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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速之客

艾锋疑惑地将手机放回耳边:“喂,你好,那你的手机号怎么是国内的呢?”

姚诗雨在电话那头笑了:“因为我现在在北京啊!就买了一张国内的卡。”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找你谈点事儿,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呢?”

艾锋更纳闷了,所有记者给他打电话肯定都是开门见山说明意图的,不知这不知真假的记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得先告诉我,我才能答复你啊!”

其实不是姚诗雨故意要卖关子,事实是,她也不知道,因扎吉和维埃里那俩可爱的大叔到底要找艾锋什么事儿。

作为足球记者,姚诗雨往米兰队跑得很勤,再加上从小就看米兰的比赛,对为米兰效力十多年、现在又当米兰主帅的因扎吉特别熟悉。

而维埃里,则是因为那次和小马尔蒂尼去中国的时候,电视台也派出了她跟踪采访。所以她跟维埃里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前两天维埃里一个电话打给她,问她有没有时间陪他们去中国,她本来工作忙想拒绝,但一听他们要悄悄和艾锋见面,她就来了兴趣。和赵嘉屹一样,艾锋也是她一直想采访的球星,但上次回国跟进赵嘉屹和米兰签约的事儿,也没机会见到艾锋,让她碎碎念了好久。

现在,又有机会回中国,而且听起来那两人有些神神秘秘的样子,她也决定一起去。她跟台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要陪父母回国看看爷爷奶奶。台里考虑到她已经久未休假,也就批准了。于是她和父母分成两拨,父母回重庆,她则陪着因扎吉和维埃里到了北京。

面对艾锋的疑问,她只好说:“因为有两个意大利的朋友专门飞过来想见你,希望你能有时间跟他们见个面。不过,这次见面他们不希望有别的人知道。”

这女孩儿真能急死人,一点儿都没有记者的干脆利落,艾锋无奈地问:“那到底是谁啊?”

姚诗雨慢悠悠地说:“是因扎吉和维埃里。”

什么?!

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回味姚诗雨的话。

因扎吉?到北京了?还和维埃里一起来的?专门来见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什么情况?艾锋完全搞懵了。

艾锋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赴约,地点就约在自己家开的一家咖啡馆,那里面有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平时轻易不对外开放的。

艾锋的父母虽然都是高学历,但从事的都是和自己本专业不相关的工作。他们开了很多家咖啡馆和小吃店,每家店都不大,但每家店都很有特色。

直到他怀揣着快要蹦出来了的心,坐在咖啡馆里,见到对面坐着的因扎吉和维埃里,艾锋这才相信姚诗雨不是骗子。

第一次见到偶像因扎吉,居然就是如此近距离。他一直有种恍如梦里的感觉。

眼前的因扎吉,比记忆中的更老更瘦更黑,额上的抬头纹,两颊的不算细的皱纹,还有那很深的法令纹,无一不刻着时光和阅历。尽管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翩翩美少年,但他却显得更有成熟的魅力。艾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干花”的绰号如此深入人心。

而因扎吉眼中的艾锋,也和他在世界杯上看到的艾锋不太一样。球场上的他充满激情,但此时他却穿着白T恤和五分裤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面前,很清瘦,有点黑,但简单的白T恤却被他穿得那么妥帖。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他正独自坐在桌边埋头玩手机,那份专注和宁静让人不忍心打扰他。等他听到他们的动静抬起头的时候,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叫着“Pippo!Bobo!”,他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一丝小球迷的不知所措,惊喜之余明显透着紧张。他对他笑了笑,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刚学的“你好,艾锋!”,大家都笑了,气氛一下就缓和放松了。

维埃里看着艾锋,觉得他真的像极了因扎吉,不仅踢球的风格像,还有某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特别像,只有外貌不像。也许,他真的会成为因扎吉的接班人,成为意识流前锋最好的代表之一。

而在姚诗雨看来,艾锋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他也许不是那种公认的大帅哥,又黑又瘦,第一眼看上去不会有惊艳的感觉,但几秒钟过后总会再多看他几眼,不看就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似的。

艾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问他们:“你们想喝点儿什么?”他得尽地主之谊。

姚诗雨征求了他们的意见,点好了咖啡,然后跟艾锋说:“不好意思啊!你还在休养,我们就跑来打扰你了!”

