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裕禛诸人从圣教出发,向峨眉山方向飞去。
裕禛脚踏龙吟剑一道碧光飞在众弟子前头,他身旁一道红色剑光上果然是悠然。一年不见,悠然眉宇间媚态更盛,道行上似乎也略有长进。
裕禛回首对她轻轻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移开眸光之际,黑眸中闪光一道杀意。
此番悠然突然出现在圣教,裕禛也颇为不解,难道一年前他下手还不够火候?并没有废去她的修为?裕禛不知他下手已经够狠了,只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没废掉她的根基,不然那条青蛇再怎么帮她,根基被打坏就真的恢复不了了的。
悠然眉宇间尽是媚态,想她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便假装为她的媚术所惑,看她到底要如何。果然他所料不假,且不说他原本就要去峨眉赴约,悠然竟扇动他前去与峨眉为敌,这样的行事做风委实不是悠然的风格,当下爽快答应了她的要求,带了众多弟子这i便来了峨眉。却不是与峨眉为敌。
悠然以为他真的要与峨眉为敌,一路上裕禛哥哥,裕禛哥哥的叫个不停,裕禛当她的面装得滴水不漏,背地里反胃得要死。
婧儿从来不会这样,所以他爱她。
峨眉山上日光禀裂,无数仙灵骨果静静生长在这仙山福地之中,不为外人所见。仙禽灵兽偶有出现,见着裕禛一众人当即避开,估计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吧。
裕禛一行人一落地,不久严人英便亲自来把他们接了进去,安排了住所,之后裕禛便和严人英悄悄找个住所商议。悠然虽然很想跟着裕禛,碍于她曾杀了峨眉弟子,怕一露面便要给人陪葬,所以才苦苦忍了下来。
半夜后,裕禛春风满面而回,神形举止大都轻松无比。
悠然见他回来了立刻粘了上去,裕禛什么都没说,摆了摆手,回屋睡了,半晌从他房里传出他的声音:“都回去睡吧。”
众弟子这才都领命回了住所,悠然见众人都散了,悻悻然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烛火却没有立刻熄灭。
月下梢头的时候,她房间的窗子“吱呀!”一声打开来,一只色彩如同墨空的鸽子扑打着翅膀从凝玉一般的双手上飞入夜色中,眨眼融入夜色中不见。
悠然房间的烛火随之灭去,陷入一片黑暗。
五廊的转角处一支黑底靴跟着消失于夜色中。
裕禛坐于灯下看书,桌上一灯如豆发出昏黄的光。这里毕竟不是青焰教,没有高悬于屋檐下的琉璃灯,墙壁间也没有嵌入夜明珠。
道家人说的是道法自然,心如明镜则不用借助外力便能视物,是以在他房中也就仅仅这么一盏灯火。
裕禛心道,大概峨眉弟子平日里都是用法宝当灯火来用,法宝发出的光芒纯正无比,比这烛火强得多。
窗外传出一道细微的敲打声,很轻很细,待得你要去细细寻找时却忽然消失,仿佛那一声细的敲打声只是自己的幻听罢了。
裕禛沉重的合上书本,黑眸深若寒潭。
他,终究是猜对了。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一年前是他亲手废了她的修为,怎么会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便恢复了所有的道行?连媚术都增进不少。
黑眸转了转,突然想起当初圣教一战中,流梦仙姑那双透着诡秘的双眸。
是了!悠然背后的强大靠山必是流梦仙姑无疑!
当初流梦仙姑逃走时曾一同掳走了二哥,这些年二哥的下落一直不明,也许他可以从悠然身上着手。
想来悠然也的确的笨,身在峨眉却还敢给梦因送信,若不是因为此,又怎么会惹出后续裕湘的死?许是天要亡她,可她做的坏事又未曾做尽,故而给了她一把刀子,间接的杀死了裕湘。
噬离宗的踪迹越来越近,看样子不出两天便可到达峨眉山。峨眉上下都已严阵以待,加强戒备。
诸葛警我同一众峨眉弟子翘楚同坐在大殿中等待,有过数面之缘的李英琼和周轻云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紫、青双剑发出的光芒如同她们主人此刻的心情一般,冰冷而严肃。
想长眉真的危聂天下,今日竟然有妖邪胆敢举戈来犯,如此蔑视峨眉开山鼻祖怎不教她们生气?
裕禛是以帮手的身份来峨眉,大殿上还有他的一席之位。此刻也只是持着茶盅,沉默不语。
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悠然同众多青焰教弟子站在裕禛后方,除了她不住东张西望外,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裕禛若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复低头饮茶。看她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教人不怀疑都难。
殿外忽然走进来一名年纪轻轻但面容却极俊俏的少年,诸葛警我是大师兄,是众弟子的带领者,当即问道:“石师弟如何?”
那名石姓弟子道:“果如大师兄所料,大批蛮夷人大举向我峨眉山而来。不出半个时辰应会到达我峨眉。”
诸葛警我“唔”了一声,石姓弟子便退到了一边与众弟子站在一起。
诸葛警我道:“此事已是箭在弦上,接下来我们便来商议一下如何退敌吧。”话刚说完,那石姓弟子忽然暴出“妖孽”两字,手握仙剑就要冲来。
大殿上众人都看向石姓弟子,眼露疑狐。
诸葛警我皱眉道:“石师弟,怎么了?”
石姓弟子恨恨的一指悠然,道:“大师兄,是她杀了周师弟!我们要为周师弟报仇啊!”说着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就差没拔出来了。
庆幸的是严人英刚好站在他身边,已经拉住了暴怒如雷的石姓弟子。
众人的目光这便都投到了悠然的身上,多数是憎恨。
悠然尴尬的笑笑,心道师姐怎么给她指派了这个任务?她不知道的是流梦仙姑要的就是她来当炮灰,死了活该,不死便带回久曲山当个杀人的利器。
严人英使用仙力把石姓弟子捆牢,这个当口可不容许再c出一点差错,若是裕禛因为悠然的关系撒手不管,佛袖而去哪可如何当得?
当下沉吟一笑,道:“大师兄,我看石师弟一定是看错人了,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这位姑娘可是青焰圣教的右护法,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其实不过是在使一个缓兵之计,将劲敌击退后这件事不可能善了的。
裕禛看了他一眼,已能明白。唇角邪魅的上挑,淡笑道:“严师兄说的是,我圣教的右护法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话落果见悠然投来的目光。裕禛若无其事的持盅喝茶,实情究竟如何聪明人不言而喻。裕禛所表明的立场也很明确,既是来峨眉助阵,突然插进来的这一段插曲自是压后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