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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尘土飞扬,青春不再,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我们已经站到了门外和母校话别,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重现,串成一部即将谢幕的电影,承载着我们的快乐和忧伤,记录着我们的青春和过往,也见证着我们的友情和爱情!

佟燕已将我们这片小有名气的记者,曹婷在浙江一家电台也混得风生水起,马晓旺和杜君雨一同去了一家汽车公司做销。

每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而没有林旭阳的指引,我的未来则像一朵飘忽不定的云,不知道何去何从,亦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那些事还历历在目,而那些人都不见了影踪,我忍不住感叹,“事如芳草春长在,人似浮云影不留。”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大概是这样的,“除非刻意纠缠,人和人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瓜葛。”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就像现在的我和林旭阳,我从没去找过他,所以也从没见过他。而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有时候我会出现幻觉,林旭阳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不是固执着不肯低头,而是当你放下一切去寻找那个熟悉的怀抱时才发现,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

不经心触及到抽屉上那把扁平的锁,长时间的触摸锁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鲜亮,只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八个字依然醒目,没有褪去光彩,依稀记得那天在圆融寺林旭阳高兴的拿来这把锁向我献宝,按照规矩应该把锁锁到锁链上,把钥匙丢掉,那样才能保证锁身上的誓言实现,而我偏不信这个邪,加之对锁的喜爱,硬是从林旭阳手里抢来钥匙,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幸福,莫非我那样做真的冒犯了月老,才会有今天如此痛心的结局?

下意识的伸手去找,脖子里的钥匙还在,林旭阳说过,在他拿金项链来换之前任何人不能取下,我一直都在等,可是他还记得吗?

随着视线望去,停留在墙角的那辆红黄绿多种颜色组成的自行车还在,车上的漆已有脱落的迹象,算算,也已伴随我好几年了,虽然每次骑出去都会引来好多异样的目光,但是省去我挤公交的麻烦。

习惯性抬手看时间,暗含着承诺的飞亚达还在不停滴答,这是我唯一一件奢侈品,生日那天林旭阳送的,“一旦拥有,别无所求。”他的表白不流于俗,才让我记忆如此清新。所以林旭阳,离开我,你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我哇哇大叫,一百次发誓丢掉的幼稚水杯还是好好的挂在桌角,这些年,我早已习惯在大家的挤兑笑骂中用奶瓶喝水,这些改变全来自一个人,林旭阳。

我无奈的苦笑,要怎么忘记他呢?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林旭阳的影子,就像水一样渗透我的生命,而没了水,我要怎么才能去生存?

当我抛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想去探听他的消息时,我身边的朋友都像约定好了似的,决口不提,就算我用尽各种办法旁敲侧击,也还是一无所获。

有时候我就想,我这是帮什么朋友,别人都是劝和不劝分,他们倒好,整个一见不得我们好。

做的最绝的就是李想和凌倩。时常给我通话,却从不提起关于林旭阳的任何消息,有时我会明了问:“林旭阳还好吗?”他们的回答则千篇一律,“如果说他不好,那么你会很难过,如果说他很好,那么你会更难过,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样透彻的分析打消了我问下去的念头。

说实话,凭我对林旭阳的了解,除非他当面和我分手,不然我不相信林旭阳会背叛,有时候我也会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像电视上一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有什么苦衷,不想让我担心才借口说和陈思思在一起?可是林旭阳,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呢?

和大多考研族一样,我也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房子,环境很好,很安静,便于我全身心投入到学习。

一个人的日子是孤独的,虽然我很享受这份静谧,偶然朋友相聚我也会把那份失落掩饰的天衣无缝,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林旭阳在干什么?在哪里?和谁?

林旭阳,我可以等你,但是请你给我一点暗示让我知道我的等待是有价值的,给我继续等你的力量!

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愈加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这一天,佟燕拿来一封信兴匆匆找我。

“我的?”我颤颤的伸出手,心里一遍遍祈祷,“是林旭阳,是林旭阳。”

打开信纸的那一刹那,我失望了,落款是姚小文。

心里一阵抽搐,对她,我恨不起来,却也无法原谅,所以每次想起她,我的心就莫名的疼,就算得失已是往事,但是我没有那么大度,当做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薄薄的一张纸,好几处湿过的痕迹,我笑啊,当初这么绝情,莫非她在写信的时候哭了?

拆开,字迹混乱。

亲爱的小雷——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耐心把信看完。

能够认识你这样义气的朋友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你的天真纯洁让我无地自容,我想了一年,终于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我亏的太多!

知道我为什么不常提起我的家庭吗?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痛处,这么多年,一个人藏在心里,今天给你唠唠,放松一下。

我两岁时妈妈带上我跟一个姓陈的男的跑了,这人就是我的继父,后来他们又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思思,所以陈思思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我没有改姓,还叫姚小文。

可以想象,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成长是多么的不寻常,于是,在我十四岁那年,继父借口回家探亲,在一个小旅馆**了我。此后我稍有不从他便威胁不让我上学,那时年龄小,很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想过离家出走,想过上百种自杀的方式,都因为放心不下母亲而未成功,这些年,我不敢告诉我妈妈继父对我做的这些事,因为我知道,妈妈知道后肯定受不了打击,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无论多痛苦,我都只有忍!