艾锋轻轻一笑:“如果这也是打扰,我倒希望一直被这么打扰。”

姚诗雨也笑了:“我这次来,是为他们当导游和翻译来的。Pippo一定要来见你。我让他跟你说吧,我给你们翻译。”

在姚诗雨的示意下,因扎吉正打算说话。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一下。”然后冲因扎吉递上一个本和一支笔,用英语说道,“Pippo,我是你的球迷,能帮我签个名吗?”

因扎吉和维埃里面面相觑,不是说这里是最不可能被打扰的地方吗,怎么突然有陌生人闯进来?

艾锋扶额忍住笑,心说:妈妈,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儿吗?怎么见了偶像就矜持尽失了?一看因扎吉迟迟疑疑不知该不该接过笔的样子,他赶紧解释:“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妈妈!我妈妈也是球迷,就是在她的影响下我才喜欢足球的。”

听了姚诗雨的翻译,得知这不是外人,因扎吉这才放松下来,接过纸笔签了名,然后又配合地和艾妈妈合了影。之后,她又开始要维埃里的签名,求与维埃里的合影。

艾妈妈合完影之后,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自己不便打扰,就跟艾锋说:“你问问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千万别客气啊!”

艾锋忍着笑将她推了出去:“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艾妈妈磨磨蹭蹭出了门,艾锋将门关上,回头对三人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妈妈一听说你们来了,太激动了!”

本来今天艾妈妈不在这边店里,但艾锋一听说因扎吉和维埃里要见他,就赶紧给他妈妈打了电话。因为妈妈是因扎吉的球迷,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刚开始是颜控,是伪球迷,但慢慢的,就真的爱上了足球,爱上了他。

也就是妈妈的影响下,艾锋才开始喜欢上足球的。

现在,妈妈的偶像来了,怎么能不通知她呢?

当初艾妈妈刚一听赵嘉屹说,因扎吉对艾锋感兴趣的时候,就激动得不能自已,甚至比当时还在病床上躺着的艾锋还激动。

在上世纪90年代那个网络还很不发达的时候,艾妈妈还在守着电视看甲A,偶然从一本体育杂志上看到了因扎吉的照片,是盘点当时的意大利足坛四大帅哥,其中有因扎吉、维埃里、皮耶罗、布冯。那真的是继巴乔之后意大利新一代的帅哥,个个都嫩得出水,尤其是因扎吉,那时才刚从亚特兰大转会到尤文图斯没多久,艾妈妈看到那张侧面的照片,顿时惊为天人,顿时从最低端的甲A球迷升级为高大上的意甲球迷。

自那时起,因扎吉一直是艾妈妈最喜欢的偶像,没有之一。意大利足坛后来的帅哥托蒂、内斯塔、卡纳瓦罗等等,一个都没入艾妈妈的法眼。而且,她还从一个看脸的伪球迷,升级成为一名可以在看直播时关掉音量、自己为自己解说比赛的真球迷。

后来艾锋开始踢球,因为门前嗅觉灵敏,意识极佳,所以老被妈妈用来跟因扎吉做比较,久而久之,艾锋也成为因扎吉的死忠粉。但妈妈老跟他说:你错过了他的最好的时候,上世纪的他,才真的是风华绝代。

他不认同,他反而认为,因扎吉真正风华绝代的时候是在米兰的十多年。尽管那些年的他开始沧桑了,但米兰时代的他,才真的让众多球迷对他完成了从看脸到看精神的转变。

他一直很庆幸,自己和妈妈拥有一名共同的偶像。时至今日,看到妈妈围着因扎吉激动得团团转的样子,他又开始不自觉地嘴角带笑。

姚诗雨跟艾锋说:“他俩说你妈妈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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