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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松明子

有几个战士手里拿把砍刀在打松树主意,小钱说:“看到了吧!这棵树油脂多。”王奇说:“多,就把它砍了!”他们想要干什么?挖松明子!刘洚在不远处大声叫喊:“王奇,这里有棵合抱粗的大松树,连树根上都是松明子。”

红军战士点灯照明用的是松明子。什么是松明子?就是松树伤口处凝聚了松香油,为了取得松明子,提前把松树一边皮挖除,让其生松香。等松香结满了以后,把结香的挖下来晾干备用,用来点火照明。松明子点起来烟味大,如果对着松明子一个晚上,第二天脸被熏黑了不说,连鼻子眼里全是松香烟墨黑。

刘书田喜欢熬夜看书,白天还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够辛苦的。他有一盏小油灯,为了节约用油,灯火点得极小。夜深人静还要去查岗,路过女卫生员鞠梅宿舍棚,少不了探头朝里看看,还有小战士为她站岗。

王奇看得懂书,还是有些字不认识,就去请教刘书田。

“报告!”“来了!又是哪个字不认识了?”“这个字!”“这个字是‘霎’,发杀敌人的‘杀’字音。”“什么意思?”“与突然、瞬间近义,还有吧?”“没有,不认得我再来找你!”没有纸张,王奇把字写在树叶上,把心中话写在秋天红叶上。在一片秋天红叶上,写了一个“心”字,他想说明什么?又意味着什么?他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难道不能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心向着她?

一根松明子点的时间不长,十来分钟就要换一根,还不能点得太亮。一般做成一尺来长,最长有三尺长。烧起来太快,王奇想到一个好办法,在松明子表面包裹一层牛皮纸或者青树叶。这办法管用,由原来的十分钟延长到半个小时。

“王奇,我问你,战士这些天情绪怎么样?”

“报告首长,战士情绪好得很,革命大道理都懂。”

“没有其他情况?”“个别人闹情绪是有的。”

“王奇,你好学习,进步也快!红军到了最艰苦时期,有些同志想不明白这是必然的。我们作为一个懂知识的人,要明白革命大道理,要想革命取得成功,必定得壮大红军队伍。只要天下老百姓都觉悟了,联合起来了,就会都参加到红军队伍里来。”

“我明白,必定要发展地下组织。”

刘书田身高五尺,眉清目秀,国字脸,本该打算教一辈子书,后来遇上了革命家,一同去追求共产主义真理,只身前来投身革命。衣服虽破旧,穿起来却是整齐,出门前双腿必要打上缠带,走路轻松,跑起来快。

刘书田善于讲话,会做思想工作,真是一个全能的指挥官,遇到不明白的乡亲们,必会与他讲明大道理,“难道穷人真是命穷吗?我看不是!穷人不是人吗?我看更不是!我们才是社会的大多数,才是社会的真正主人!只有真正的主人认识到了这个,只要大家联合起来!团结起来,搞武装斗争,把官僚打倒,把地主打倒,分了地主田地,穷人就不穷了!

毛委员在井冈山,那里红军搞得好,要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白峰身带大刀,十五斤重,从不离其身,而且是出自其手,用上好钢铁锻打了千锤万锤而成。用泉水青石磨刀,生生的冷硬,把对敌人的仇恨,全化在大刀上。磨了一个早晨,刀刃发青,找一棵碗口粗的树试刀,仿佛看到的是劲敌张虎。大喊了一声:“张虎,老子用大刀劈了你!”大刀劈下去,树半腰处断成两节。

白峰是有智有谋的人,不一定铁匠出身就只会打铁。

有人走过来大声喝彩:“好刀!”刘书田走过来接过大刀看了看,用大拇指面刮了刮刀锋,“真锋利,我来试一下!”同样找到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冲大树大喊一声,“蒋介石,你背叛孙中山先生,‘联俄联共扶工农’,我劈了你!”

刘书田力气没白峰大,平时他也不背大刀。

红军队伍里有好多战士背大刀,有上百把大刀出自他白峰的手。肖勇也有一把大刀,没有白峰的重。他能一只手挥起十五斤重的大刀,在红军队伍中没有几人。

红军对国民党军的痛恨不能用语言说明,国民党军没抓到红军战士,抓到了红军父母,兄弟,还有妻子儿女,国民党军把罪行强加在他们头上,杀死了他们家人。

白峰说过,要给刘书田打一把十斤重大刀,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好钢铁。今天真的有了好钢也没有打铁炉,只等机会再说。

夜色深沉,在漆黑的夜晚,有红军战士半夜下山来到云锡连的家中,拿走一些生活物资和东西。邻居家狗吠,必会引起某些人注意,“这条狗叫得好讨厌!”

想不到云鹤拿起一把大刀,一刀下去把狗头劈下,在地上滚了几滾,竟然把邻居家看门狗劈死了,引起一场争吵。“你为什么要劈死我家狗?”“你家疯狗咬人!”

邻居有点怕云鹤发怒,也只好作罢。

后来被蒋官玉府上家丁盯上了,只好再约个地方再接头。全由云鹤把这些东西送到约定的接头点。这么做是相当危险的,一旦被国民党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蒋府丫环在私下窃语,小红说:“红军战士是为穷人说话的,不允许富人欺负穷人。”小莲说:“你这句话千万别叫二奶奶听到了,她会打死你。”

小可说:“就是这样,红军就是为穷人说话,不准许富人欺负穷人。”秀娥说:“所有当官的,与富人心是一样的,联合在一起来欺凌咱穷人。”小红说:“红军战士对穷人可亲了,红军战士从家门前路过,不随便进出老百姓家。”

“嘘!”小莲小声说:“二奶奶来了!”

二奶奶是蒋官玉二姨太,姓常,名姣,是蒋府后院总管,管一些家务事,所有丫环全得听她的管教。“你们几个丫环躲在一块叽叽咕咕的想要干什么?交头接耳的,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手中活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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