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悠婧又吃了块糕点,淡淡的道:“三百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圣教大殿会隐在了一片树林后?从凡人的角度看,根本看不到圣教后的这许多建筑物?”
紫藤站起来给她按摩皮肤,道:“三百年来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那片树林是教主命人栽树上去的,除了圣教大殿外这院后的重重院落都被教主施法遮挡住了,教主不愿外人知道圣教的存在,特别是三百年中天下的变迁引来了无数的掠夺者,他们的足迹踏遍了中原的国土,连这座小村落也是,教主不愿让尘世中人的烽烟枪火危及到圣教所以才将它隐了起来。”
悠婧点了点头,紫藤口中说的掠夺者大概就是小日本了。这些历史琐事她都知晓一些。“这里的瀑布和湖泊怎会消失了呢?”
可惜的是就算她记起了一切也再看不到那美丽的瀑布和湖两岸那漫山的桃花了。那些桃花在三百年前,春天开的花特别美,夏天结的漫山桃子更为香甜味美,真是可惜了如此漂亮的景点。可想想如果桃花林还在,湖泊还在,在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这样美的地方怕是也要毁在掠夺者们的手中吧?
紫藤给她按摩的手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天意。”
悠婧笑了,天意?她知道这是天意。
紫藤接着道:“主子不在的这些年倒是发生了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悠婧“嗯”了一声,道:“那就姑且说来听听吧。”
紫藤于是把裕禛上峨眉那事和悠然被关在圣教三百年的事都说了遍,悠婧微微垂眸,看不出来当年连普通弟子都打不过的悠然道行竟然进步如此神速,她们三人合力都还不是她的对手。这三百年中在她身上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后来紫藤也曾问过裕禛,裕禛并为给过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只叫她和姐妹们日以继夜的练功,说是悠婧回来以后一切自然都明白了。
悠婧有些感慨,看来当年与悠然结下的梁子当真不浅啊,以后再见还真得做个了断才好。可如今她很怀疑自己还是不是她的对手。
紫藤道:“教主说她不再是圣教的人,不配再用赤霞剑,所以将赤霞剑传给了落花,落花于修道上很有天分,又得教主真传,如今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说着不免有些沮丧,悠婧扯了个笑,轻声道:“水有些凉了。”
“啊?”紫藤顿时醒悟过来,道:“主子等等,紫藤这就去取热水来。”
说着就要往外冲,悠婧一把拉住她,道:“你在外面守着吧,我穿上衣服就来。”
紫藤怔了怔走出去关上了门,待悠婧穿好衣服拉开门,便走过来给她梳头发,“许久不曾自己挽头发了,委屈你了。”
紫藤喜滋滋的道:“主子说笑了,紫藤很荣幸呢!”
悠婧淡淡一笑,其实她穿着那套粉色云罗锦衣便衬得她平易近人得多了,跟紫色相比这样粉色的衣服更适合她,只是,现在她还愿意穿上紫衣吗?
不一会紫藤便给她梳好了发鬓,简单的戴上两件首饰就算完成了,悠婧扫了眼镜中的自己,道:“三百多年为曾梳过这样的发鬓了,这样的自己我很陌生。”
紫藤给她戴上耳环,道:“主子你回来吧,我们众多姐妹都在盼着你呢!”
悠婧站起身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凡人,回来对圣教也没什么帮助。”
紫藤跪下道:“主子你是我们的主子,是这圣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你是很重要的!”
悠婧扶了扶她,道:“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以前就说过以后不许这样跪着。”
紫藤红了眼眶:“主子,我们众姐妹只想一生都跟随主子,主子去哪里我们便跟去哪里……”
“回来这件事我再考虑,我拜了南海一神仙为师,过了这一世还有一世我便脱劫了,倘若你们都愿意跟着我,我便在师傅面前同她老人家讲讲,大家一起修炼便是。”紫藤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悠婧一手已经强行将她拉了起来。
紫藤还想说些什么,悠婧抬了抬手止住她,眉眼低垂的道:“这件事不可跟教主讲,我如今不过一介凡胎肉体,能有什么能耐?倘若终有一日,叫他忘了我吧!”
紫藤双眸瞬间瞪大,主子说什么?忘,忘了?可若是真的能忘了,这三百年怕是也足够他去忘了,偏偏他却没能忘了。
悠婧拉了她的手道:“好了,我睡了很久,很饿。”
紫藤咬着唇不语,挽扶着悠婧走了出去。
门外裕禛站在湖畔,抬眸望天,黑色锦袍更加彰显他高大箭头的骨干,袖摆被风吹扬,那模样带点唏嘘的伤感。
听到身后门打开的声音便转过身来,几个快步就踏了过来,眸光柔柔的把悠婧从头到脚打量了遍,伸手握住她纤长的小手。
掌心的温热瞬间传递到悠婧的每一个毛孔,悠婧有片刻的挣扎,可都化在了他更紧握住的手中。
紫藤无声的退了出去。
悠婧抬眸扫了他一眼,微怒道:“男女授受不亲。”
裕禛像个没事人一样靠了过来,在她耳畔吐息:“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嗯?牵个手比前面两个还严重么?那要不要……”
他话未讲完悠婧已经移开了一点位置,皱眉道:“还让我吃饭吗?”
裕禛沉默不语,牵了她的手一路领着她向厨房走去,悠婧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很不合时宜的道:“你不是可以辟谷的么?你去厨房干什么?”
裕禛继续牵着她一路向前,道:“偶尔可以当做一种兴趣,本教主今日心情好。”
悠婧便不再接他的话,竟然有人把吃饭当做一种兴趣!真是浪费粮食!
吃完饭后悠婧又被他拉回了她住的院子,现在正在被他强按在湖上的小亭喝茶。
悠婧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不宜再拖下去,喝了口茶,看着坐在对面很是倩意在赏花的裕禛道:“我有件事和你说。”
裕禛回眸淡淡憋了她一眼,故作镇定的道:“说来听听。”眸光便再次移向湖面,仿佛今夜的荷花突然开得很好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