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没想到这个问题,听了水溶的话便疑惑的看向水沏,水沏忙忙忙打起包票道:“玉儿你放心,沏哥哥保证揉好。”
黛玉一时也没多想,便笑道:“那好,里面没有地方了,沏哥哥你去那边的石桌上揉吧,揉好了要盖上湿布醒一醒哦。”黛玉还要再说几句,却听北静王妃喊道:“玉儿,快过来!”黛玉便向水沏笑笑,转身回厨房去了。
水沏端着面盆,瞪了水溶一眼低声道:“你小子又扯我的后腿,快过来说说面是怎么揉的?”
水溶白了水沏一眼道:“你不会我就会么?长寿面倒是吃过不少,可是这面条是怎么做出来的我还真不知道。”
水沏正转着眼珠子想办法,忽然看到皇上正惬意的喝着茶读着书,自在的紧,便低声道:“走,去问父皇。”
皇上刚刚端起茶杯想喝,却见眼前忽然暗了下来,皇上抬头一看,见水沏端着个大白瓷面盆,和水溶两个苦着脸挡住了光线。皇上疑惑的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去帮忙么,怎么却杵在这里?”
水沏直接问道:“父皇,您会揉面么?我们想给母后做长寿面,可是……”
这个问题把皇上也给问着了,他想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记得好象是要把面粉揉成面团,然后再撖成薄薄的面片,然后再切成细细的面条,嗯,就是这样的。”
水沏急道:“可是面要怎么揉呢?”
皇上探头看看面盆,黛玉已经将面粉粗粗揉成团,皇上便道:“就是用手把面揉软和吧。”
水沏将面盆放在桌上,试着揉了几下,就急着叫道:“哎呀不好,怎么一揉全都散开了!”
水溶伸头看看便道:“太干了,要加水。”
水沏听水溶说的果断,便抄起旁边的茶壶将茶水倒了进去,然后再揉,发现还不行,还有好多面屑往下掉,水溶便又叫道:“还得加水!”
水沏水溶两个吵的皇上无法再看书,他索性站起来看两个小子揉面,只听水沏水溶不时叫喊,那大半壶茶水全都倒进面盆里,原本好好的面团变成了一团浆糊,水沏抬起头来苦恼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全成浆糊了!”
皇上敲了水沏水溶各一记,笑骂道:“太稀了,还不快去加些面粉进去。”
水沏水溶抱着面盆回到厨房,刚好碰到黛玉出来送湿布,她一看水沏的样子,不由掩嘴笑了起来,原来水沏只顾着加水揉面,不知何时弄了自己一脸面糊糊。
看着那盆浆糊,黛玉摇头笑道:“罢了,还是让兰心重新揉面吧,沏哥哥,你快去洗洗脸,看弄得那一脸的面糊糊。”
水沏红着脸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去洗脸去了。
皇后北静王妃和黛玉通力合作,用了一个时辰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天色刚擦黑,慧云便带着人在黛玉的院中和花厅上点起了喜庆的红烛,跳跃的火焰映红了每一个人的面颊,皇上早早的在主位坐下,他深深闻了闻,笑道:“心儿,你的手艺比以前还好。”
皇后笑道:“这可不全是妾身的手艺,想不到玉儿竟是个女易牙,用了她说的法子,这菜的味道竟然好上许多。”
皇上看着黛玉笑道:“原来玉儿还有这本事呀。”
黛玉红着脸轻道:“以前读过食经,玉儿也不过是照着书上说的提了几句,还是姨妈们手艺精巧,才会有这么好的味道。”
皇上笑道:“她们两人手巧,玉儿的心思巧,三巧相会,我们才能这等口福,大家快吃吧,别让菜凉了。”水沏看着水溶水清黛玉,三人会意,一同起身举酒,水沏笑道:“我们四个晚辈敬母后,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后笑着举杯饮下儿辈的祝福,看看坐在左边的丈夫,再看看坐在右边的姐姐,又看看对面的四个出类拔萃的孩子,皇后开心的笑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皇上笑着揽过皇后在她耳畔轻声道:“怎么无求,还得求个如意的儿媳妇呢。”
皇后只看着黛玉笑道:“跑不了的,咱们只耐心等着好了。”
帝后二人是私语,别人也没听清楚,北静王妃笑着看帝后二人,心里却越发思念自己的丈夫,北静王守边,这一走便是两年多,她可是数着日子的过每一天。想到丈夫还有二十天就能到家,北静王妃的面上笼起一层思念的微笑。
林家欢声笑语,可是狱神庙里的贾府女眷却笑不起来,狱神庙的条件虽然比宗正寺大牢好一些,可到底也是牢狱,贾府女眷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子奶奶小姐,几曾吃过这种苦,寒风从破败的窗子吹进来,吹得大家直打寒颤。贾母拧着眉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大家也不敢去招惹她,只两三个人靠在一起挤着取暖。迎春见刑夫人冻得双唇青紫,便挨着刑夫人坐下,将刑夫人冻裂了的手捂在手中,轻轻呵着气,低声问道:“太太,这样可能暖和些?”
刑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自入狱以来,只有迎春处处照应自己,她抽出手将迎春搂在怀中,低声道:“二丫头,我这老身子老骨不打紧,你还年轻,万万不能受凉的。”
迎春强笑道:“迎春不冷。”
刑夫人摸着迎春青白的面颊轻道:“傻孩子,怎么能不冷呢,以前是我不好,从来也没照顾过你,如今我想照顾你了,却又不能够了,二丫头,你别怪我。”
迎春抱紧刑夫人道:“太太别这么说,您是迎春的娘。”
刑夫人搂着迎春,母女二人哭成一团。贾母听得烦了,喝斥道:“哭什么哭!”
刑夫人和迎春忙闭上嘴,只偎在一起,便比原来亲密许多。探春跟在贾母身边,捧着一只破碗讨好的说道:“老太太,您喝点水吧。”
贾母看了探春一眼,将水端过来喝下去,沉声道:“三丫头,你说为什么将咱们移到这狱神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