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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先秦汉族岁时风俗(1)

先秦三代及至春秋战国的岁时观念经历了一个从二时——春秋到四时——春秋冬夏的历史过程。在这种岁时观念的支配下,从西周后期开始,遂将一年分为春、夏、秋、冬四时,每时又分为孟、仲、季三个月,一年共12个月,每季每月从崇拜之神到祭祀,从服饰到饮食,从天子到农民都有相约成俗的风俗。一年之中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以及夏至、冬至等节气已明确划分了出来、并形成各自相适的风俗。在汉民族形成的过程中,也同时形成了具有先秦特色的岁时风俗文化。

一、从二时到四时

1.从春秋到春秋冬夏

先秦之时商和西周前期,一年只分春秋二时,人们将一年俗称为“春秋”。《庄子·逍遥游》云:“蟪蛄不知春秋。”故《周礼·地官·州长》云:“若以岁时祭祀州社,则属其民而读。”孙治让正义:“此云岁时,唯谓岁之三时春、秋耳”。西周后期及至春秋战国时代,从春秋再分出冬夏,将一年之中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俗称“四季”或“四时”。周代按夏历把正月、二月、三月为“春”,分别俗称为孟春、仲春、季春;四月、五月、六月为“夏”,分别俗称为孟夏、仲夏、季夏;七月、八月、九月为“秋”,分别俗称为孟秋、仲秋、季秋;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为“冬”,分别俗称为孟冬、仲冬、季冬。故先秦之时四时的顺序是“春秋冬夏”,《礼记·孔子闭居》云:“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黑子·天志中》亦云:“制为四时:春秋冬夏。”

2.从“载”到“年”

汉族农历的岁首,唐虞时俗称“载”。《尚书·尧典》云:“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孔颖达传:“载,年也,”汉葵邕《独断》亦云:“唐虞曰载。载,岁也。言一岁莫不覆载,故曰载也。”《尔雅·释天》亦云:“唐虞曰载。”是万象更新的意思。

夏代俗称“岁”,《尔雅·释天》云:“载,岁也。夏曰岁。”刑疏:“取岁星行一次。”《尚书·尧典》云:“,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是一年为一岁的意思。

商代俗称“祀”,《尔雅·释天》云:“载,岁也。夏曰岁,商曰祀”。故《尚书·伊训》云:“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逸周书·武儆》亦云:“惟十有二祀,四月,王靠梦。”

周代俗称“年”,《尔雅·释天》云:“载,岁也。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年的概念源于谷熟,《说文解字》云:“年,谷熟也。”《春秋》桓公三年云:“有年”。谷梁传:《五谷皆熟》,为有年也。”《诗经·周颂·丰年》记载一年一度,新旧交替时的年终庆祝和祭祀祖先的活动云:

丰年多黍多稌。丰收黍子稻谷多,

亦有高廪,高大粮仓一座座,

万亿及秭。成万成亿建满坡。

为酒为醴,醴成清酒和甜酒,

烝畀祖妣,进献先祖先祖婆。

以治百礼,百般祭礼都齐备。

降福孔皆。普降幸福无灾祸。

可见“年”是丰收喜庆的日子。

3.元一日

先秦之时,一年的第一天,即夏历正月初一谷称元日”,《尚书·舜典》即云:“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月正即正月;元日,即正月初一。《史记·天官书》云:“四时者,侯之日。”《正义》:“谓正月旦,岁之始,时之始,日之始,月之始,故云四始。

因历法不同,元日的日期不一,夏代以正月初一为元日,商代以十二月初一为元日,周代以十一月初一为元日。

周俗,元日宫廷有祭祀、宴饮之仪,民间有喝春酒之俗,《诗经·豳风·七月》云:

朋酒斯飨,美酒两壶共品尝,

曰杀羔羊,宰杀肥美小羔羊,

跻被公堂,大家齐步登公堂,

称彼兕觥,双手端起兕角杯,

万寿无疆,祝愿无寿永无疆。

二、春时风俗

1.孟春与立春

孟春《逸周书·周月》云:“岁有春夏秋冬,各有孟仲季,以名十月二月。”,是春季的第一个月。据《吕氏春秋·孟春纪》所记,孟春之月,主宰之帝是太皞,佐帝之神是句芝。祭礼是户祭,首位的祭品牌脏。这时天子居住在东向明堂的左侧室,乘坐装饰着以青凤命名的响铃的车子,车前驾着青色的壮马,车上插着青色的绘龙旗帜;天子身穿青色衣服,佩带青色饰玉、吃的是麦饭和羊肉,使用的器物纹理空疏而通达。

孟春之月有籍田之俗,天子要在吉日向上帝祈求五谷丰登。届时天子亲自用车装载着农具,放在参乘——车右和御者中间,率领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到帝籍田中亲自耕作。推耒耜入土,天子推三下,三公推五下,卿、诸侯、大夫推九下。礼毕返回,天子在祖庙置办酒宴,慰劳群臣,三公、九卿、诸侯、大夫都去陪侍天子饮酒。这次宴饮俗称“劳酒”《吕氏春秋·孟春纪》。

孟春之月的禁忌是在祭祀山林河流时,祭品不要用雌性牲畜。禁止砍伐树木,不许捣翻鸟巢,不许杀害幼小的禽兽,不许捕捉小兽和掏取鸟卵;不得聚集民众,不得建立城郭;要掩埋枯骨尸骸;不可以举兵征讨,举兵必定招致天灾。

