几十条未接提醒,几乎全都是球队的电话,他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愤怒的很明显,他也懒得理会,只是说明天会去面谈,孙明刚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说话一向简洁,也不管对方的态度就迅速的挂断了电话。阿野清楚,现在的孙明刚根本没办法去费心球队了,只希望不会招来太大的麻烦就好。

“阿野,喝酒去吧,不喝醉,睡不着。”孙明刚扶着额头,心烦意乱就差写在他的脸上了,疲倦,心烦,实在让他想醉一场。

“好吧,兄弟我舍命陪君子。”

阿野笑了,孙明刚也终于有了笑意。

***************

都已经开始行动了么?那么我们该何去何从?在黑暗中皱着眉头思考的人坐在没有一丝光亮的角落里,他比任何人都要苦恼,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一切都远离了他们原本的剧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也要行动了,不然我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为什么我们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我们有着最好的时机和便利,现在却被逼入了这样的境地,我们应该反思。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反思了。赶快行动,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为了这一件事!

当这些冷酷的吵闹声在黑暗中变得越来越激烈,他已经麻木的笑了,他想嘲笑这些黑暗中的一切,他只想念可以让他安稳的怀抱。

为什么连那颗棋也开始偏离我们的轨道了?

终于有人问到了他。他冷笑着摇头,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继续下去了,现在的他再也无法想通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切,似乎都是那样无所谓了。

看来,我们要改变策略了。

他真的听不下去了,甩门而去,丝毫不顾身后的黑暗中那些燃起怒火的嘴脸。

……

愤怒的火焰,到处已经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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