上一次,继父和人打架,被人追杀,他给我要钱,如果我不能在一星期内拿出五万他就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妈妈,所以我不得已向你求助,我知道你为了我转让了自己的店,所以我很感激你!

我无心破坏别人的家庭,只是我觉得和年长的人在一起有安全感,或许这是我的特定成长环境造成的,所以,请不要鄙视我高中时候喜欢上老师!

高一遇到你,一个阳光美丽的女孩,一下子就把我封闭的心给打开了。我和你做朋友,去你家玩,体会到了那种正常孩子才能体会到的家庭的温暖,你爸爸妈妈对你那么好,视为掌上明珠,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羡慕!

在学校,老师们都喜欢你,高一老师常提问你问题,高二老师为了你重新调过一次座位,高三老师则把班里最好的位置留给了你,当然,那几年,你也一直是班里的干部,同学们也很喜欢你,你知道大家怎么评价你吗?“不食人间烟火。”这是多么高的评价啊!就连考试成绩你都一直比我高,名次比我靠前,你习以为常的东西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那时候,我真的好嫉妒你!

好多男生为了打听你的消息和我套近乎,我很不舒服,我不明白,我长的不比你差,为什么就没有人关注我?

到了大学,你交了男朋友,林旭阳对你那么体贴,那么呵护,是女生看了就会嫉妒,你开店,很早就自立起来,你的朋友那么多,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去嫉妒你!

或许是人类的略根性使然,“宁愿陌生人崛起,不许身边人发迹。”我承认,和你一比,我快要发狂了!我不想让你这么顺利,所以当知道陈思思也喜欢林旭阳的时候,我笑了,无论是出于对亲情和友情的比较,还是出于对你的嫉妒,我都会选择帮助陈思思。我知道你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女孩,所以林旭阳是你命中的劫。我一直暗中帮助陈思思,给她提供一切有关你和林旭阳的资料,让她见缝插针,那次陈思思去你们宿舍闹事,具体房间号是我告诉她的。

你急着上交的稿子也是我调换的,那种很阳刚的字体还是高中时你教我的,没想到在此派上了用场,从你的工作态度中知道这些稿的重要性,损失一旦造成,你负担不起,这样就算不能够彻底打垮你也会让你好久站不起来!或许上苍会特别照顾善良的人,我少算一步,忘记删掉你电脑里的存稿,让你逃过一难!

再后来介绍陈思思去北京接近夏文宇,利用夏文宇制造你和林旭阳之间的误会,都是我的主意,那天,林旭阳回了咱们那里,我拿出那些事先准备好的照片给林旭阳看,当林旭阳的脸又白变红再变绿的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果然,林旭阳借口有急事,慌张离开了。

陈思思的一推二六五让事情败露,你伤心的离开,我的报复心得到了满足,看着你失声痛哭我的心里乐开了花!你终于和我一样一无所有了,心里平衡的感觉真好!

走后这一年,我无数次想起你的好,成长的路上少了你的陪伴我感到很孤单,终于明白原来我一直都没有赢过,因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有很高的修养,这些足以让你胜过我何止千倍!

雪天咱们窝在你的小小被窝里说悄悄话,雨天咱们在你的小伞下躲看银线连接的世界,厨房里,你嘟着小嘴问妈妈为啥我喜欢吃啥就做啥,你喜欢吃啥都等一等,小河边,咱们激动的和你爸爸喊报高考绩……

这么多年,我有了困难你总是替我摆平,遇到危险你第一个冲到前面,想起你为我做的事情,我开始忍不住落泪,不珍惜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一时晕了头脑,我糊涂!

那五万块钱我会尽快还你的,我会永远记得咱们的友情,记得一起做过的傻事!

你的,文文。

我笑着收起信纸,折叠好放进信封,小文所说的消息让我震惊,我也弄清了她和陈思思的关系,那些疑点一一解开,原来……

都怪自己太笨,我怎么丝毫没往这方面考虑?当初陈思思找到我时说要感谢我的朋友,我怎么就没有怀疑过她呢?

小文的不幸我很难过,我不知道她活的那么苦,这么多年来,一个小女孩默默承受着所有的痛,实在难为她了,思及此,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些都不是她堕落的理由,更不是她陷害我的理由。

我该检讨自己,到现在还没法原谅她,或许我还对一些事情耿耿于怀,林旭阳确实是因为她的挑拨才离开的,我的这些痛苦很大程度上是她造成的。

或许我需要时间,我不是耶稣,不能够宽恕一切罪过,我还不能放下这些幽怨继续和她的友谊!

不过,经过她这么一闹,我知道了什么是人心险恶,什么是笑里藏刀,是她让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即使是身边人也不得不防,她的行为让我从此冷漠淡然,笑看世间离散无助,我不否认我变了,或许这是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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