孟春之月的节气是立春。《逸周书·时训》云:“立春之日,东风解冻;又五日,蛰虫始振;又五日、鱼上冰。”周代有迎春之俗,在立春前三天,太史禀告天子说:“某日立春,大德在木。”天子于是沐浴斋戒。立春那天,天子亲自率领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到东郊去迎接奏的来临。礼毕归来,就在朝中赏赐卿、诸侯、大夫,并命令国相宣布教化,发布禁令,实行褒奖,施予恩惠,向下施及所有百姓。褒奖赏赐顺利施行,没有不当之处。于是命令太史遵奉六典八法,主管推算日月星辰的运行;太阳所在的位置、月亮所经过的地方,以及日月星辰运行的度数和轨迹。《礼记·脸》,《吕氏春秋·孟春纪》。

2.仲春

仲春,是春季的第二个月。据《吕氏春秋·仲春纪》所记,仲春之月的风俗与孟春基本相同,只是天子所居的地方移到东向明堂的正室。

仲春之月有择吉日祭土地神之俗,《吕氏春秋·仲春纪》云:“是月也,玄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高。天子亲往,后妃率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授以弓矢于高之前。”意思是这个月燕子飞来了,在她们飞来的这天,用牛羊豕三牲隆重地祭祀掌管嫁娶的高之神。天子要亲自前去,后妃要带领着宫中的女眷随从陪侍,在高神之前,要为天子御幸而怀孕的宫妃举行礼仪,要用弓套给她带上,并把弓、箭授予她。

仲春之月,还有“献羔开冰”《吕氏春秋·仲春纪》。之俗,据《吕氏春秋·仲春纪》所记,届时,天子给掌管寒冷的神祭上羔羊,然后打开冰窑,把冰祭献给祖先的神灵。

周代,仲春之月的禁忌是不得在打雷之时性交,否则“生子不备,必有凶灾”《吕氏春秋·仲春纪》。;因此在打雷的第三天,要用力摇动木舌的大铃对百姓发布政令说:“将要打雷了,假如有人不警戒房中之事而在雷响时交合的,生下的孩子不会完美,一定会有凶险和灾难。”此外,仲春之月,不要放干河流湖泊,不要弄干蓄水池塘,不要焚烧山林。祭祀时不能用牲畜动物作祭品,用玉器,或者代之以皮革丝帛。不要挑起战争,妨害农业生产。

3.季春

季春,是春季的第三个月。据《吕氏春秋·秀春纪》所记,季春之月的风俗与孟春、仲春基本相同,只是天子所居的地方移到了东向明堂的右侧室。

季春之月有劝蚕事之俗。《吕氏春秋·季春纪》云:“是月也,命野虞,无伐桑柘。鸣鸠拂其羽,戴任降于桑。具曲筐,后妃斋戒,亲东乡躬桑,禁妇女无观。省妇使,劝蚕事,蚕事既登,分茧称丝效功,以共郊庙之服,无有敢堕。”说的是在这个月中,命令主管山林的官吏禁止人们砍伐桑树、柘树。此时,鸣唱的鸠鸟振翅飞翔,戴任鸟栖息在桑树中。人们准备好蚕薄、蚕架及形制不同的桑筐。王后妃子斋戒身心,面向东方亲身采摘桑叶。这时要禁止妇女去游玩观赏,并且减少她们的役事,鼓励她们采桑养蚕。蚕茧结成以后,分茧给妇女缫丝,称量她们所缫之丝的轻重,考核功效,用这些蚕丝来供给织制祭天祭祖所用祭服的需要,不许有人惰怠。

季春之月有傩祭之俗。《吕氏春秋·季春纪》云:“国人傩,九门磔禳,以毕春气。”并于月末,选择吉日,举行大规模的音乐舞蹈汇演,天子亲自率领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前去观看。

三、夏时风俗

1.孟夏与立夏

孟夏,是夏季的第一个月。据《吕氏春秋·孟夏纪》所记,孟夏之月,主宰之帝是炎帝,佐帝之神是祝融。祭祀是灶祭,首位的祭品是肺脏。这时天子住在南向明堂的左侧室,乘坐朱红色的车子,车前驾着赤红色的马,车上插着赤色绘龙旗帜,天子穿着赤色的衣服,佩带着赤色的饰玉,吃的是豆子和鸡,用的器物高而大。

孟夏之月有尝麦之俗,《吕氏春秋·孟夏纪》云:“是月也……农乃升麦,天子乃以彘尝麦,先荐寝庙。”说的农业进献新麦,天子于是就着猪肉品尝麦子,在品尝之前行进祭给祖庙。

孟夏之月有献蚕茧之俗,《吕氏春秋·孟夏纪》云:“是月也……蚕事既毕,后妃献茧。乃收茧税,以桑为均,贵贱少长如一,以给郊庙之祭服。”说的是蚕桑之事已经结束,后妃向天子献上蚕茧,并向养蚕的人征收茧税,以此供给纺制祭天祭祖时所用的祭服。

孟夏之月的节气是立夏。《逸周书·时训》云:“立夏之日,蝈呜;又五日,蚯蚓出;又五日,王瓜生。”周代有迎夏之俗,在立夏前三天,太史禀告天子说:“某日立夏,大德在火。”天子就洁身斋戒,准备迎夏。立夏那天,天子亲自率领三公九卿大夫到南效迎接夏的来临。回来后,就施行赏赐,分封爵位褒奖有功,群臣无不欣喜快乐。命令乐师练习礼、乐会演。命令太尉向天子上报豪杰俊士,进荐贤能善良的人,推荐高大的人。《吕氏春秋·孟夏纪》。

2.仲夏与夏至

仲夏,是夏季的第二个月。据《吕氏春秋·仲夏纪》所记,仲夏之月的风俗与孟夏基本相同,只是天子居住的地方移到南向明堂的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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