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云忙问道:“兰心,要不要紧?”
兰心正要说话,黛玉抢先轻声说道:“婶婶别担心,真不碍的,若是有事,兰心这丫头岂能轻易放过我的。”
兰心明白黛玉的意思,只得点头说道:“夫人放心吧,真是血不归经,要静养些日子就行。”
慧云这才放下心来,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是婶婶没本事,让你受累了。”
黛玉摇头道:“婶婶,看您说的是什么话,玉儿也是为了自保呢。”
水沏水溶两人忙忙脱下身上的血衣,又用清水从头浇到脚,清洗了三四次才冲淡了身上的血腥之气,此时黛玉房外的蛇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血迹也被冲的差不多了,水沏命人去备车,自己则和水溶两人走到黛玉房外,水沏高声道:“玉儿,府里暂时不能住人,你先去宫里住吧。车子已经备下了,这就动身吧。”
黛玉命春纤雪雁为自己换好衣裳,让竹影打开门,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冲进来,黛玉眉头轻蹙,迎着水沏走上前,轻声问道:“沏哥哥,伤了多少人?”
水沏一见黛玉面色苍白,忙说道:“玉儿,有好些人中了毒,太医院的大夫们已经在解毒了,你不要担心。你的脸色很差,快跟我回宫去,外面不安全。”
黛玉却摇摇头问道:“沏哥哥,其他地方可曾被群蛇围攻。”
水沏摇头道:“除了公主府,别处都没被围攻。”
黛玉点了点头,对水沏说道:“沏哥哥,玉儿求你一件事。”
水沏急忙说道:“玉儿,你要做什么只管说。”
黛玉回身向贾兰巧姐儿招手道:“兰儿,大姐儿,快过来。”贾兰巧姐儿跑到黛玉身边,黛玉轻抚着二人的头,对水沏说道:“沏哥哥,贼人显然是冲着黛玉来的,我不能进宫给皇上伯伯和娘带去危险,兰儿是贾家唯一的后人,巧姐儿若是不到我这里,也不必受这无妄之灾,请沏哥哥将他们两人带回宫中,让他们远离危险。再安排两辆车送小舅妈和凤姐姐回府。”
水沏双眉紧皱道:“玉儿,带他们进宫没有问题,可是你不能再留在外面,父皇母后听说你这里有事,都担心极了,母后见不到你,如何能放下心来,玉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听我的。”水溶在一旁亦点头道:“玉儿,你听堂哥的,如今公主府已经没有侍卫可用,还是去宫里安全。”
慧云李纨凤姐也劝道:“殿下说的是,玉儿,你快进宫去吧。”
黛玉却坚决的摇头道:“不,贼人既是冲着我来的,我就不能将危险带给别人。”
“哈哈哈哈,林黛玉,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就在说话之间,一个极为刺耳的大笑声响了起来,只见一个身着紫色箭袖,披着连帽披风,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太子近卫和北静王府的府兵立刻抽刀上前阻拦,这人却毫不停滞,但凡有人拦在他的面前,那人都会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脸色倾刻间变的青黑,口吐白沫,显然是中了剧毒。
水溶立刻挡在水沏和黛玉的身前,厉声喝道:“大家快退回屋里,我挡着他!”
那人片刻之间就走到了距离水溶不过三丈远的地方,他对水溶似乎还有一份忌惮,并没有直接走到近前。
水沏并不转身,只喝道:“兰心竹影青梅松云,保护好公主!”四婢脆声称是,并无一丝惧意。
黛玉知道自己若是留在院中只会成为水沏水溶的负担,便稳住心神沉声道:“兰心竹影青梅松云留下助阵,其他人退回屋子。”
那紫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黛玉如此临危不乱,倒也难得。水沏水溶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水沏执长剑在手,朗声傲然道:“藏头露面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报上名来,本王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水沏,你果然出来了,还饶上一个北静王世子,很好,我真是赚了!”紫衣面具人狂的紧,直把水沏水溶当成了死人。那些太子侍卫和北静王府的府兵见这人武功了得,虽不敢再靠近他,可是那飞镖利箭之类的东西可没少向那紫衣面具人招呼,只是那人身上的披风衣裳似乎有些古怪,竟然刀枪不入,水沏水溶看了不由暗暗吃惊。
黛玉在屋中,透过窗子看到这一幕,一颗心紧抽了起来,她不知道水沏水溶能否应付得了这个来路不名的怪异男子。
这男子站定之后,抬起双手指向水沏水溶,两道寒光一闪,便有两个极小的东西向水沏水溶的面门射去。水溶立刻挡到水沏面前,双剑一横迎向那两点寒光,就在此时,一直在水溶怀中寒玉蝉忽然跃起,只见白影一闪,那两点寒光就没了踪影,紫衣面具人一惊,怒吼道:“寒玉蝉,是你!水溶,纳命来!”
水溶一愣,想起当日得到寒玉蝉的情形,沉下脸来喝道:“你到底是谁?”
那紫衣面具人大喝道:“水溶,我要拿你的人头祭拜我大哥!”
水溶听了这话明白过来,当日他去寻求解毒奇药,正遇到一个男子行凶,追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水溶仗义相救,治住那个男子,老翁因伤重不治,临死前将寒玉蝉送给水溶,并求水溶为他一家十五口人报仇,当时老翁告诉水溶,那追杀他的男子名叫连城,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毒手书生,他最擅长下毒,他听说老翁家里有能解天下一切毒的寒玉蝉,便逼老翁交出寒玉蝉,老翁不肯,引来灭门之祸,老翁告诉水溶,连城有一个弟弟名叫连壁,一身功夫还在连城之上,他提醒水溶一定要当心。水溶杀了连城为老翁一家报仇雪恨,忽然便带着寒玉蝉回京,他一直也没遇到连壁,便将这事搁下了,现在听到紫衣面具人如此大叫,才知道他就是连城之弟连壁。